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1 重阳宴会(1 / 1)风肆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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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是重阳;放纸鹞,线爱长。

“子玫,快,把那盆‘紫龙卧雪’往中间移一下,祖父最喜欢的就是它了;

小姑姑,你和小姑父今晚可要玩的尽兴啊,这重阳糕,可是我提前半月就跟五芳斋定好的,吃不完它,你可不许走。

唉,子玫,你愣着干什么啊!”

林致君在肖子玫面前摇了摇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哥!”

林致君也顿时眼前一亮,提起裙子如轻快的小鹿般就奔了上前。

她先是给周显和薛斐卿行礼:“太孙殿下、斐卿哥哥”,

然后撒娇般的揪住林君昀的袖子,“哥,你们不是去河南巡河道了吗?怎么回来的这般快?”

“今日是重阳,怎么也得赶回来祭祖不是?”

林君昀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个妹妹,回握住她的手。

林致君转了转眼珠子:“那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唉,致君,说到这那你就不得不感谢你斐卿哥哥我了,你这好哥哥还有好未婚夫,这俩大老粗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得亏我提醒,才临时抱佛脚给你准备了东西呢!”

薛斐卿摇着扇子,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咳”,林君昀握拳轻咳了下,掩饰着心虚,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为兄是忘记了,但是后来作为补偿也尽心准备了,妹妹可要海涵才是啊~”

林致君围着他挑剔的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和薛斐卿手臂上都有佩戴着茱萸,

林致君努了努嘴:“你不会也给我准备的是这个吧?”

林君昀无奈的笑笑,一对梨涡浅浅映出,玉手伸进袖袋,掏出一个香囊来——

“这上面绣的是豫南刺绣,虽比不得苏湘蜀粤那些绣品精细,但看起来也是实在鲜艳明快,寓意喜乐,古朴动人,别有一番意趣。”

林君昀说道。

林致君接过,深深的嗅了一口,有茱萸、白芷、川芎、芩草等,

香囊用金累丝缵成一个小兔子的形状,旁边还拴着几朵金子打的黄灿灿的小菊花,

林致君摸着小菊花,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哥哥啦!”

转身之后,望见其他兄弟姐妹,

“哥,小姑姑和子玫妹妹,以及你其他姊妹们的你可没忘吧?”

“这是自然……”

铃铃铃~

一阵阵清脆铿锵的铃响声传来,打断了杜蘅的回忆。

“小姐,薛府到了。”静瑟出言提醒道。

是啊,林家早就没有了,杜蘅无声的下车。

刚才她听到的铃响,是她在薛家见过无数次的占风铎,

薛老爷子礼佛,宝铎和鸣之声,仿佛每次听到都能使人荡涤心灵。

那是两三年前在林家的重阳节了,兄长紧赶慢赶的回了来,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她仿佛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看过哥哥,记忆中的每个细节都被淘澄出来细细回味,子玫、小姑姑、斐卿哥哥……

他们每个人的形象都是那么鲜活,杜蘅可以清楚的记得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唯独周显,她遗忘了。

这个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她忘记了。

“臣女参加太子殿下、八皇子、十皇子、太孙殿下。”

杜蘅进门时,正好撞见他们几人在寒暄,于是跪地行礼。

今日重阳节,太子和太孙白日祭完祖,晚上就来了薛府喝菊花酒。

恰好薛府上的白昙竟似约好般竞相开放,此等奇景不睹不快,于是就把诸皇子一齐交了来,除了禁足中的三皇子。

杜蘅直觉这是周显的主意,但是于她更重要的是,薛斐白给她透露,她要他办的事,成了。

所以今晚,她即使借着薛斐白未婚妻的名头,厚着脸也要走一趟。

跟周显他们打过照面后,她倒是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杜若兰。

杜蘅皱皱眉,看样子这次薛家给出的帖子倒是多。

盛玉和杜若兰已经完婚,此时盛玉没和杜若兰在一处,但是看起来她似是更张扬了:

从头到尾都是用的夺目的大红色,又是深夜,看着竟似一大团要燃尽的余烬;

今日大家都是来看昙花的,无一不打扮的清雅,她这个样子,煞是惹眼。

她也看见了杜蘅,正眼都没给这个庶妹一眼,就傲视着走开了。

杜蘅隐约听到她和她的侍女说道:

“上次胭霞记给的那些膏子呢?我这几日也不知上火了还是怎得,嘴上总长丘疹……”

杜若兰其实更难以启齿的是,唇上长得还算少,只有一两粒,更多的是乳上,以及之前蹭破了大片肌肤的手臂,

这两日更是奇怪,同日蹭破的额角也冒出一个,不痛不痒,但是看着实在是有碍观瞻。

杜蘅心下装着事,在薛府中直奔薛斐白而去,

薛斐白倒是一幅好客的东家模样,大摇大摆的带着杜蘅翻了窗户,进了薛斐卿的院子。

杜蘅:……

往日薛斐卿的院子围得跟铁桶一般,今日的薛府,终究是个修罗场,防卫自然疏漏了些。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会被自己人灯下黑。

进入薛斐卿的书房,杜蘅却莫名有一股亲切之感,

她没来得及深思,便跟在薛斐白身后掌灯,细细地读起那几封她祖父据说通敌的书信。

杜蘅一目十行的看完,竟没有臆想中的勃然大怒,相反还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暗暗地攥紧了手中的烛台。

怪不得那狗皇帝会相信,这信确实是祖父的笔迹,还是私人书信所用的笔迹。

祖父写折子都是用台阁体,也很少有墨宝流传在外,

这几封信上洋洋洒洒得有数千字,且重合的字还是偏少,伪造这书信想必是花了大心思的;

哥哥的字迹并没有出现,但是信中确实不少提及林君昀,以通敌的“联络人”身份出现;

这信,真的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杜蘅之所以敢断言这是仿冒的,一则是相信祖父和哥哥,他们为人为臣克己复礼,万没有通敌的必要;

二则就是祖父林睿的落款,像这种绝密的书信,林老爷子的睿字,下面的目都会只写一横。

至于信上的内容,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参考价值。

杜蘅在心里念起几个名字,能研究到祖父的墨宝,想必也是极亲近之人,他的门生故吏中有不在少数……

但是也不至于是那些心腹,那些知道他落款习惯的心腹,况且这些心腹,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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