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旁白暗示他无法契约？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塔塔不背锅捏】

这狗旁白现在都会说叠词了，以后要干嘛我都不敢想了。

不再去吐槽灯塔，看着眼前的英灵殿，周林眼睛一眯，眉头开始紧皱。

虽然这旁白真的很狗，可提供的情报却没有任何问题，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金手指，周林也只是把它当做了情报工具。

能见度极低是什么意思？英灵殿笼罩迷雾？还是说他的目光不足以看到上岸的那天？

危险性较高就更难理解了，如果契约英灵还有危险，这个怎么可能纳入义务教育？

调转方向，留学生航道倒是能理解，变着法蛊惑他往外面跑呗。

想着想着，周林就笑了出来。

“我思考那么多干嘛？”

“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才能值回票价啊。”

没有再犹豫，周林抬腿，向着英灵殿走去。

脑袋放空的他并没听到，灯塔的呢喃。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捏】

......

“这里就是英灵殿？”

仿佛穿过了一层迷雾，周林来到了殿内。

和前世去过的现代图书馆不同，入目皆是古色古香的书橱，一卷卷书籍摞在其上，让见惯了书架上竖着摆放丛书的他极为不适应。

一边墙上，悬挂着英灵的挂画，相隔有点远，周林有些看不清，看打扮，大多是先贤。

另一边，则是一块块立在地上的石碑，碑上刻录着英灵的生平。

字有些小，周林只认出了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诗圣：杜甫

词圣：苏轼

医圣：张仲景

书圣：王羲之

画圣：吴道子

武圣：关羽

...

空气中，有青烟在弥漫。

莫名的，有些压抑。

正中，就是在门外也能看见的孔圣雕像。

剩余四圣十哲七十二贤分列其旁，座次明显，阶级森严。

文圣雕像前，摆放着香炉，供香徐徐燃烧，殿内青烟缭绕，明明有光，却觉得有些暗。

等等，这里没有电灯。

周林这才意识到，殿内点的都是火烛和油灯，太过传统的布置，不像是知识的海洋，倒像是文化的庙宇。

“颜初，你在吗？”

“你契约成功了？”

下意识的，周林就开始呼唤好友的名字，他记得颜初刚进来没多久，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当着文圣一脉的面拜武圣，怕不是能气得先祖显灵。

昏暗的烛光下，某位雕像的神情显得有些不悦，然而，周林并没有注意到。

“莫非已经走后门出去了？”

周林嘀咕一声，不去想颜初的事，接着来到了案几前，捧起了上面的宣纸。

是的，授课老师就是纯纯的谜语人。

英灵考核前只说了大概的流程，第一步，产生共鸣，第二步，触发媒介，第三步，接受考验。

具体步骤，却卖了个关子，说进去，就知道了。

拿起留着字迹的宣纸，周林笑了，敢情这是个开卷考试。

然后，看到第一个字，他的笑容凝固了。

【禮】

看到最后一个字，他的笑容消失了。

还是【禮】

纸上自然不可能通篇就一个字，只有越缺少什么，才会越强调。

英灵在敲打他啊。

这个礼自然不可能是送礼的礼，虽说契约英灵和拜师差不多，大概率是要交束脩的。

但是这个礼，是儒家的礼。

【友情提醒，贵贱、尊卑、长幼、亲疏有别，要求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符合他们在家族内的身份和社会、政治地位，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行为规范，这就是礼。】

灯塔久违的说了句人话。

周林低头，看见地上有个蒲团。

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用来跪的。

就在蒲团前面，大概一个身位的距离，还带着点点血迹，不出意外的话，是磕出来的。

然后，没有然后了。

周林惊奇的发现，他连第一步都不能进行，因为他无法与产生英灵共鸣。

真就连下跪都轮不到他，想跪都没有门路。

英灵的召唤仪式，不是人挑英灵，而是英灵挑人。

唯有得到了英灵的认可，才能继续接下来接下来的仪式。

他似乎能猜到颜初进行仪式的场面。

从踏进这里开始，关公就会注意到他。

“好小子，讲义气，我认可你了。”

毕竟，颜初的行为，就是周林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在他昏迷后，将他送往医务室，全程陪护，甚至一路把他背回考场，最后还分了他天价苹果。

最恐怖的是，这不是作假，也不是作秀。

毕竟，聪明人是不会在高考当天见义勇为的，只有傻子才会。

问题是，傻人有傻福，但是傻呗没有。

看着孔圣雕像上面的牌匾，金闪闪的万世师表，周林有些麻木。

说好的有教无类呢？

原来英灵不只有国界，还有学派。

儒学，理学，诗，词，歌，赋，曲，艺...种种学阀，不必多提。

他一个码头都没有拜过，连引路人都没有，英灵凭什么和他产生共鸣。

周林环视一周，那些熟悉的英灵名字，只会让他感到异常陌生。

若是足够讲义气，也能学颜初，去与关公产生共鸣，试图召唤武圣英灵。

但是已经有颜初珠玉在前，轮不到他了。

这种时候，就连灯塔也不会出来自讨没趣。

来都来了，怎能轻易放弃呢。

不管怎么说，先给文圣上柱香吧。

周林从供桌下抽出三根线香，不得不说，学校的准备还算充分，蒲团边还放了几个打火机，这些小细节考虑得相当到位。

左手持香，右手火机，将香头略微倾斜，三炷香分开，挨个点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跳动的火苗里，映照着周林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他发现，三炷香，没有一炷是能点燃的。

余下的香，也不必再试了。

周林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扭头就走，没有一点点留念。

“这操旦的世道，淦！”

“我早该想到的，伟人死后会成为英灵，而英灵，能脱离历史长河，却无法脱离自身的历史。”

“数千年的传承一直都是这样，遵守着这种规则，甚至我都不能说这种规则究竟是什么。”

“可笑可笑，属实可笑。”

空荡荡的英灵殿，回响着周林的呓语，却没有英灵产生回应。

果然还是无法产生共鸣么。

“向来如此，罢了。”

心灰意冷的周林走向门外，门口，一根便宜的毛笔落在地上，咯噔一声。

周林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这根毛笔慢慢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触碰到了媒介。

【战乱年间，一位弃医从文的英灵对你发起考验】

【接受】

【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