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接过刀,走了上去。
即便他的手在抖,面色苍白,但他内心坚定,没有犹豫,还是将刀囊进了徐大壮的腹部。
眼前的徐大壮并他旁边的沈姓小孩早已没了呼吸,死的不能再死。
余庆抽刀,血液顺着刀刃留下,“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跟着,他的心一颤,转瞬恢复了平静。
‘我杀的不是人,是这个世界的残酷。’
‘抱歉我还不够强大。’
余庆转身,将刀递给下一个孩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施暴’还在继续,余庆垂下眼帘,不再去看。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把刀从那沈姓小孩的身体拔出来时。
他才睁开眼,尝试在心中默念‘福生无量天尊’,但念头刚起,转瞬又被他掐灭。
无法念出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最终还是动了手,就别玷污他的灵魂了。’
余庆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急,慢慢来。
静听老魔开始普及剖尸的知识,一如往日,不乱看,不乱说,不乱动。
“三人一组,二十日后,婆婆我要见到成效。”
赖婆婆示范了一番该如何剖尸后,将手中的窄刀一丢,看向众人:
“再给你们十日的时间,修炼《感应篇》。”
她没说后果会如何,也用不着去说,今日死掉了那六个人,就是后果——
被摆在桌子上供所有人习练摸骨,受千刀万剐,反复剖尸缝合之刑!
“恭送婆婆。”
撂下这句话,赖婆婆施施然出了停尸房,把剩下的摊子交给了纸人小丸。
纸人小丸躬身下拜,目送她远去,面无表情的开始组织分组。
“李合、程三行、张旭一组......”
“丁茂、魏成、胡翠翠一组......”
“赵铁柱、余庆、张献一组......”
“......”
余庆静静倾听,很快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悄然看了一眼赵铁柱。
对方蛮横的霸占了徐大壮的尸身,直接将他和尚未引气入体的张献排挤在外道:“每日必须要等我摸骨完成之后,才轮得到你二人!”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完成?”张献扎了一个小羊角辫,不忿的道:“你要是一天都完不成,我们还练不练了?”
事关身家性命,赖婆婆总共就给了二十天的时间,尸体就一具,谁都想多练一会,自是不会相让。
“砰!”赵铁柱不由分说,一拳头将张献打倒在地,而后凶狠的瞪向余庆:“你什么意思?”
余庆看了一眼,鼻子都被打出血来的张献。对方一张脸气的通红,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朝他使眼色。
沉默片刻后,道:“最多给你半日,上午归你,下午归我和张献。”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说与婆婆听。”
“好!”赵铁柱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么一个字,敢拿赖婆婆威胁他......
“你小子有种!”
余庆装出一副虽然畏惧但硬撑着的模样,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一旁,张献嘴巴动了动,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该死的,我也要修出气感!不能让这赵铁柱欺负了去!”
张献悄悄攥住了拳头,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有赵铁柱在前示范,其他组中已经引气入体的孩子有样学样,各自霸占了半天。
其他人怒不敢言...有人试着寻找纸人小丸主持公道,却被小丸“啪啪”两个巴掌扇了回去。
婆婆教他分组,可没叫他分时间。公不公平,关他何事?
无奈...其他人只能忍气吞声,把这个亏吃进了肚子里。
“开始吧。”
“是。”
今日份摸骨开始。
赵铁柱当先拿起窄刀,开始解剖徐大壮的身体。
一个上午就这么匆匆过去.......
按照之前所说,下午便轮到余庆和张献。
余庆简单吃完纸人小丸发下来的两个棒子面窝窝头,同张献一起回到停尸房。
岂料,他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张献就噌的一下,蹿了出去,先他一步,扑到徐大壮身前,拿起了窄刀。
密布着血渍的窄刀,闪烁着寒光,刀尖向外,对准了余庆。
张献红着眼睛低吼道:“我先!”
自他的眼神中余庆清楚的看到了一丝怨恨。
余庆默然,背身出了停尸房......
只觉心中闷得慌.......
‘我确实缝尸术小成,用不着在摸骨。’
‘但这也不是你们欺负我的理由!’
‘艹特么的世道!’
他抬头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阳光洒在脸上,暖烘烘的却遮住不住他心底的寒意。
余庆紧接着伸出一只手来,遮住阳光,望着那振翅高飞,在云中穿梭的飞鸟,自由自在,翱翔天际,说不出来的羡慕。
‘哈哈...我特么还不如鸟啊。’片刻后,余庆嘴角勾勒出一丝讥笑,转身回到了停尸房,拍了拍张献的肩膀,待其回身之际,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一个时辰,我一个时辰,听到没有?!”
张献吃痛:“你特么......”
忽的,余庆一刀抵住了他的脖子,锋锐的刀芒吞吐,只要在往前探一分,就能割断他的颈动脉。
张献立马收声,瞪着余庆,不甘心的道:“我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换你来。”
“现在可以把刀移开了吗?”
余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挪开了刀。
张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丝鲜血流了出来,是那么的红!
他当即也不敢在吭声,默默走到徐大壮身前,继续摸骨。
一旁,赵铁柱倚靠着墙壁,目睹着这一幕,抱着膀子冷笑。
生死当前,力量就是真理!
“我引气入体了,你们没有引气入体。那么就是我说了算!”
“不服,揍你!”
想着,赵铁柱干脆坐在了地上,开始修行《感应篇》。
直到下午结束,余庆也摸完骨后,他施施然离开了赖家庄,朝着县中走去。
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赵铁柱盘算着时间,加快了脚步,准备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家。
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突然他感觉到眼前一黑——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麻袋,兜头将他罩了进去!
紧接着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