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思瑶带着青色蛟龙离开了。
天空中,青色蛟龙身躯变大,腾云驾雾,而姜思瑶站在蛟龙的头顶,迎风而立。
“呼,终于解脱了……”
青色蛟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化作大片的云雾,让下方的山林一片朦胧。
“小青,你也太夸张了吧,白爷爷有那么可怕吗?”姜思瑶翻了个白眼。
“哼,你不是妖怪,你当然感受不到!那股盖世巨妖的压迫感,即便光是站在那里就让我心肝都在发颤啊,要是再晚走一会儿,我恐怕就要当场失禁了。”
青色蛟龙心有余悸的说道。
“噫!女子孩子家家的,说这个也不知羞!”姜思瑶嫌弃的缩了缩头。
青色蛟龙继续说道:“而且,我感觉到他身有股熟悉的气息,好像多年前见过。”
“你还记得吗,一百多年前,你正在河边对我讲话,我正听你说呢,突然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住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万里之外的东庭国疆域,飞了很久才飞回来。”
“我感觉,当年就是他控制了我……”
姜思瑶听完笑着说道:“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白爷爷是我的长辈,不会伤害我们的。”
“啊对对对……”
青色蛟龙满口答应。
它能说什么呢?对于好话,人们是不太喜欢反驳的,就怕一语成谶。
……
白泽在滕青青的墓前坐了许久,说了一些话,然后离开了。
他去了巴陵郡城滕家老宅,但是如今的滕家,他一个人都不认识了。
毕竟,连滕庚辰的几个儿子都老死了。
当他驻足在滕家老宅门前时,有孩童从里面走出来,礼貌的问,您找谁啊?
儿童相见不相识。
于是,白泽苦涩的笑了笑,摸了摸那个小孩的头顶,然后转身离去了。
随着他转身,巴陵郡城突然下起了小雨,他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中……
……
春江郡,钟府。
百年过去了,钟家依旧是钟鸣鼎食之家,不仅如此,这些年钟家人才辈出,真正开枝散叶。
有人说,这和忠勇侯钟无泪夫妇葬在了春江之畔那片牛眠地有关。
那是风水宝地,庇荫后辈子孙。
今天,是钟家老太爷,忠义公钟怀泽的一百二十九岁寿辰,钟家下一片喜庆。
忠义公钟怀泽乃是三朝元老,千古留名的一代名将,钟家能有如今的鼎盛,他居功至伟。
“钟兄,恭喜恭喜啊,令尊今年一百二十九岁了,放眼天下各国,都是高寿啊!”
“唯有大德之人,才能如此长寿啊。”
“忠义公为我东宝王朝立下丰功伟绩,德行昭彰,有此福报也是理所应当。”
很多东宝国权势显赫之人都来祝贺,可谓是门庭若市,往来无白丁。
不过钟家的后辈们在钟怀泽的叮嘱下,走的都是文官路线,与武将划清界限,倒也不怕皇帝猜忌。
“老太爷到!”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端着嗓子喊道。
顿时,热闹吵杂的钟家大院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对容貌气质俱佳的青年男女,推着一个轮椅,从廊道缓缓走来。
轮椅,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虽然行将就木,但眼神依旧锐利,透着一股威严!
“拜见老太爷!”
“见过钟老太爷!”
“拜见忠义公!”
众人纷纷行礼,露出敬畏之色。
他们都知道,钟家能屹立一百多年不倒,反而蒸蒸日,靠的可不止是菩萨心肠。
“嗯,老朽自感时日无多,所以举办了这次寿辰,今日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多谢各位前来相送。”
钟怀泽对着众人微微拱手。
“忠义公客气了。”
“太爷爷,别这样说,您还能活一百年呢!”推着轮椅的少女撒娇的说道。
“呵呵,不用安慰我啦,五十便能知天命,更何况我这把年纪了,再说了……我总不能比表姐还活得长吧?那就太不像话了。”钟怀泽笑着打趣道。
众人闻言神色微微一凝,这位老爷子的表姐,正是人族文圣滕青青。
文圣活了一百三十九岁。
很多人顿时明白,这位老爷子此时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是在敲打众人不要以为我死了,我钟家就好欺负了,我们是文圣的亲戚!
“啊哈哈哈,钟老太爷太谦虚了,寿命天定,或许您真的还能活一百岁呢。”
“对对对,忠义公身子硬朗,一看就是人瑞之相啊。”
眼见气氛有点沉重,于是有人捧哏了一下,顿时又让场面热闹起来了。
“酒席已经摆好了,大家先入座吧。”钟怀泽笑着说道。
于是,众人纷纷入座。
但是也没人是真的来吃饭的,他们围着酒桌坐下,然后开始三五成群的聊起天来,欢声笑语不断。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响起,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的喧哗声。
哗!
几乎瞬间,所有人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气质儒雅的白发男子,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里,衣袂飘飘,透着洒脱。
“嗯?这是谁?”
“这是哪家的后生,好俊!”
“此人看着年轻,但气质却深沉无比,甚至透着一股沧桑感,我竟然感觉自己像个晚辈?”
众人纷纷震惊,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
“这位大人,这位大人,请留步,您还没有出示请帖呢!”
这时候,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冲进来,拦住了白泽。
他之前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看到此人走了进来却硬是没有阻拦,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请帖。”白泽微笑道。
“啊?!”
这下,不仅是侍卫,就连在场的宾客们都大吃一惊,此人,莫非是来找茬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来捣乱的吧?来人,来人!将此人轰出去!”一个中年管家见情况不对,赶紧叫道。
“慢着。”
就在这时,钟怀泽叫道。
众人诧异的看过去,却见这位老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白发男子,似乎在辨别什么,他呼吸有些急促,语无伦次的挥手道:“快,快,推我过去!”
“太爷爷,这……”身后的青年男女有些迟疑,此人来历不明,万一暴起行凶怎么办?
“推我过去!!”
钟怀泽威严的命令道。
于是,两个青年男女不敢违抗,只能鼓起勇气,推着轮椅一步步向前。
而在场的侍卫,一个个都拔出刀严阵以待,连大气都不敢喘,随时准备出手。
终于,钟怀泽坐着轮椅来到了白发男子的身前,他盯着后者的眼睛看了许久,甚至鼻尖儿耸动闻了闻味道,然后颤声试探道:“请问……你是?”
“一百多年了,怀泽,连你都老了啊……”白泽目光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