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眉眼分别和当初那具失踪的裸体女尸一模一样。
而就在司予有些发懵的时候,红衣女子袖袍一挥。
一点零星寒光向着司予激射而至。
司予腰间长剑出鞘,一声当啷脆响。
“姑娘,你这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下此狠手了呢?”
司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被磕飞的暗器。
分明是一柄飞刀,被磕飞之后深深扎入了那颗枣树的树干之上。
大片的黑色随即在枣树的树皮处浮现,刀身分明沾染了剧毒。
红衣女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的眉头微皱,眼中的厌恶之色更甚,冷声道:
“三更半夜,夜袭孤身女子住所。
杀你这等人,难道还要打个招呼吗?”
话没说完,便已经飞身而至。
手中一柄细剑点落,势如毒蛇,直奔司予面门。
司予抽身躲过,手中长剑势若奔雷直接对着女人当头劈下。
女人见一击未成,迅速横剑挡在身前。
只听铿啷一声响起,女人面色一变,只感觉手中长剑如同被力士用巨斧凿了一下。
恐怖的巨力直接劈的她倒飞而起,向后连退几步。
面色苍白的看向司予,右手险些持不住手中细剑,肃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不穿这个男人的体魄修为,但是未动用气血便能如此轻易的劈飞自己,少说也是完成了易髓,一只脚踩到了武道先天门槛的人物。
无为城中,便是修为最高的池南烟也不过还是伏体修为而已。
司予瞥了一眼手中剑,剑身之上已然出现了一个豁口。
这剑材质一般,而且太轻了,就算自己会些剑法,还是觉得用剑不太顺手。
摇了摇头,看向红衣女人开口道:
“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
现在,我问,你答,懂?”
女人眯着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司予,左手背在身后,一张符纸已经被她捏碎。
而司予却是恍如没有看见一般,也不管女人是否答应了下来,直接开口道:
“你是鬼姑教派的香主,付烟?”
女人冷冷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你是付烟,我有事同你商量一下。
如果你不是,那便是在下失礼了,现在立刻就走。”
“好,我不是付烟。
你可以走了。”
“你们的介物在我手里,哦对,还是那只头上插着三柱香的背匣鬼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女人看着笑眯眯开口的司予,脸上的冷色再也维持不住:
“你是朝廷的人?”
司予挑眉,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你不是付烟吗?
不过,我自然不是朝廷的人。
不然我找你商量什么呢?”
“商量什么?”
付烟也不装了,迅速道:
“这介物不是你能把持的东西,最好赶紧交还于我。
不然我鬼姑教派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予撇了撇嘴,冷声道:
“现在东西在我手里,要是惹怒了我,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找到这介物。
你确定还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
付烟姑娘,你也不想因为丢失了介物被你们鬼姑教派责罚吧?”
付烟银牙暗咬。
她下午的不妙预感果然成真了。
这赵元化果然不行,手上功夫一点都不牢靠,只会嘴活。
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道:
“你想要商量什么?”
司予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付烟:
“付烟姑娘,你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啊。”
付烟眉头微皱,脸上掠过了一抹不自然,但迅速被她压了下去,冷笑道:
“这样的烂话我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了,怎么,看中我身体了?
可以,介物给我,我伺候你一晚,如何?”
司予瞪大了眼睛:
“真的?”
“自然。”
“不是我说,姑娘,我都不知道你是太看贱了自己,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付烟嘴角微抽,但还是迅速调整了过来,忽略了司予嘴角挂着的嘲讽,冷笑道:
“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司予微笑:
“我想付烟姑娘应该清楚。
不过这事也不重要,我想知道你们鬼姑教派和无为县城的县令,到底合作了什么?”
付烟皱眉,开口道:
“那只背匣鬼没告诉你?”
“说了一些,不过我不敢全信。
毕竟一县县令,凭什么跟你们这群鬼姑教派的余孽混在一起呢?”
司予倒是答的十分坦然。
付烟冷笑道: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我鬼姑教派的实力。
别说是县令,便是朝堂金殿之上,都有我鬼姑教派的人。
他赵长河在朝堂之上无依无靠,想往上爬,自然得依仗我鬼姑教派。”
司予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鬼姑教派搜掠人阳,草菅人命的事,他赵长河都知道?”
这次付烟却是否认道:
“搜掠人阳一事倒是属实,不过草菅人命的帽子别给我鬼姑教派扣上。
自从新教主把持教派以后,我鬼姑教派都是走的细水长流的路子。”
“细水长流?开妓院吗?
居然还是走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听到司予的话,付烟语气一滞,却是没什么力气反驳。
司予若有所思:
“那尸妓一事,难道和你们没有关系不成?”
付烟冷冷道:
“供奉介物一事,堂主交给了赵元化。
他做了什么我管不着,只要能完成任务即可。”
司予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没想到付姑娘居然如此配合。
透露了这么些事情,难道不怕你们教派怪罪吗?”
付烟摇了摇头:
“自然不怕。
毕竟,这些话都是说给死人听的。”
话音没有落地,漫天皎洁的月华陡然沾染了一片赤红。
院墙四周,各出现一道人影,手持红旗挥动。
红色细丝如罗网,铺天盖地向着司予当头兜了过去。
司予眉头微挑,手中长剑当空劈落。
刺耳的咔吱声响起,司予手中长剑不知斩断了多少红丝。
那些红丝却在眨眼间恢复如初,直接将司予手中长剑缠绕包裹。
而在司予的身后,又有许多红线如毒蛇一般哗然而至。
司予此时已经拔不出那被红线缠绕的长剑,只得弃剑向右一个翻滚躲开红线。
看着眼前一切都被红线覆盖,司予砸吧了一下嘴。
这声势颇为惊人,自己似乎有点托大了。
不过,风浪越大,鱼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