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建筑群的背面，穿过一条街，李跃冰找到了休伦调查团所在的大楼。

说是大楼，但其实只有五层楼那么高，入口处还被铁栅栏围出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左边的空地有两个停车位，不过现在是空的。院子右边的空地上则有一把硕大的遮阳伞，以及伞下放置着的石桌石凳还有躺椅等休闲事物。

隔着栅栏，李跃冰看到躺椅上正惬意斜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就看她懒洋洋的状态，与其说这是一家从事危险行业的调查公司，倒不如说这是一处休闲别墅来得恰当。

如果不是大门右侧确实悬挂着“休伦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牌子，李跃冰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除了躺椅上的那位少女外，大楼内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安静观察了片刻后，李跃冰还是走到门前，抬起右手，轻轻拍打了两下金属格栅的庭院门。

砰砰。

躺在躺椅上的女孩子听到敲门声，立刻扭头，疑惑地看了李跃冰两眼，脆声问道：“你好，找谁？”

李跃冰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反问道：“你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吗？”

女孩皱眉：“那肯定是啊，你有什么事情？”

李跃冰：“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称，叫……休伦调查团？”

听到休伦调查团这几个字，女孩微微一愣，再看向李跃冰的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休伦调查团”只存在于神秘学领域。在普通人眼里，这里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信息咨询公司，最多再加个“收费超贵的侦探社”的名片。

女孩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所以你是？”

李跃冰直言：“我叫李跃冰，是受人指引，准备加入你们这个调查团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件事情？”

“李月饼？”

女孩想了想，拨浪鼓摇头，“没有，完全没有听团长他们说起过。”

“……”

李跃冰无语，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怀疑起来：总不可能佛尔思忘记给这边的人提前打招呼吧？虽然她确实有可能忘记这种小事……

女孩建议道：“你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吧，我打电话问下我们团长。”

李跃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一位比较成熟的女士，她叫佛尔思，你听说过吗？”

“！！”

女孩一听，在愣怔了一下后，五官突然像鞭炮似的全部炸开，然后疯狗一般地冲到门边，兴奋道，“什么？是佛尔思女士让你来的？真的吗真的吗？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祂吗？祂现在在哪里？就在外面吗？老公——”

看她那东张西望的兴奋劲，像是遇到了明星的狂热粉丝。

李跃冰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连忙解释道：“别激动别激动，她没跟着一起过来，也没在这里……”

“啊——祂没过来啊……但我真的特别喜欢祂，祂写的那些小说每本都好好看，你是不是也看过？比如那本《狂暴海上的歌声》，还有《极光之恋》，《吸血鬼与神父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是你的蘑菇》，尤其是那本《偷心与偷身》，真的是刀中带糖，基中带腐……”女孩如数家珍，兴奋地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

李跃冰越听越觉得这些书名全都既视感很强的样子——佛尔思这是仗着没人能跑到外星球来揍她，就太监了以自己为蓝本的《魔术师之门》，然后把诡秘地球中其他有名有姓的人都添油加醋地写成小说搬到钛星来了是吧？

还培养出了如此狂热的书粉……

名气很大啊？

怪不得能这么快完成“留下传说”的仪式，晋升到序列2。

李跃冰默默吐槽着。

虽然已经注意到李跃冰对她的安利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女孩也没怎么泄气，有些害羞地吐了吐舌头后，又对李跃冰晃了晃手机，说道：“你稍等一下哈，我这就给我们团长打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可是佛尔思女士亲自推荐的人哎，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说着，女孩跑到另外一边打电话去了。

李跃冰耐心等待。

片刻后，女孩快步返回，似乎是得到了确切的回复，一边抬手打开了庭院大门，一边说道：“团长知道你，让我先把你请进来，他们正在外面进行调查，要过一会才回来。”

“谢谢，大概要等多久？”李跃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的下班时间了。

如果他们回来太晚的话，他就不打算等了，还得去给鸽子买食物呢。

“半个小时左右，这次的调查任务简单，不会太久。”

女孩说着，又自我介绍道，“我叫管乐，音乐的乐，是调查团的管家，大家的吃喝拉撒都归我管。”

“你好。”

李跃冰已经走了进来，并目视着管乐关上了庭院大门。

“来屋里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管乐充分发挥着管家的主观能动性，服务意识不错。

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李跃冰一口水都没敢喝——因为管乐一直拿她那滴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他，眼睛里满是好奇，这换谁都不自在。

“呃……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尽管问，不要这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李跃冰忍不住说道。

“嗨，也没什么想问的……你也是被佛尔思女士选中的幸运儿吗？”管乐只推脱了一秒钟，就好奇地开始发问。

选中？

李跃冰注意到了这个词，他斟酌着说道：“与其说我是被她选中的，不如说她是被我选中的更恰当一些……”

“？”

管乐顿时露出“老头地铁手机”的怪异表情。

李跃冰干笑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管乐又问道：“既然是佛尔思女士让你来的，那祂肯定已经告诉过你我们这里的情况，所以，你也是非凡者咯？”

“是。”李跃冰点了点头。

“是哪条途径的？”管乐又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猜？”李跃冰笑着反问了一句。

在真正加入“休伦调查团”之前，他必须保持谨慎，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抖搂出去。

管乐倒是个老实人，没注意到李跃冰的这点小心思，皱眉道：“唔，我看你比较像是‘程序员’途径的，或者和小鱼一样的‘玩家’途径……”

程序员？

玩家？

李跃冰默默记住了这两条途径的名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