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蘅暗搓搓想着再一探侍郎府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不速之客。
杜蘅和薛斐白,在人家的屋顶上,大眼瞪小眼。
“你来做什么?”杜蘅冷冷的发问。
薛斐白强装镇定,
“是我先来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回答这个问题吗?杜蘅,小爷没先去找你的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呵呵~”杜蘅笑了笑。
因为蒙面看不见嘴,薛斐白只能看到杜蘅那双冷漠的眼睛眯了眯。
眼睛的精光聚成一点,似是随时要暴起射杀旁人。
看的薛斐白是心下悚然,果然,只听杜蘅说道:
“既然你十分不爽我的出现,那正好我今日便了结了你,免得你再看到我心烦。”
薛斐白又一次震惊于杜蘅的脑回路,但是吃过大亏之后,这次身体明显是做出了极快的反应——
眼前寒光一闪,什么东西直朝面门而来,但被他格住。
又是几息的工夫,两人之间已然开始在房顶上动作幅度极小的过招。
杜蘅身体轻盈且出招毒辣极其擅长出其不意,是很讨巧的打法。
若是在地面上两人大开大合的用长兵器对决,杜蘅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这般近身接触,杜蘅还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看她那个样子再打上半个时辰估计也不知疲倦,反而是自己一招不慎很容易就会被她欺负了去。
薛斐白心下焦灼,也不知道如何摆脱杜蘅。
好汉不跟女斗!尤其是不能跟女疯子斗!
“哎哎哎,未婚妻,我说咱俩犯得着吗?两败俱伤有什么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薛斐白趁间隙,压低声音跟杜蘅开始讨价还价。
“薛斐白,你既想杀我,便不能我杀你了?我早说过,你还欠我呢!这次,便是第二次!”
薛斐白真是无言以对了,她还是真是个蛮讲道理的疯批。
就在她一点寒芒将至自己肩膀时,薛斐白准备放松身子经受这一击同时双腿蓄力把她踹进人家院里时,忽然周围,连方才喧嚣的风都没有了生息。
杜蘅手上的暗器离薛斐白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便停住了。
薛斐白离得杜蘅那样近,似乎对峙那么久才注意到他们距离近到他都能数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
薛斐白咽了口口水,看见杜蘅深不见底的黝黑瞳仁直直越过他的肩膀视线似是垂到院内。
旋即除了蝉鸣外,一声木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响起,然后还有绳子连着竹筐吱吱呀呀的声音,渐行渐远。
薛斐白真是嘴贱又不怕死,对杜蘅抛出一句:“你瞅啥呢,一个送菜的出门而已。”
杜蘅抬起身子,把衣服整了整,“哪有送菜人出了东家还满载而归的。”
说罢,也不理薛斐白,兀自跟了上去。
薛斐白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杜蘅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反而还默许了他的随从。
直到前面那人七拐八弯的来到一个胡同,在一户门前有枇杷树的人家站定,扣了扣门环。
“谁呀~”一声睡意缱绻的娇嗔响起,杜蘅乍听也觉得酥了半边身子。
男人似乎知道要等许久,搁下扁担,在这深更半夜里,只低低唤了一声:“送菜的——”
随即鞋子趿地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紧不慢的声响,似猫爪般挠心。
借着月光,杜蘅和薛斐白也都认出送菜那人就是燕焘学,但是此情此景着实诡异,他是乔装来别人家会晤吗?
没等他们想明白,眼前那扇门终于是开了,先入目的是一双粉色的绣鞋。
上面是黄澄澄的绣线绣成的大朵依兰,那颜色格外明亮,可是比它还夺眼的,是一双没有穿袜子的嫩足。
足弓偏高,显现出形状优美的脚骨,踝骨和纤细的脚腕之间,有一个浅浅的窝,那是唯一一处较暗的地方;
脚面上,薄薄的皮肉下覆盖着暗青色的血管。这样的脚踩在粉色的鞋子里,有种很奇异的冷暖对比。
再往上看,淡紫色的亵衣上绣了褐色的梅枝,蜿蜒向上。
她的亵衣穿的紧,那梅枝好似紧紧缚住身子的荆条,梅枝延伸到高耸的关键部位的停止了,在那处引人遐想之处,正好有两朵红梅。
这冷梅,怎么竟有了活色生香之感?
再往上,是用纨扇遮住的半张脸和遮不住的香肩,她头发懒懒的束起,上半张脸上还有未褪的残妆。
这妥妥是个已婚妇人啊,杜蘅和薛斐白心中俱都大为不解,这唱的哪一出?
然后心照不宣的互望,但在对方眼中看到的也都是同样的疑惑。
燕焘学进了门,熟门熟路的把菜挑到厨房,状似无意的问道:“卓娘子,卓大哥又出远门了?”
“是啊,我家那个死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有三百日是在外面的~”
“这样啊……那菜我先放这了,钱的话,你看——”
“急什么~娘子我还能短了你不成?”
“这,卓娘子啊,上次还有上上次,您就没……”
没等他说完,那卓娘子便欺身向前,双臂支在他的身侧,吐气如兰,特意把脑袋绕到燕焘学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说完,伸出粉舌,轻轻的舔了他的耳朵一口。
杜蘅:???薛斐白:!!!
果然燕焘学没有让她失望,打横抱起美娇娘就去了里屋。
就在杜蘅和薛斐白正天人交战要不要再监视会的时候,屋内已然传来和谐的鸣奏。
……算了,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