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王朝初开时,大多是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到了中期,则多外戚干政,权臣掌权一类事,到了末期,则是天下纷乱,四处造反,遍地起义,何也?
王真这番话让殷家父子陷入沉思,他们平时只想着元人朝廷统治中原,故此汉人就要驱除鞑虏,光复中原,像王真这样的思想,好像灯下黑一般,不曾有过。
石桌上又写下两个字,正好写在公私二字之后。
“公器私用?”殷天正将这四个字念出来。
王真又说到:“大禹,以私谋公,致使天下可以为一家一户之物,实罪孽深重!”
“董仲舒,以私乱公,致使儒学亦为一人之物,其罪罄竹难书!”
“自古至今,以公器谋私用者,正是乱天下者也!”
王真话锋一转,说:“我此前借鹰王天鹰教一用,现在却不得不和鹰王算个清楚,若是你愿意以天下公器为念,不以私心相加,我便继续以天鹰教,明教起事,如果你舍不得天鹰教,我也不强求,抽身离去便是。”
殷天正一掌拍在石桌上的“私”字上,说到:“我殷天正岂是那等蝇营狗苟的人,若能使天下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何惜此身!只是明教之中,我不能一言而定,说来这件事情,还是和王先生有关。”
说完话,他把手拿起来,掌下的那一块地方碎成一片石粉,“私”字已经消失不见。
殷天正称呼王真时自然的带上了先生二字,显然是颇为认同王真的观点,说:“王先生在武当山上说出那成昆故事,素素早就写信将此事交给当初我派去送礼的人,我看到后也是大吃一惊,速速前往光明顶找人商议此事。”
“可惜,我明教内部不和,此刻左右使者只能联系到光明左使杨左使,四大法王只剩下青翼蝠王和老夫在,我们几人四处寻找,终于找到密道所在,在其中果然发现教主尸体!”
殷天正这里说的含糊,一语带过,接着说:“后来,我们互相约定,我们几人当中谁能杀了成昆,为阳教主报仇,谁就是明教教主,而到了少林,却得知那成昆早被少林拿下,却一时不慎,被他打伤了空智大师,从被关押的地方逃走了,从此没有音讯,我们追查许久,还不曾有结果。”
王真听出他言外之意,殷天正的意思是让他帮忙抓到成昆,这样明教承他人情,又理念相投,必定能同举大事。
思考一下,王真说:“狮王谢逊未必不能作为助力,你去武当,和张翠山一家一起去到冰火岛,请谢逊出山,其他事,我自有计较。”
鹰王思忖一下,这话不无道理,不过身为武者,忍不住手痒起来。
如今江湖上所传王真的武艺是惊世骇俗,几近仙人手段,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没人能说出来,只是说“一招一个人,打败几十个高手,隔着一两丈吐口气,把昆仑西华子衣衫震成碎块。”
这样的消息,不足以取信于人,绝大多数没当场挨过打的顶尖高手都认为,王真,很厉害,估计会一些幻术手段,真和我交手,要是不着了他道,未必输给他。
此前王真显露出一手石桌写字,殷天正虽然也吃惊他的功力,但也觉得这样水平不至于被传的那样离谱才对。
当下有意想和王真过一过手。
这种简单的要求,王真自然点头同意,二人就在亭内交手起来。
殷天正心中想了七八个应对手段,王真只是简简单单一掌推过去,本身以他现在的能力,不需要推掌这个动作,就能以体内法力攻击四周的物体,但还是下意识做出这样的动作。
殷天正只感觉王真隔空一掌的掌力浩瀚无穷,刚扛了一下,就立马想要让开,躲过这一掌。
鹰王向左猛的翻身,却看见王真手掌转了半圈,任旧对准他,那掌力横扫过来,就好像王真此刻手中仿佛拿着一根长棍一般。
鹰王躲闪不过,硬抗一下,后退两步泄力,就看到王真身体朦朦胧胧,好像变成一道光,望空中而去。
这是王真唯恐殷天正这老头死不认输,露出剑遁手段吓唬他。
离开这里,王真才想到,自己原本是去找殷野王,让他将后面的一些布置停掉。
为了观测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诱惑,在不同的经历下,有什么反应,王真除了这一个大骗局外,还特意琢磨了几个其他的方法,让殷野王准备,谁知道在酒楼内一番言语,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靠这样去悟道了。
在酒楼里,王真顿悟后,瞬间明白了,只要自己将这个倚天屠龙的故事圆满了,自己就能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是回到现实,或许是飞升上界。
而到了殷野王那里,见到了殷天正,一时间被带偏了思路,将自己的理念阐述了一遍。
走在大街上,王真忽然又瞧见了那个书生,仍旧坐在桌子前给别人带写书信,就走过去和他搭话。
“书生,一别许久,还记得我吗?”
书生上下打量,摇摇头说:“没有印象,这位道长,咱们什么时候见过?”
王真说到:“去年四月,咱们在这里说了会儿话,你还告诉我,最想发财。”
书生恍然大悟,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还说想要发财很容易,怎么,现在发财了,要接济我?”
这本是一句玩笑,书生也是随口一说,王真却愣了一下,说:“对,也该如此。”
王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七八十两银子,是今天早上不知怎么心血来潮,顺手带在身上的。
递给书生,书生狐疑的接过来,说:“这是什么?吃的?”
那书生打开布袋,看到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愣了一下,随后有点生气的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人也太过分,故意消遣我,这么多银子,我怎么敢要?就是我敢要,你怎么舍得给。你要真舍得给,我反而更是不敢要了!”
这一小袋的银子,被书生扔回给王真,王真取出一枚三五两的碎银子,递给他,说:“多了不要,少些总行吧。”
书生上下打量王真,说道:“你的钱,我一分一毫都不敢要。”
随后不管王真,收拾了自己的摊子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