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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难道不念一点亲情?”

周彧匍匐在地上,地砖冰凉感从他侧脸渗入脸颊,牙齿,四肢。

而站在面前的朱见深,讽刺的笑道:“你若拿朕当亲人,工部银两你绝不会动。”

“朕坐在这位子上,就只会认大明律法,否则何以令天下臣服。”

亲情?作为周家的外孙,他也心有不忍,这是私,人都是有感情的,这种心理正常。

但坐在皇位,就要将这种心理改变过来。

现在周彧他们做大明的蛀虫。

那杀周彧,周寿,问心无愧!

商辂站姿很端正,此刻,他也该发扬他们大学士的作用,看着周彧淡淡的说:“周彧,你还有何话说。”

周彧面如死灰,眼睛盯着地面呆呆发愣。

一字一句道:“事已至此,我周彧无话可说,只怪自己从小活在大哥的羽翼下,将世事想的太简单。”

“大哥,是我对不住你,十八年后我们还做亲兄弟。”

周彧突然挣扎着爬起,冲破袁彬的束缚。

虽然是普通身板,但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爆发出力量,因为挣扎的太过于迅疾,还打了个趔趄,冲着朱见深后面的御案而去。

以袁彬武将的身手和敏捷反应,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周彧制服,可他这会儿像傻了,被周彧的行为弄得有些愣。

周彧冲向御案想撞头。

结果后面锦衣卫以为他有图谋,反应迅速,动作也很快,只是刀背来不及抽出,直直劈向周彧。

看着扑过来的周彧,朱见深,扶着身后御案助力,身形在空中翻腾,右腿重重踢向周彧肩窝。

一脚过去,周彧一声惨叫,被踢的像只蛤蟆离地数寸,直接摔趴在地砖上滑出老远。

朱见深跟着朱永常练,半年来他作为成年男子奋起一脚,就算是练家子都要缓半天,何况周彧这种酒色掏空的身子。

周彧直接摔的岔了气,趴在地上几乎晕过去。

袁彬也反应过来,与两个锦衣卫跃到面前,将他制住,金瓜侍卫呼啸而入在殿前站定,围了周彧。

站在旁边的朱宝鉴被此阵势吓到。

商辂和刘吉,脸骇白。

周彧呼哧着趴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御案,想死也死不成。

刘吉突然高呼一声:“臣等疏忽才让陛下受惊,万死!”

商辂,袁彬等人立刻跪下。

“够了!”

朱见深一声咆哮,殿里登时寂静下来,除了周彧的喘气声,十分的安静。

“想死?没那么容易,带他下去。”

周彧被死死押着,咬牙切齿,因痛楚和呼吸不匀,声音显得怪异:“我连死也不能,陛下好大的威啊!”

随着周彧被押下去,刘吉和商辂理了理官袍,平复受惊的心情,走到朱见深面前:“陛下。”

他们现在还在疑惑。

刚才那一脚真的是陛下踢的?

陛下这身手真是敏捷啊……刘吉喃喃自语。

周彧的事结束,现在自然是朱宝鉴的事情。

“朱宝鉴,你身为女子,能如此明理明大义,朕很欣赏你,只是……”

朱见深认为,朱宝鉴不愿与周彧同流合污,说明她遵守了伦理纲常,这才是常人所为。

但一码归一码,她提出为父赎罪而没为奴婢的事,就算了。朱见深绝不会因为她这次的表现,就对造反的藩王有什么仁慈。

造反之事,高墙庶人,必须关押废庶,因为要有个原则。

不然宗亲发觉造反代价轻微,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但也该鼓励朱宝鉴这种遵守伦理道德之行。

大约是看出朱见深的为难,商辂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如赏赐朱姑娘些东西?”

朱见深看着朱宝鉴道:“朕欣赏你明事理,但你的心愿朕不能满足,听说你与母亲生活困顿,朕便赐你金银珠宝吧。”

“回陛下,民女父罪深,不敢妄求其他大恩赐,银两民女也不该要,多谢陛下。”

朱宝鉴说完,看着站在她面前如铁塔般的人,跪在地上叩首,她心里由衷佩服。

“怀恩,让人送朱姑娘出宫。”

“奴婢遵旨。”

………………

此时,周太后带着几个宫女内侍在宫内走着,看着陪在身边的王皇后不满道:“皇后陛下成婚这般久,肚子也不见动静!”

“是臣媳不争气。”王皇后低着头。

看王皇后这般卑微听话,没有反驳,周太后又道:“平日里,你也多劝劝陛下为政之事,尽尽皇后的本分。”

闻言,王皇后抬头道:“臣媳见陛下勤勉,又心系百姓,且后宫女眷不得干政,臣媳不敢对陛下之为妄言。”

“陛下做事十分有见地,臣媳倒是十分欣赏。”

王皇后想起点春牛的事,不由得发自内心赞赏。

周太后闻言,心里高兴,她生的儿自是十分聪慧,随即笑道:“本宫近来也没见陛下,他在做什么。”

正说着,便看到从乾清门出去的侍卫穿着红色战袍,戴宽沿遮阳大帽,腰间佩刀,杀气腾腾。

看到最前方押着周彧时,周太后脸色顿时大变。

锦衣卫的缇骑出,抄家血四溅,缉拿有罪之臣。

这是?

那押着的是自己的弟弟。

深儿怎么可以这般对舅舅。

这孩子,越发不听自己这母亲的话了。

周太后此刻也顾不得“教导”儿媳妇了,赶紧向国策殿走去。

王皇后看着周太后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想起似锦衣卫曾相识的打扮,也惊醒过来。

缇骑?是陛下让锦衣卫掌管的百名缇骑出动,难道是准备抄家。

袁彬并没有看到宫道过来的周太后和王皇后。

锦衣缇骑,要下凤阳了。

缇骑出京第一件事,就是远赴凤阳府,捉拿与刘清臣,周彧他们有关木材案的乡绅商贾,抄家。

袁彬手持通政司送来的密信名单和刑部的文书。

带着半个时辰前从凤阳回来的锦衣卫,前往周彧家。

锦衣卫分一拨,袁彬带去周家。

缇骑则是前往凤阳方向。

锦衣卫每办一件皇差,需要持有驾帖,而驾帖必须由刑部加盖佥签,才有法律效力。

明初和明中,锦衣卫权柄再大。

这一条规矩,绝不违背。

佥签之后,锦衣卫便掌握生杀夺予的大权,所办案件无需经过大理寺,刑部等复审。

袁彬从宫里出去,发号施令,一队队锦衣卫便整齐而有序的冲上街头。

周寿的家抄了,一家老小,除了孩子和女眷流放外,其余全部捉拿,周彧的家同样是。

京城近,周家很快被抄。

缇骑则是奔向凤阳,捉拿参与此事的乡绅和商贾,义惠候的弟弟等,抄家没收田产。

周彧在诏狱和周寿见了面,两人抱头痛哭间,将朱见深不顾亲戚之情,手段残酷,虚伪腹黑一类的事骂的十分难听。

直到锦衣卫领来一个拿匣子的行刑师,面无表情,看着周寿周彧如看牲口时。

他们兄弟两才停下来。

结果,行刑师一句话,吓得两人魂飞魄散。

行刑师试了试兄弟两人的皮肤松弛度,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匣子,拿出一柄锋利小刀,淡淡道:

“庆云伯,周老爷,小人今儿不全剥两位,两位辱骂陛下,小的也是奉袁指挥使的命令,让两位长点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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