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万事如意。
自半月前,李羲与胡生赴宴归来。李羲白日里教书授学,夜间则是服气养气。
以期早日炼化帝流浆,也常与胡生夜间驾云出行。如此半月下来,李羲借助这百年月华一举开辟了肺宫与肝宫。
离道书中记载的五脏圆满,妙气自生的境界,仅有一墙之隔。
只是这帝流浆毕竟不是千年之宝,蕴含的月华也仅够李羲一举开辟肺宫与肝宫,便消耗一空。
为此,李羲还和胡生吐槽。结果只是得到了胡生的一顿挖苦,笑骂李羲得了便宜还卖乖。
“啪啪啪啪!”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声。
“李先生,开开门,李先生,开开门!”
疑惑的转头望向私塾正门,正疑惑是谁在这个时间找来时,门外又传来声音。
“李先生,我是刘老三,开开门啊。”
这拍打门的声音更加急促。
“赵佑,你去开门。”
点了赵佑的名,他先是站起身来朝李羲行礼。
“是,先生。”
随后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推开学堂的木门,朝正门而去。
刚打开大门,赵佑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刘老三等在私塾外。
见到有人开门,刘老三马上焦急开口道:“李先生,您总算。诶,赵大郎是你啊,李先生呢?”
伸头朝赵佑身后张望,发现并没有自己意料中的那个常穿儒袍的李先生。
“刘伯父,先生正在授课,请随我来。”
退出一个身位,让刘老三进门。关上私塾大门后,这才带着焦急的刘老三前往学堂。
穿过石板路后,刘老三才见到了正在学堂里授课的李羲。
“李先生,李先生!”
高声叫了两声,发现李羲没有搭理自己。心知要事为先,刘老三忽的一下推开学堂木门。
快步走进去拉住李羲的手就往外走。
正在给学生讲课的李羲,猝不防及被这力道拉了个趔趄。
“诶,诶诶,这是何意?”
“先生,事关我哥的老命,先走,我路上给你解释。”
“你先放开我,我自去,我自去啊!”
不理会李羲的叫喊,刘老三拉着李羲快步离开了私塾。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学生们,其中有个学生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没人了,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放开玩了?”
这话刚一出口,就听到老远处李羲声音传来:“赵佑,你带着大家背诵论语,我等下回来要抽背!”
“是!先生!”
闻听此言,原本高兴的学生们,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一时间,哀嚎声弥漫在整个学堂内。
“快背吧,等一下先生回来抽查,背不出来,可是要挨板子的。”
“是。”
“知道了。”
“啊,好烦啊啊啊啊!”
不提学堂内的哀嚎,被刘老三拉着走的李羲,终于挣开了扯住袖子的手。
“我说,刘三哥。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先和我讲个大概,不然我一头雾水,弄不明白。”
“我大哥,我大哥撞邪了。”这个满脸焦急。额头细汗密布的汉子,在提到自家哥哥时。瞳孔瞪大
,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恐惧。
“中邪?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刘老大李羲认识,是个老实人本分的人。
平日里也就是从城里带些盐糖杂货什么的,挑着担子前往城外乡村庄园去卖。
“是这样的,我大哥昨天前往崔庄,回来就病倒了。”
“嘴里一直念叨着白骨索命,无常爷爷饶命。”
“早上更是呕吐鲜血不止,眼看就要断气,请了几个巫婆,都说没救。”
“坊正公说李先生您有鬼神法力,力能降鬼,让我赶紧请先生您前去救命。”
“既然如此,救人要紧,我记得三哥你家是在青柳巷是吧。”
“对对对,青柳巷口那家就是我家。”
“行,刘三哥你且闭上眼睛。”
“啊,啊?”
“你闭上就行。”
“噢噢,好。”
李羲见到刘老三紧闭双眼后,脚下生了云雾,带着他与刘老三两人升空而去。
“刘三哥,切莫睁眼。”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又听到李羲声音传来。
刘老三那原本紧闭的双眼,闭得更紧。尤其是耳边传来的风声与脚底空虚,让他更不敢睁眼。
约摸半刻钟左右,脚下踏上硬物。刘老三那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李羲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
“可以睁开眼睛了,刘三哥。”
“三弟你不是去请私塾的李先生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先生请回来没有?”
刘家那小木门推开,刘老二的头从中探出,发现刘老三紧闭双眼站在门外。
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儒袍的先生,听到熟悉的声音,加上身边的李先生也说可以睁眼。
刘老三这才睁开双眼,果然已经到了家门前,忙不迭的回道:“请来了,请来了。”
“这位就是李先生。”给自家二哥介绍身边的李羲。
听到李先生请来了,刘老二眼睛一亮,赶忙招呼李羲进屋。
“先生快快请进,方才我大哥又一次口吐鲜血,再次晕厥过去了。”
一边招呼李羲,一边快速给李羲说明当前情况。李羲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带自己去看病人。
“是是是,先生快随我来。”
“嫂嫂,嫂嫂,李先生请来了。”
李羲刚一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喊声,紧接着一个女子急冲冲从屋内迎了出来。
“先生,快救救我家相公吧。”这妇人一见李羲就双膝下跪,一个劲的给李羲磕头哀求。
“大嫂不必如此,快快请起,还是先带我去看看再说。”这妇人闻言,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请李羲进入房内。
李羲则跟在妇人后面,目光四处打量着房间内部,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朝李羲歉意说道:“先生别看,这里脏乱差……”
李羲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并没介怀。妇人见状松了口气,同样也加快步伐朝床榻走去。
刘大郎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干裂,额角更是布满了细密汗珠。眼神空洞呆滞,仿若失去灵魂。
嘴角尚有些血迹,胸前中衣上大片大片红色。脚边的桶里有不少血液在内。
“看来这比我想象的严重啊。”看到这一幕,李羲眉头紧锁,这刘大郎的情况,比自己想象听到的还要严重。
这哪是什么快要死了,这是已经死了。
见到李羲眉头紧锁,一旁的妇人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开口问道:“先生,我相公这是怎么了,可还有救?”
“嫂夫人不必担心,且去请刘二郎与三郎进来,我有些话询问他们。”
妇人闻言,连忙出去唤刘二与刘三。
刘二与刘三本就是屋外焦急等候,只是房间狭小,不方便那么多人进去。
“两位叔叔,李先生唤你们二人进去问话。”
“来了,来了。”
刘二与刘三忙不迭的往屋中挤去,一入屋中,就发现原本双眼大睁的刘大郎已经闭上了双眼。
这二人一见此,顿时嚎啕大哭。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