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献吃痛,仰面摔倒在地,只觉脏腑一阵翻腾,嘴巴一张:“呕~”
早饭竟是吐了出来。
黄水渗出,糊了他一脸,动静传出......
周遭众人见状惧是一惊...没想到平时温吞寡言的一个人,突然暴起,会那么的凶悍!
也是个狠人......
“走眼了,他是叫余庆吧?”
“是的,我同他前后脚进的赖家庄,对他有印象。”
“平时倒不觉得他有什么,没想到他也引气入体了。”
窃窃私语声如蚊蝇般萦绕......
本正抱着膀子看戏的赵铁柱,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忽然想起了那日被人套住麻袋狂殴的经历。
当时的自己和眼前的张献何其相似,同样的狼狈不堪,惊恐不已。
“那人会是这余庆吗?”
“不...不可能是他!”
念头刚刚冒起,就被赵铁柱瞬间掐灭。
他记得清楚,那人的真气之雄浑远超自己,绝对不可能是眼前刚刚引气入体的余庆所能比拟的。
只是...“没想到这余庆和张献竟然一同引气入体了,这样一来,我在想霸占半天的时间,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余庆面色冰冷,死死盯住张献,置众人视线于惘然,步伐坚定,步步踏在张献的心头上,胸腔中怒火中烧,杀心已起!
“挤占我的时间,就是要我的命!”
“你不想让我活,我就让你死!”
步伐猛然加快,他伸手自背后摸出窄刀,迎着张献惊恐的眼神,大踏步向前。
半途中,他眼帘一动,猛然刹住,不动声色的又把刀重新插回了后腰。
“谁人敢在赖家庄造次?”这时,纸人小丸面无表情的从中院门缝出飘了出来,迎风舒展身体,现身在前院。
窃窃私语声登时消失,所有人顷刻间闭上了嘴巴。
“没...没人造次......”看到他出现,张献也不敢在地上躺着了,艰难撑起身子爬了起来,低下了头。
“哼,没卵子的东西,你倒是在横啊!”赵铁柱暗骂。
还以为这张献怒火上头,当着纸人小丸的面,会跟这余庆打生打死,从而恶了赖婆婆,都被抓去吃掉。
没曾想算盘落空,这厮倒是怂的快,叫人瞧他不起......
台阶上,纸人小丸环视一圈,视线一一从张献余庆身上扫过,不动声色的道:“今日可有察觉身体变化者?”
“有...我...我...还有我......”
修出气感的人相较于前几天明显增多了。
好几人就等着纸人小丸这句话,赶紧站了出来,张献自是也在其中。
再过几天就是赖婆婆检查《感应篇》的日子,此时在隐藏已无意义,这也是余庆为何此时暴露一部分实力的缘由!
‘切记跟身边人保持一致步调,就卡着老魔的时间线升级,不落后,也不冒头,才能继续活下去。’
余庆暗暗告诫自己,按捺住升腾而出的怒火,平静迈开脚步,跟着站了出来。
此时,前院中未修出气感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余庆余光散去,悄悄将这几人记住,能明显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出焦急与慌乱。
没人想死,但勤勉足矣,天资不够,修不出气感,并不是强求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若是没有面板这等利器加身,兴许一如他们,或许...大抵还不如他们......’
只能说...‘这就是命,改变不了就得认!’
余庆收回眼神,不再多想。
也不再去多看张献一眼,好像就当先前发生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接过纸人小丸发下来的那块肉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婆婆有命,引气入体者,每人每天一块肉食。囫囵吞枣的干掉这块肉,余庆擦了擦嘴,随着纸人小丸走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中,徐大壮已经被摆在了桌子上。
例行摸骨开始,按照之前所说上午该他赵铁柱一人独占。
但此番三人皆都引气入体......
赵铁柱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但在看到余庆和张献一声不吭的走上前后,脸当即拉了下来:“什么意思?”
“你不能在独占一个上午!”张献揉着发痛的胸口,梗着脖子,毫不避讳与赵铁柱对视。
赵铁柱冷冷一笑,眯眼看向余庆:“你什么意思?”
相对于张献这个没卵子的怂货,余庆反倒叫他忌惮!
对方先前的那一拉一拽,再飞起一脚,不像普通人,倒像个练家子。
这一点张献吃了一个闷亏,也才明白,不敢同余庆对视的原因。
“三分,每人一个半时辰。”
余庆面色淡然,微动眼角,却悄然瞥向纸人小丸,对方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叫余庆摸清了一条线——老魔...分明是在养蛊。
底下你争我斗,终是上不了什么台面,只要不是打生打死,坏了她的食物,让她少吃上一口饭,就不会恶了她,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是故.....
‘我完全可以杀了这张献,他已经对我生了恨,早晚会是个祸害。’
‘但绝不能是现在。’
余庆飞快盘算着,心道:‘方才我打了这张献,这纸人并没出现。’
‘反倒是我起了杀心,摸出刀的时候,他偏偏出现...也就是说他并不希望看到我把张献砍死!’
‘换而言之,如果这张献现在死了,大家都会联想到是我做的。’
‘结果绝对会叫老魔知道,后果无论轻重...都不是我能接受的。’
‘我要稳妥,要不起眼,要降低存在感,绝对不能出头!’
余庆暗暗告诫自己......
“呵...很好!三分就三分!”赵铁柱阴着脸,背身抄起了窄刀,开始解剖徐大壮的尸身:“头一个半时辰归我!”
“剩下你们随意!”
张献见状明显松了口气,也不敢去看余庆,抢着道:“我最后一个。”
说罢,他出了停尸房,寻着前院一处墙角猫了起来,默默修炼《感应篇》。
余庆默然,转身同样出了停尸房,盘膝坐在了另外一处墙角。
就这样,一日无话......
待赵铁柱摸完骨,余庆起身摸骨,随后是张献。
结束之后,各回各家,出了赖家庄,三人再无任何交集。
.......
是夜,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
就着一条小巷,眼看就要到家的张献,突感眼前一黑,大惊之下,睁眼看去,再敢心脏一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强人,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再用力一搅,碎成了血渣!
“唔......”意识沉沦,张献顿感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弥留之际,他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段话——
“都特么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不要我活,我就让你们死!”
那强人自怀中掏出一只麻袋,套住张献,上脚一颠,将他扛在肩上,一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