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方吉背着电脑，到了图书馆。

这是他进大学以后。

第二次来图书馆。

第一次来图书馆是刚进学校，想看看京海大学的图书馆是什么样子的。

进来一看。

里面果然全是书。

各种学科的都有。

充满了知识和文化的味道。

这里是知识的殿堂！

然后，他就再没来过了。

还是手机电脑有意思。

今天，他再次来到了这里。

图书馆外的圆桌前，何平已经坐在那里了。

之所以不去里面，是因为里面是自习和阅览的地方，不方便讲话。

看到方吉过来，他招了招手：“这边。”

方吉走过去，在何平旁边坐下。

何平热情道：“师弟啊！我上午去问了于教授，你做出了这材料，最核心的创新点已经有了，接下来只需要填充，补充内容，就能投稿了。”

方吉心里有点发怵。

什么叫做“只需要”啊！

填充补充内容，在他看来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方吉：“但是师兄，我啥也不会啊！”

何平：“不会很正常，谁天生什么都会呢？都是一点点学出来的。”

何平拿出一张A4纸。

找出一篇论文，一边写写画画，和他讲解：“写一篇论文，核心就是要解决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大到牛顿为了描述物体运动，提出运动定律，小到一块碳钢的制作工艺如何改进，具体到你的镀层铝合金上……”

何平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

写满了两张A4纸。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听懂了没？”

方吉摇头：“没有。”

何平：“哪里没懂呢？”

方吉：“好像哪里都没懂……”

何平：“额……可能是我讲的东西太杂了？嗯，那更细节到这篇论文的写法，我们需要先总结前人关于铝合金镀层强化相关的工作，然后描述自己的实验，再然后……”

他又讲了十几分钟。

“……这次懂了没？”

方吉点头：“好像懂了。但是师兄，我的英语很烂啊，看完于教授发给我的论文，恐怕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何平：“可以用翻译软件辅助阅读。”

方吉：“还能这样啊！好！我试试！”

方吉打开电脑。

下载翻译软件。

复制粘贴翻译。

盯着看！

盯着看！

盯着看！

半个小时后。

何平：“师弟！你怎么一直一动不动？都半个小时了，还在看第一段话？”

方吉也很绝望：“师兄！翻译了我还是看不懂啊！它们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就不懂了！”

何平看着那一句话，念了一遍。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不是很简单么？这怎么能够不懂呢？

他忽然有种预感。

指导这个师弟写论文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何平压住心中的不详预感，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师弟，不要慌，刚读英文论文，都是这样的，你多投入一些时间精力，多读一读就好了，就拿这句话举例，它的意思是……”

三个小时后。

何平彻底麻掉了。

不能说完全没有进步。

只能说聊胜于无。

原来教人是这么困难的事情么？

但是不教又不行。

他还想等着方吉的文章发出来之后。

再用这种材料搞点自己的东西呢！

方吉心态也有点小崩。

妈耶！

我在做什么？

我竟然连续学习了三个小时英语阅读耶！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啊！

球球别折磨了！

想打游戏。

想刷B站。

想看小说。

想搞一搞直播。

“咳咳，师兄，欲速则不达，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看也差不多到吃饭的点儿了。”

何平勉强露出笑容：“行，那师弟回去之后，好好揣摩消化一下，你的进度很快，只要多多努力，一定能看懂那些文献的。”

“好好好！我一定努力！师兄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走，不过请客就算了，没有必要，随便吃点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吃完晚饭。

方吉回到寝室。

躺在床上。

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上午高数三连讲。（虽然他全程摸鱼）

下午连着三个多小时，一对一授课。

把他整个人都榨干了。

搞学术也太难了吧！

“或许，学术之路不适合我。手里有两千万，干点啥不好啊！非得遭这种罪。”

打开B站。

开刷！

小姐姐唱歌真好听！

鸡哥篮球舞真好看！

马老师拳法真牛批！

新出了个电视剧叫《乱飙》，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去追一追吧。

时间滴答滴答就过去了。

看了一会儿。

非哥发来了消息：“方哥，有空不？要不出来玩儿会儿？我和杜老板回来了。咱们仨庆祝一下？”

方吉：“在哪儿？玩什么？”

非哥：“洗脚按摩。”

方吉：“啊这，正经不？”

非哥：“那肯定得正经啊！”

方吉：“正经的有啥意思？”

非哥：“那要是想不正经，也不是不可以。”

方吉：“我这人一向正直，阳光，积极，向上，肯定不会做那种不正经的事儿啊！”

非哥：“……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方吉：“来。”

非哥：“那我来接你。”

三人到了洗脚城。

方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觉得很新奇。

柜台问道：“三位先生，请问你们对技师有什么要求吗？”

杜老板：“我对男人的手过敏。”

柜台：“好的。”

非哥：“我也过敏。”

柜台：“好的。”

柜台：“这位先生呢？”

方吉：“我无所谓。”

柜台：“好的。请三位先生去三号包间。”

过了一会儿，一男两女三个按摩技师进来了。

方吉愣了一下。

喊道：“哎呦～忽然想起来了，我也过敏！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啊！！”

男技师走了。

三个按摩技师全成了女技师。

嘶——

哈——

爽——

舒服——

别误会。

方吉是个正经人。

只是洗了个脚，解一解乏，舒缓精神。

并没有很多次加钟。

他也不了解如果加钟很多次，会发生什么额外剧情。

不得不说，技师的手法很专业。

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脱胎换骨了。

三人边洗，边聊起中大奖之后的事情。

非哥一脸兴奋：“中了大奖后，我立马跑去办了休学，先玩他半年再说！我想好了，以后就旅旅游，拍拍视频，日子别提多美了！”

杜老板脸上带笑：“我直接把彩票店转出去了，接下来打算去看看房子，直接全款买下一套，再搞一辆车，美滋滋。”

非哥：“方哥，你中奖以后干啥了啊？”

方吉叹息：“别提了，我昨天去了趟实验室，做了实验，今天又被一个师兄拉过去，看了半天英文论文，简直折磨。”

杜老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方兄弟，中了大奖还有耐心学习，佩服！佩服！”

非哥也赞叹道：“方哥，你是有学术理想的，不像我，读书就是为了拿个文凭，将来多赚点钱，现在有钱了，也就读不下去了。”

方吉：“我有个锤子学术理想！”

他就是好奇，想透过学术大门的门缝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满足一下好奇心。

结果做了个实验，一不小心就撞进去了。

于教授和何平师兄一个堵住门，一个使劲把他往前推。

看样子是不想让他走了。

三个女技师进行中手上的活儿。

互相对视一眼。

没有讲话。

心照不宣。

加钟都舍不得加。

还中大奖。

你仨搁这儿吹尼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