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城内,在秦阳等人午休保持充足血气准备下午武考的时候,某个寂静森森几许的雅致院落里,不理会庭院里一位老妇人的苦苦哀求与悲伤,一位饱经岁月风霜的麻衣老人是恒古一般的静静地坐在院子的庭院内。
背对着院内的房间,麻衣老人在落叶迭起的石板凳上无声地看着长满了翠绿爬山虎的墙壁。
墙外,骄阳如火!
但是却抵不住院内徐徐秋寒的凌风。
沉默。
迭起。
麻衣老人闭起双目。
许久后,重新睁开眼的微微一叹间,麻衣老人方是对着院子内站着等候了许久的黑袍武者是轻声道:“准备了这么多年了。”
“那就,开始吧……”
……
与此同时。
寒山城,亭林坊区,受到蓝宗方面暴怒质问的孟家别院内是乱成一地鸡毛。
几天前,端坐在别院大厅中央威严逼人地训斥侄儿孟青山的蓝衫中年武者孟云,此刻如当日的谢廷杨三般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背上的冷汗,已经浇湿了他全身几遍,惧怕地跪在地上,偷偷望着厅内坐着暴怒的孟家九祖,在南洲威名赫赫的孟云此刻吓得是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在别院厅外数拨执事急冲冲的出入回复后,坐在大厅内一直望眼欲穿等待某样确切消息的孟家九祖突然脸色一白。
“咔嚓!”
一声灵刃稀乱的爆响,孟家九祖之前坐下的金贵潘岩桌椅瞬间的是化为了丝丝烟尘的粉末。
正是刚才得知最终可怕消息的一刹那,孟家九祖因止不住体内的灵力泄露而不小心的是把屋内精致的桌椅都给撕了给粉碎。
“祖爷爷,那大人物,真的……是发生了意外了吗?”
被孟家九祖这突然其来的外泄灵力给压抑得几乎喷出一口精血的孟云,急忙运转全部灵力护住心脉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是艰难的开口问道。
“雕塑……全碎了……”
脸色惨白间,被孟云称为祖爷爷的孟家九祖眼里充满了恐惧。
“呼!!!”
呼出一口浊气,短暂震惊恐惧的一阵沉闷后,孟家九祖才是恢复了三品宗师武者的沉稳。
“都是你这不肖子孙,那个凡人就一个一品练皮二层的阿猫阿狗而已,你们这么多人搞什么,竟然要蓝宗的人出手!”
心里面一阵吐血,目光冷冷地看着已经跪在地上几个时辰的后辈,孟家九祖恨不得是一掌拍死了这无能的后辈。
只是!
这样子他们孟家就能向暴怒的蓝宗交差了吗?
不可能!
昨夜子时的恐怖场景,仍然是历历在目的不停回放在孟家九祖的脑海里。
这近百年来,随着当年孟家九祖决定跟随圣宗之后,大夏蓝宗分堂一向对南洲孟家礼遇有加。
做为圣宗潜伏大夏内部的引子,蓝宗与孟家一直以来接触并不密切!
最近数十年来,仅有的接触只寥寥数次而已,那都是在非常危险关键大事的时刻。
这是之前就默契了的!
孟家九祖昨夜根本想不到,也想不通是为什么,蓝宗大夏分堂精锐尽出突然昨夜进犯孟家的孟南天窟。
要不是孟家的九祖昨夜以三阶凝丹宗师巅峰的修为镇场,或许南洲孟家今天已成昨日云烟了。
“孟家!”
“限你们明日正午之时给我等一个答案!”
临走前!
那为首的虎面面具黑衣人威胁的话语仍然清清楚楚的印在孟家九祖的脑海里。
“祖爷爷!”
“孙儿决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时这事是狗腿子莫家与青山侄儿所布置的!”
“侄儿根本的,没想到此事会有蓝宗高层关注并是因此意外而失踪!”
“这种小事,青山侄儿当日回来后汇报说的很是清楚,他当时也只是要求蓝宗方面随便的派出个修为练皮巅峰的阿猫阿狗去处理就行了的!”
“祖爷爷不相信的话,可以叫在执行任务和候考的青山侄儿是回来对质。”
“猎杀练皮二层武科候考生这种小事,本来不是侄儿的职责,只不过这秦阳他涉嫌盗取了我南洲孟家的机缘,加上其姐是檀京学府的核心弟子,青山才是请示我的?”
在自家嫡亲九祖的脸色青白变换间,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牺牲品的孟云,在看到自家老祖脸色终于是变缓和了后,一旁是疯了般的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急忙辩解。
“哼!”
“难道我孟家联络蓝宗的方法,这也是青山所为吗?”
目光蓦然冷冽!
冷冷一哼,孟家九祖盯着此刻急欲推卸责任的嫡系亲孙。
要不是他这脉人才调零得青黄不接的后继无人,孟家九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的就是结束了这个不争气后辈的性命。
与崖下圣宗结盟以来,如走钢丝般的孟家一直低调地发展。
数十年来,孟家一直低调的在蓄力,除了偶尔的在大夏内部是让年轻人偶露峥嵘,孟家尽量的是让自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符合一个没落的家族。
与圣宗的联系!
也一直是有限掌握在家族中的几位九祖以及现任家族长老会里的几名核心元老中。
知道孟家决策和真正孟家底细的孟家人,不超过十人!
甚至!
之前未伤而在年轻一代里,最有希望突破三品宗师的孟阗也没有权限知晓。
然而!
为图一时省事!
为了故意彰显南洲孟家的威力和强悍,他这嫡孙,竟然轻易的私自接触圣宗大夏南洲分坛!
就那么点小事!
而非要是狗腿子们的面前是显示出孟家的强势,还非要蓝宗分堂去解决!
这!
是一个猪脑袋都不会有的糟糕决策。
恨!
宁愿的!
孟家九祖希望此刻来处理此事的是他二哥或者十三弟。
如此,他便不为难了。
“秦岚?”
“她就是打伤了我孟家年轻一代最出色弟子孟阗的那个秦岚吗?”
心底里,在暗恼着自己嫡系孙儿做事草包的同时,孟家九祖还是要及早的理顺思路。
他已经四百余岁了!
他这一生,见识过了无数的风浪。
族里的斗争,大夏内部各派系的纷争,甚至,与崖下蓝族人的复杂战争,他都一次次的,是坚挺地活了下来。
一向,他很自豪自己!
曾经无数天骄,他们虽然璀璨虽然夺目的耀眼,但在识务者为俊杰的他面前,都是宛如流星一般坠落了。
他可不想,在熬走了无数天骄而好不容易的突破凝丹后期之后,到时不明不白的,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圣宗大夏分堂,与昨夜亲赴孟家孟南天窟的几位宗师,应该很快的就是要他孟家是给出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