金陵,金陵书院。
赖尚荣正在与晴雯和香菱这两个丫鬟,坐在月下小酌几杯,看着不胜酒力的晴雯和香菱两个人都醉得微红了脸色,便是笑着说道:“你们倒是醉了,可就先进去休息吧!”
“我没醉,我还要喝,再来!”
晴雯则是大声地说着话语,丝毫不退让。
旁边的香菱倒是微微看了一眼晴雯,就起身拉着晴雯走了。
赖尚荣仰望天空,月亮透亮,越是光明,便是涌现出一种思念的情绪,便是吟诵道:“当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屋子里面醉醺醺的两个丫鬟,最近亦是学习到些许文化,对于这种优美的诗词,也多了几分鉴赏能力。
听见外面赖尚荣的声音,香菱便是说道:“大少爷,若不是谪仙人下凡,岂能如此风流自在?”
“却是如此的。”
这一次便是平日里喜欢闹腾的晴雯也是变得安静下来,淡然地望着不远处的赖尚荣,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心思。
外面薛家的小厮则是寻了过来,急忙叩门,喊道:“赖家公子,可睡了?”
赖尚荣放下酒杯,趋身前往门扉的跟前,打开大门说道:“你是?”
“赖公子,我是薛家的小厮来福啊!之前您在薛家的时候,我还替您收拾过屋子呢!”
来福自然是认识赖尚荣的。
只是赖尚荣是贵人,自然难以低头认识他这样的小人物,便是忙自我介绍起来。
赖尚荣在听了来福的话语之后,则是深深地看向来福,说道:“薛家的小厮?我倒是对你有几分印象,只是你深夜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家大夫人请你回薛家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福在赖尚荣按照薛宝钗教的话语,说着。
赖尚荣闻言则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先走,我后脚就去。”
说罢,赖尚荣便是关了大门,折返回去自己的屋子,望着晴雯和香菱两个人,说道:“是薛家的大夫人找我,你们两个人自把门窗关好,莫要让外人进来了。”
“嗯!”
晴雯和香菱两个人便是点头应答。
下一刻,赖尚荣又贴心地告诫了几句体贴人的话语,便是抽身并随着薛家的小厮去薛府。
此刻的薛府之内,薛姨妈已经悠悠转醒过来,望着眼前不远处的薛宝钗,说道:“女儿啊!你可得给你哥哥想一个办法,救救他啊!”
“此事我出面不方便。我乃是闺阁女子,未出嫁的姑娘,如何能够轻易出去抛头露面?若是此事传出去,莫说是是这以后入宫选秀女的大事情了,便是我以后想要嫁给一个好人家都难。”
薛宝钗又知道薛姨妈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物,便是不得不皱起眉头来,沉吟着,说道:“我已经邀请荣哥儿过来帮忙,不多时,我就会到,到时候,母亲就让荣哥儿去衙门走一趟,打探一个确切的消息。”
“我们薛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若是能够摆平此事,多花些银子也是无妨的。”
薛宝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着这件突发事件。
听了薛宝钗的话语,薛姨妈这才安定了自己的心神,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说罢,还未多久,就见到丫鬟莺儿走进来,说道:“大夫人,小姐,外面小厮他们回来了。”
“荣哥儿回来了没有?”
薛宝钗急切地询问道。
莺儿笑着说道:“也回来了,正在过来呢!”
“那好,母亲我就先去后面躲着,你与荣哥儿两个谈。”
薛宝钗说罢,就去了后面屏风处躲着偷听。
就见到赖尚荣被丫鬟莺儿给带了进来,望着躺在病床上面的薛姨妈,心中亦是错愕和震惊,忙询问道:“薛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才好好的?”
说罢,赖尚荣走了过去,瞧看着薛姨妈的气色,却是一个病美人的姿态。
薛姨妈闻言笑着说道:“我这是刚晕厥过去了。却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又惹了祸端,具体是什么祸端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下面的人,是应天府衙门的人,将其给抓走了,我们家里面拢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主事儿的男丁,此事还得托请你去帮我们看看情况,问清楚之后,也才能够有一个应对的法子。”
听了薛姨妈的话语,赖尚荣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容易,我去一趟就是了。”
赖尚荣也没有推诿和拒绝,便是起身立刻去办,杀伐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半分犹豫之色,直看得薛姨妈心中感动不已,心中默默地叹息一口气,心想着,“这家里面当真是不能够没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男人啊!”
躲在屏风处偷听的薛宝钗,亦是忍不住微微动容起来。
薛宝钗想到赖尚荣与薛家并无太深的联系,而今只是听了请求,立刻就去着实处理,当真是没有将薛家的事情当作外事儿。
单说赖尚荣这一份心思,就足以让薛宝钗心神微动,另眼相待了!
待赖尚荣走后,薛宝钗才从身后的屏风处走出来,望着病床上面的薛姨妈,说道:“此事还得靠他周全,真不知道如何来感谢他!”
“我却错了,以出身论英雄,倒是心胸小了。”
薛姨妈闻言亦是苦笑一声。
“母亲这出身门第虽是重要,但是,遍及满朝文武大臣们往上再细数几代人,谁的出身又高贵太多?”
“我们薛家当年没有发迹之前,不也是那家奴、寻常百姓之家的出身?”
“何以如今富贵就全然忘却先祖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艰辛?”
“正因为有了先祖一代人的发迹,才让我等几代人安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钟鸣鼎食的资本。”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纵横天下,但是秦朝的开国之君却是马夫出生,靠养马起家。”
“若以出身论英雄成败,生在富贵之家,就可以不读书功名,那么哥哥这样的败家子,真的可以延续一个大家族百年富贵,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