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指的是?”
郑芝龙双目放光,渴切的问道。
心中已然有所猜测。
“正如你想的那般,三件套是由宫里出产的,你能够直接得到三件套的供货。”
魏忠贤说道。
果然是一条饿狼,闻到腥味儿就两眼发绿。
“厂公此言当真?不知小人能拿到多少货量?”
郑芝龙呼吸急促的追问道。
这可是三件套啊,眼下市面上一套难求,更别说远在福建的南方更是只闻其名。
此前不久在月港出现过三套可是卖到了十万两银子一套啊。
而且据说,此物在京城可是只需要一千两银子就能抢到一套。
一百倍的暴利!
谁能忍得住其中的诱惑?
即使今后估计很难再卖上这个价格了,但是至少这东西的价格卖个数千两银子问题应该不大。
也是好几倍的暴利了。
而且,现在若是能够越早拿到三件套贩卖到南洋去,所能够获得的利润也就越高。
“哼,把咱家当什么人了?”
“也不打听打听,咱家从来不说假话,一口吐沫一颗钉。”
“货量供应,能拿到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魏忠贤有些不满的说道。
“厂公恕罪,小人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欢喜的有些不真实。”
郑芝龙连忙请罪道。
“厂公,据小人听闻,此物产量极少,不知小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此物?”
郑芝龙急切的问道。
心想,这东西如果能够拿到的不多,价值也不是很大。
“唉,咱家也真是羡慕你啊!”
“算是你小子走了大运,被皇爷看在眼里了。”
魏忠贤颇为羡慕的说道。
虽然魏忠贤地位相比郑芝龙很高,但是财力上自认远远比不上对方的。
手下这么多条船,虽然小船占多数,但是能够在大海上长途航行的大船也不少。
海贸的利润有多大,魏忠贤也有所耳闻。
若是郑芝龙能够得到充足的货量供应,每年轻松赚个数百万两银子是没问题的。
“厂公谬赞了,小人今后还要多望厂公提携才是。”
郑芝龙恭维道。
虽然魏忠贤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从魏忠贤刚刚的表态中,郑芝龙猜测这里头似乎很有戏啊。
“咱家来之前,皇爷就说了,只要你郑芝龙有本事,三件套你能拿到多少都没问题。”
“而且,你拿货的价格要远远比目前市面上的价格低得多。”
“三件套给你供货的价格,每套一百六十石粮食。”
“当然,粮食需要你运到天津港,才能换取到三件套。”
“如何?”
魏忠贤有些嫉妒的说道。
心里也有些埋怨皇爷真是太慷慨了。
以这个价格供应三件套,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区区一百六十石粮食,换成京城的粮食价格,也就是区区一百六十两银子而已。
但是,即使在京城,三件套也能卖出一千两银子一套的价格啊。
而此前不久在月港的三套三件套竟然卖出了十万两银子一套的恐怖高价。
可见其中蕴藏的财富和利润是何等丰厚。
魏忠贤实在想不通,为何皇爷要以如此低的价格给郑芝龙供货。
远在京城的朱由检其实也很无奈啊。
一套三件套的成本还不到一两银子。
朱由检以这个价格供货其实也就赚了区区一百六十倍的利润而已。
这东西若是一直控制供货数量的话,到是一直能够维持较高的市场价格。
但是,朱由检做出这玩意儿主要目的不是敛财,而是要换取到大量的粮食。
在这粮食欠收的年景,粮食可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东西。
想要换取到大量的粮食,就必须要供应大量的三件套。
虽然在初期三件套的市场价格会居高不下,但是随着朱由检供货量越来越多,市场价格也会逐渐回落。
三件套这玩意儿目前也就是那些土财主们才有能力消费得起。
一旦市场饱和了,到时候朱由检估计连一百六十两银子的出货价都维持不住。
“这这这。”
“厂公此言当真?陛下真的只需要一百六十石粮食就能给我一套三件套?”
