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合格。

至少在顾渊看来，这几个探员是有些太过于稚嫩了。

协会的探员有义务深入各个危险的场所执行调查任务，临场反应能力是评判一个探员是否合格的相当重要的一个标准，毕竟如果你深入到那些被邪祟侵占的领域，很难保证危险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协会会要求探员们以至少两人一组的基本小队编制进行活动，这样可以减少被从背后袭击到的概率。

但是这几位探员的表现就让顾渊稍微有些失望了。

你可以没有那么快的临场反应速度，这可以通过团队协作来弥补。但是被人夺了枪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极大的问题了。

不过这也不能够怪他们，这些探员一看就知道是速成出来的，或许是因为除秽后获得的力量相对来说比较强大，让他们因此而疏忽了这方面的意识。

“吕铭！”唐棠初的脸直接拧了起来，她看向那名被夺走了枪的探员，“回去之后写一份检讨给我。还有，每天的训练量翻倍！”

名叫吕铭的探员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但是又不敢抱怨，苦着脸应了下来。

“先生，”唐棠初又跑到顾渊的身边来解释道，“也不能怪他们，您应该也知道三年前……”

“我知道，”顾渊摆了摆手。

唐棠初终止了这个话题，她看向顾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光彩：“您刚才的速度好快，我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顾渊有些不以为意：“刻意锻炼过的罢了。”

唐棠初的眼睛完全亮了起来：“您不愧是能够跟顾渊前辈并肩作战的伙伴。”

顾渊感觉这姑娘对他的崇拜是不是已经有些魔怔了……

他决定不予理会这件事。

下水道内散发出一股污浊的臭气，走着走着，顾渊忽然发现身后多了一群人。

他们从哪里出来的？

这些守卫者几乎是如影随形地跟在探员小队的身后，就连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都没有。

因为以前顾渊执行的调查任务的时候几乎没有跟守卫者打过交道，所以他对这群人稍微有些好奇，利用余光看了几眼。

随着逐渐深入，空气竟然开始变得清新起来。顾渊注意到墙壁两侧有熄灭的火把，就知道已经找到了这群邪教徒的所在地。

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火光，唐棠初伸手示意队伍停下。她把目光转向前方，一道炽热的火光从她的身体上迸发出来。

由于顾渊提到过可能会有被偷来的无辜孩子，唐棠初并没有选择直接一道火焰烧过去，而是将火焰笼罩住身体，率先冲入了宽阔的大厅。

无数的邪教徒们从下水道的阴影中钻出，他们高呼着“毁灭与新生”的口号，虔诚而又狂热的冲向这群闯入圣地的不速之客。

然后就在下一秒被训练有素的护卫者们拦了下来，飞快击倒在地。

一道道浅灰色的雾气浮现，尽数被顾渊吸收进体内。

果然可以！

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顾渊亲自参与这次调查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只要跟在协会的身边，他就可以相当轻易地获取大量的“秽”。

虽然每一名邪教徒身上所携带的秽数量不多，但是胜在量大，这二三十个邪教徒足以再把他的身体强化上一个档次。

顾渊与探员们进入了大厅的内部，发现唐棠初正在与一名邪教徒发生激烈的战斗。

她挥舞着一把看起来沉重无比的大剑，呼呼生风，剑刃上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我好强啊！还有谁能打败我！”

而那名主教的身边则发出了标准的反派宣言，身边是一团又一团燃烧的黑火，这些黑色的火焰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围绕在主教的身边，黑色的流光不断地朝唐棠初的方向袭击过去。

唐棠初利用宽大的剑刃直接斩碎了那些袭击过来的黑炎，在邪教徒发出无能狂怒的时候趁机冲刺突进到邪教徒的身前。

顾渊看见邪教徒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与震惊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咔嚓！

话音还未落，唐棠初的巨刃便从天而降。

邪教徒发出了最后的怒吼，身边的黑火化作一面漆黑的屏障在身前熊熊燃烧。可是她的剑锋却干脆利落地撕裂了这面屏障，一剑把邪教徒劈成了两半。

看起来极为诡异与不详的黑火不甘的消散在浑浊的空气中，紧接着一缕浓厚的黑雾漂浮起来，不出意外再次被顾渊吸收。

感受着体内的暖流带来了澎湃的力量感，哪怕是在“图书管理员”人格下的顾渊也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吸收了这么一波秽，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亚健康成年人的水准。

“果然是新生教徒的余孽，”唐棠初走了过来，甩掉了剑锋上仍在燃烧的黑火，一脚踩灭，“而且已经快要触及到异魔的门槛了，多亏了您的情报，我们才能将它遏制在萌芽之中。”

外面的动静也逐渐平静下来，清理掉所有邪教徒的护卫者们一拥而入，开始调查现场。

唐棠初得到了消息，布置在几个位置上的执行者都抓到了逃窜的邪教徒，已经押送回协会了。

“徐先生，唐队，”王武似乎发现了一些什么，一脸难言之色地走了过来，“我们找到了……”

顾渊看着他这幅模样意识到了什么，一旁的唐棠初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

他们让王武带路，最终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孩子。

他们被堆积在大厅外面的一个角落，到处都是被撕扯下来的血肉。而唯一一个看起来较为完整的尸体，则是宛如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似的，变成了一具干尸。

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顾渊回到了大厅内。他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厅，一股莫名的违和感渐渐涌上心头。

他取下了人格面具，任由繁杂的情感从自己的心底蔓延出来。

“不介意我抽烟吧？”

“当然，您请。”

“呋……”

薄荷的清凉带着一股刺激性的气体贯通颅腔，顾渊眯起了眼睛。

“结束了吗？”他轻声说。

“您说什么？”

“……你说，新生教徒，会死灰复燃吗？”

“不会，”唐棠初严肃而认真，“我们会把它们扑灭在火苗之中。”

顾渊笑了笑：“有需要的话，可以喊我来帮忙。”

他递出一张名片。

【顾氏私人侦探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