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僧人进去了许久,带着一位小沙弥出来,对王真说到:“这位施主,他就是虚竹。”
虚竹道一声佛号,向王真合十一礼,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找小僧有什么事情吗?”
王真瞧他不过十一二岁,长得浓眉大眼,翻鼻孔,招风耳,厚嘴唇,不怎么好看。
王真对带着他出来的僧人说:“能否允许他到半山腰处的凉亭去一趟,我说的那个人,就在亭子里等他。”
那僧人点头说:“长老曾说,让我陪着虚竹一起去。”
“好。”王真点点头,对虚竹说:“小师傅,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
虚竹茫然的摇摇头,说:“小生自从记事以来,就是在寺中,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并排走下山去,王真说:“虚竹,这次我们来找你,是查到线索,你的母亲是那人的好朋友,她得知你的下落,特意想来看你一眼。”
“我的母亲?”虚竹很迷茫,语气里透露出一些悲伤,问王真:“他们不要我了,是为什么呢?”
在成长的时候,虚竹问过自己的师傅,说:师傅,小猫,小狗,小鸟都有爸爸妈妈,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
当时他师傅摸了摸他的头说:你的父母,一定是出于无奈,才将你弃置在少林寺里,他们肯定有苦衷……
虚竹又问:师傅,什么是苦衷?
……
……
现在的虚竹,只有十多岁,心里对于父母遗弃自己的原因,还是十分在意的。
王真说道:“其实你并不是你的父母遗弃在少林的,而是有一个大坏人,把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你从母亲手中偷走,送到了少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虚竹问的问题,让王真思考了一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说:“你的父亲,因为听信了另一个坏人的谎话,伤害了之前那个大坏人,让他们父子分开。那大坏人为了报复,所以将你和你父母分开。”
虚竹听的半懂不懂,又问:“那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他们一开始不知道那大坏人把你送到了什么地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次我们来的匆忙,你的父母没来得及过来。”
本来他之前和知客僧说的是虚竹母亲已经过世,现在却放松了一些口风,只是说没来。
一边聊着一边就到了半山处的凉亭,叶二娘在这里等的可谓是望眼欲穿。
遥遥的看见了王真和一大一小两个光头联袂而来,叶二娘就赶快走出来,问王真:“可找到了?”
王真伸手,轻轻推着虚竹,让他向前迈了半步,说:“这孩子,就是你要找的人。”
叶二娘看着他,双手颤抖着摸向他的身上,虚竹非常排斥,问:“这位女施主,小僧虽然年幼,也不可如此无礼。”
叶二娘哽咽的说:“孩儿啊!你娘当年在你背后,屁股上点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让我看看。”
虚竹听后很迟疑的看向知客僧,那和尚低声说:“阿弥陀佛,虚竹,你给她看看也无妨。”
虚竹背向着叶二娘,解开僧袍,露出后背,上面赫然有好几个疤点。
叶二娘紧紧抱住虚竹,不住的哭着。
王真一旁观看,出生提醒她:“叶二娘,你准备告诉虚竹他父亲的身份吗?”
叶二娘抬起头,表情变得有些惊惶,说:“不,不能告诉他。”
“那你准备告诉他,他母亲的身份吗?”
这句话就是王真在警告叶二娘,若被善良的虚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岂不是饱受煎熬?
王真和她在路上就说的很清楚,要么就和虚竹说清楚一切,要么就对虚竹隐瞒一切,当然如果叶二娘能改过自新,王真准许她在虚竹长大后再坦白。
虚竹光着上半身,被叶二娘抱着,他有点胆怯的问:“这位女施主,你是我的妈妈吗?”
叶二娘泪流满面说:“孩子,你父母已经不在了,我是你母亲的朋友……”
让叶二娘见虚竹一面,但又不许完全相认,也算王真的一个尝试,希望她能以这个目标为动力,成功的将自己改变,成为一个优秀的好人吧。
至于这件事对虚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王真也说不准,或许是。
不过要是把真相说出来,虚竹就要面临刚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们就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这都快赶上张无忌了。
王真等叶二娘情绪发泄完,平静下来后,说道:“叶二娘,你如今已经知道他的儿子还在世上,过的也算不错,可满意了?”
“是,是,谢过你大恩大德……”叶二娘红着眼圈感谢。
知客僧忽然说道:“虚竹,如今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俗缘未断,你还愿留在少林出家为僧吗?”
虚竹听了很是吃惊,说:“师兄,我自小就在少林长大,少林就是我的家一般,怎么会有其他想法呢。”
知客僧环视了一圈,说:“虚竹,当初少林收留你,是因为你没有来历,如今找到了亲人,若有心还俗,也是人之常情。”
虚竹看了看叶二娘,张了下嘴,没说出话来,又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是更喜欢当和尚……”
王真接口说:“你年龄太小,哪里懂喜欢不喜欢,将来再想还俗的事情就好。”
虚竹和众人道了别,回到少林,三人也离开了嵩山一带。
王真对叶二娘说:“如今你已经和儿子相见,不过你造孽太多,将来行走江湖,一定要行善积德。不然报应从头,牵连到你儿子身上,也不无不可。”
王真干脆,让岳老三去星宿海带着那一群拍马屁的墙头草去做好人。叶二娘则是自己行走江湖,以打击人贩子,努力创办孤儿院为目标。
没了这两个拖油瓶,王真也轻松了不少,一路上悠哉悠哉的打听消息,前往江南。
也是故地重游,而且是第三次来到这里,王真这次也不需要小船,踏在水面上,走向参合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