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人,你带我来这执剑司,到底所为何事啊?”
一间摆满了书籍公文的房间中,池南烟端坐在桌子前眉头微蹙处理着手上的公文。
司予坐在对面,相隔不远。
看了一眼已经被喝的差不多的茶壶,司予无奈开口。
一大早跟着池南烟来到执剑司所在的府衙之后,便是这样的状态。
他喝水,池南烟处理公文。
期间不停有人来进进出出,却都对司予视若无物。
“别急,等我处理完手上的公文。”
池南烟慢悠悠的开口,这句话,司予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了。
之前池南烟说带他来执剑司,是为了做一下笔录和证人。
毕竟洞窟中的那个东西非同小可,非先天真人怕是不好处理。
池南烟需要向上请示,调派高手过来。
但是司予来到执剑司以后,没做笔录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一直搁着里干坐着。
司予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积成山的公文,叹了口气。
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有这么多事吗?
何况执剑司还是专司处理鬼神之事。
“咚”
敲门声响起。
随后一个身着玄黑色武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池总旗,遣去陈家村的兄弟们说,那座洞窟里的尸体已经全部搬出来了,并无其他变故发生。
不过陈家村的主户,陈家家主陈修远失踪了。
跟其一起失踪的,还有卧病在床的陈家主母,陈氏。”
池南烟微微皱眉:
“陈修远什么时候失踪的?”
“从昨日一早,陈修远就没有在陈家村出现过。
陈氏是在傍晚时分,那些伺候陈氏的丫鬟才发现陈氏在床上不见了踪迹。”
“陈氏患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患病的?”
“胸痹。
似乎是在陈氏的女儿陈从灵不幸感染风寒离世之后,陈氏就患上了胸痹,而且日益严重。”
“立刻派人通知县令大人,增多人手搜寻两人的踪迹!”
“是!”
“我提到的那具邪物,你们可发现了什么踪迹或异常?”
“并无,灵池山附近都未曾出现人员伤亡,也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出现.....”
池南烟眉头紧皱,却又忍不住的轻出一口气:
“时刻密切观察,万一发现异常,立刻告知于我!”
“是!”
过了一会,黑衣男子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池南烟皱眉问道:
“还有何事?”
黑衣男子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昨日,无为县城中,一家勾栏之地有不少妓女陡然失去神智,化作活尸袭击了身处其间的人。
我等前去调查,发现这些妓女和之前玄虚道人制作的尸妓并无二致。
于是便立即处理了这些尸妓,将一些受伤之人带回了执剑司医治。”
池南烟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司予,点头道:
“昨日,玄虚道人身死,其留下的控尸之术,自然失去了作用。
受活尸袭击之人,也有可能感染尸毒。
可是祛除尸毒的时候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个,倒是没有。”
黑衣人有些犹疑,还是开口道:
“不过,其中一个感染了尸毒之人,在救治好之后,却依然能在其身上发现祟物的痕迹。
我等打算带他到府衙内部的显祟镜前走上一遭。
那人却死活不愿,还说。”
黑衣男子微微一顿:
“还说,无为执剑司总旗是他姐姐,吵着闹着要见你。”
池南烟一愣:
“执剑司总旗是他姐姐?
本官在无为县城中哪里来的弟弟?”
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黑:
“他叫什么?”
“姓王,名重阳。”
“你带他过来!”
司予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倒着已经干涸的水壶,耳朵竖的老高。
王重阳?!
这名字听得司予心头一震。
瞅了一眼池南烟的表情,似乎她还真有这么个弟弟?
不过,怎么姓氏不一样?
未过多久,一个身着蓝色锦服,头束发带,唇红齿白,面白如玉的翩翩少年郎出现在司予的眼前。
司予眼神一肃,此人的颜值,居然只在我之下?!
少年郎看到池南烟的瞬间,神色颇为激动,开口道:
“姐......”
“跪下!”
少年郎眼中的欢快僵住,看着面色泛黑的池南烟,啪叽一下跪倒。
“姐,我错了!”
“王重阳!
你好大的胆子!”
池南烟面色威肃,厉声开口:
“你才多大?!
居然就学着别人去寻花问柳?!”
“我没有.....”
王重阳小声嘟囔。
“嗯?”
“我错了!”
池南烟冷哼一声:
“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重阳低声开口:
“昨天,我就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多见些世面,就出门逛了逛。
然后,我在路过那青花楼的时候,就被别人拦住了。
我从没有进过这种地方。
我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被我的那些同窗笑话......
然后,我就想着,就进去看看,看看就出来。
可是,里面那些唱曲的姐姐遭遇都太可怜了,我就想着帮帮她们.....”
“噗嗤.....”
一边的司予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着场上两人的目光都向自己投注过来,轻轻咳嗽两声,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我刚刚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你继续。”
“姐,他是谁?”
王重阳指着司予,面色颇为不善。
池南烟皱眉:
“不用你管,继续说。”
王重阳抿了抿嘴,继续道:
“然后我就跟着一个身世特别可怜的姐姐上了楼。
她说只有上楼了才能帮助她.....”
“吭.....咳.....”
“你又在笑什么?!”
王重阳小脸一黑,怒视司予。
司予面色一肃:
“你听错了!
我是专业的,不论多好笑的事情,我都不会笑。
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王重阳看了一眼池南烟,池南烟没有说话。
于是开口道:
“问什么?”
“刚做不久还不熟,父赌母病弟读书。
兄弟姐妹全靠我,相公家暴还好赌。
家破人亡被卖身,无奈走上不归路。
你说的那个身世特别可怜的姐姐,是哪一个?”
听着司予的一番话,王重阳目瞪口呆。
池南烟双眼微眯:
“看来,你很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