郑芝龙双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一百六十石粮食算什么。
在南方,一石粮食也就值区区五钱银子。
即使运到天津去,也不会超过六钱银子一石。
郑芝龙手下这么多船只,通过海运,运输成本要比陆运以及漕运低得多。
也就是说,郑芝龙最终的拿货成本不到一百两银子一套。
而且,郑芝龙还能去更南边的安南、占城等地购买粮食。
这些地方不但粮食产量高,而且一年还能种出三季粮食。
粮食价格更是不到三钱银子就能买到一石。
运到天津去,成本也不到五钱银子一石。
拿到三件套的成本会更低。
而眼下,一套三件套拿到南边来,运到南洋或者倭岛去,至少还能卖出一万两银子以上一套的价格。
妥妥的一百倍以上的暴利啊!
而他现在进行的海贸生意也就是三倍左右的利润。
“咱家最后再说一次,不要怀疑咱家所说的每一句话。”
魏忠贤有些恼怒的说道。
“是是是,厂公恕罪,小人实在是有些情不自禁,今后再也不会了。”
郑芝龙连忙请罪。
心中早已被巨大的利润带来的喜悦填满了。
即使已经意识到这三件套的产量恐怕并不低,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市场价值和利润可与产量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还是看供应量。
即使以后随着供应量提升,市场价格会下跌,但至少眼下自己能赚到一百倍以上的利润是妥妥的。
“哈哈哈,我郑芝龙果然还是命运之子啊!”
“这么好的事竟然也落到了我的头上。”
郑芝龙心中狂笑。
“以我手下目前的七百条船来看,剔除其中太小的无法进行长途航行的小船后,依然还有四百条船能用来远距离在海上运输粮食。”
“一趟就能够运输至少一百五十万石的粮食。”
“而一年时间抓紧一点勉强能够在南洋与天津之间来回跑个两趟。”
“一年下来,我就能向天津运输三百万石粮食。”
“而三百万石粮食能够换来将近一万九千套三件套。”
“一万九千套三件套再运到南洋和倭岛去能换来多少财富?”
“即使以一千两银子一套的价格卖出去,到时候就能换来一千九百万两银子。”
“噢,天呐!”
郑芝龙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最后被自己得出的结果惊呆了。
一年将近两千万两白银的收益,这还是郑芝龙以最低的心理预期来估算出来的结果。
毕竟真正有钱有能力消费得起三件套的人不多。
郑芝龙也估计这个利润最多也就能维持个一两年的时间。
但是这也足够了。
即使以后需求量被满足,价格滑落,也依然有利可图,不会比他现在贸易的丝绸瓷器香料等利润低。
“还望厂公代小人回禀陛下,小人愿誓死效忠陛下,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人会尽快前往南洋收购粮食运到天津去,等小人给陛下送粮食去时希望能拜见陛下谢恩。”
郑芝龙跪了。
在庞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彻底的跪了。
“咱家知道了。”
对于郑芝龙的海誓山盟,魏忠贤不以为意。
这狗东西,满嘴说着效忠陛下,心里却是被银子给填满了。
没有这么大的利益,咱家保证这狗东西一粒粮食也不会给皇爷运过去。
对于魏忠贤不咸不淡的反应,郑芝龙也只能尴尬一笑。
与其说是招抚,不如说是双方合作更为实际。
这东西双方心知肚明就好,总要给皇帝留点面子的。
朱由检是个实在人,也没有想过自己虎躯一震,一句话就会让人家甘心臣服做走狗。
眼下朱由检实在是没有海上力量,鞭长莫及。
也就只能先让这狗东西捡便宜了,等以后再说。
“三件套是陛下赐予你的第二件物品。”
“接下来,皇爷还会赐予你急需的第三件物品。”
魏忠贤镇定自若的说道。
有了前面做铺垫,魏忠贤已经确定这趟任务算是成功了。
所以心态上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变化,那个高高在上的厂公又回来了。
“草民谢陛下恩赐!”
郑芝龙眼神一动,期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