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数据修改?都修改些什么啊?”
“错误!当前没有告知权限!”
没有得到答案,顾霖也只能耸耸肩。
但可以确定的是,
这种背景修改,是肯定存在的,
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而已。
完整的曲子没有结束,
伴奏声已经缓缓变小,
直到彻底消失。
控制室的哥们,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虽然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
但凭这首歌那堪称变态的共情力,
就可以猜出几分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关掉伴奏的原因。
要是再这么下去,
别人他不知道,
他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
这简直是,
把他青春时的遗憾拉出来鞭尸啊!
台柱边的女主持,
这才才慌乱的起身。
急忙用胳膊抹了抹已经哭花的脸。
大会还要继续,
也如生活一样。
只能说,顾霖唱的《黄昏》,
让他们这些人,
梦回青葱岁月,
也不免多了几分对曾经遗憾的唏嘘。
“不好意思大家,有些失态…”
女主持小心翼翼的开口,
殊不知,
她的声音,
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
尽是颤音和哽咽。
顾霖微微侧目,
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不就唱了一首歌啊?
好家伙,
你们咋都成了这样?
这要是哭出来个好歹,
我特么不得牢底坐穿啊?
那还等什么?
顾霖鞠了一躬,急忙溜下台。
没想到,他附近的职工,
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我不想跟他坐了,这苟日的太特么致郁了!”
“人麻了,我看见他就想哭怎么回事?”
“太难受了!!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想起了我的阿梅,呜呜呜,十几年没见过我的阿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呜呜!”
“好心痛,好心酸…这唱歌的是真该死啊!”
“……”
不过顾霖可不在意,
我就是随便唱首歌罢了,
是你们自己要代入脑补的,
这能怪的了谁?
“好的,那我们的员工大会继续进行!”
“下一位,熟料车间,叶辰!它带来的才艺是歌曲《阳光彩虹小白马》!掌声有请!”
女主持,好歹也是主持厂子大大小小会议上百次的控场王了。
虽然说话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但好歹还是宣布了大会进程。
叶辰是名副其实的新人员工,凭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职工交际圈里,也属于相当炸裂的那一个。
要放在平时,台下必然是一阵起哄,
但现在,
所有人都好像忽略了他的上台一样。
叶辰眼眶泛红,
站在台上,
“怎么会哭呢”
“一切会好哒”
本来跳脱欢快的歌词,
此时却搭不上那奔放的节奏,
反而是这劝人释怀的歌词,
又似乎是在重击人的心脏。
“你是内内个呜呜”
“内个内个内呜呜呜”
“阳光彩虹小呜呜马”
“滴滴呜呜哒,呜呜滴滴答”
“……”
顾霖人都麻了!
内个内个呜呜呜?
唱歌可以不行,
但不能接地府啊!
对女主持来说,
大会事故算是梅开二度,
终于,好赖是坚持着,把员工大会开完了。
连谢幕也没做,
就转身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此刻,心中的情绪,
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样。
冷水拍脸,
让她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刚走出卫生间,
便听到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这让她不仅有些疑惑,
这二楼都是领导办公室啊?
谁会在这儿?
再说,台下的领导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大会现场的吧。
忽然,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接着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
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吧!
循着声音,女主持蹑手蹑脚的想要一探究竟。
最后,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下。
余光透过门缝,
一抹倩影把头埋在桌子上,
极力克制着情绪,
让自己尽量不哭的那么大声。
女主持小嘴微张,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倩影的主人,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除了厂长,还能是谁。
慌神三两秒,她缓缓的退开。
只留下寂静中,持续不断的小声抽泣……
第二天,
顾霖正在接受入职培训,
办公室的文员找到了他。
“顾霖是吧?厂长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顾霖愣了愣,
好端端的,
厂长找自己干啥?
不会是昨天搞砸了员工大会,
过来找我秋后算账的吧?
怀揣疑惑,
他来到了二楼的厂长办公室。
“把门关上。”
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大门,
女厂长冷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别紧张,喊你过来,没什么大事。”
徐薇先是给了顾霖一剂定心针。
“你…能把昨天的《黄昏》,再唱一遍吗?”
顾霖很不理解,甚至有点大为震惊,
因为他分明看见,
徐薇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
这是要搞哪样?
倒卖有声版权?
“我想,我们命运,就由他听了你这首歌后来决定吧。”
徐薇柔柔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眼神也飘忽到了远方。
“他在哪,我想去见见他。”
“时运多舛啊!或许他本意就是,不想让你看见他那副样子吧。那行吧,地址给你发过去了。”
……
事已至此,
顾霖也没什么好说的,
干脆就直接清唱起来。
不过,致郁声线也因此发挥到了极致。
仍是让徐薇随着歌声陷入了动情。
保存,备份,
徐薇尤为珍重。
“咚咚咚!”
“厂长?”
门外,忽然异口同声的响起了几句。
“什么事?”
看到门外,整整齐齐站了十几个人,
徐薇也愣住了。
“那啥,厂长,我想请假,我家的猪丢了。”
“对对对,我家跟他家在一块,他家的猪丢了,我家的牛跑了!”
“没错厂长!我可以证明,因为我家的羊也跑了,最诡异的是,跑了的两只,不是一公一母!”
顾霖:???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徐薇双手抱胸,
她堂堂一个厂长,
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些人说的真话假话吗?
“唉,厂长,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个粗人,有啥说啥,昨天晚上一宿没睡,脑海里全是这小子唱歌的声音,我今年都四十三了,我想回去找我的阿梅,最起码不留遗憾吧!”
听完,徐薇也怔住了。
她呀,又何尝不是?
“厂长,外面来了好多车间的工人,不知道要干嘛。”
厂助一路小跑,穿过人群,带来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