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谷辛雨毫不以为意,她又没在华夏做过化妆品研发工作,哪里知道配方,况且华夏的产品都讲究自己的专利,她如何晓得。琉璃镜还是之前念书的时候做小实验偶然成功过,材料又不复杂,这才勉强记得,因这里没有玻璃,才想着用透明的琉璃片尝试,没想到还真成了,虽然没有华夏的镜子明亮透彻,但好歹是她将其带到这个社会中的,自然不会过多挑剔。
见余少卿眼睑下垂,面上不喜不怒,似有失望之意,谷辛雨生怕即将到手的合作飞了,破罐子破摔加了一句,“若当真试不出改良后的脂粉,余公子大可以用目前市面上在售卖的脂粉来做,等后续改良后的脂粉上来再替换也不迟啊。”
只要余少卿自己不将改良脂粉作为卖点去宣传,消费者又如何得知呢?
余少卿久混商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执着纸张起身走到一旁桌案前,在上方签字画押,算是达成合作。
烦心事一抛下,余少卿脸上又恢复了谷辛雨最初见到时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含笑模样,将纸张其中一份递还给她,问道:“辛雨姑娘准备何时将琉璃镜的制作方子给我?”
谷辛雨接回纸张,从袖口中取出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白纸,“详细的制作方法都在上面了,余公子可找人试一试,若是没有问题,店铺的事情也能早些落成了。”
余少卿双眼微眯,摇了摇手中折扇,含笑道:“姑娘不必着急,姑娘纸上写了希望店铺在三月内开业,余某在此保证,必定在一个月内让……”余少卿突然停顿,“店铺还没有名字呢,既然点子都是姑娘出的,不如这起名也劳烦姑娘一起吧。”
“我来?”谷辛雨见他说的认真,不像玩笑,略微思索后开口,“既然琉璃镜和脂粉都是女子爱用之物,而天下爱美女子,大多渴望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不如用绛皓两个字,余公子觉得怎么样?”
“绛皓……”余少卿轻轻复述一遍,“可有什么出处吗?”
“绛,大赤也。可指女子唇色红嫩娇艳。蛾眉皓齿、肤若凝脂,都有洁白美丽的意思。”谷辛雨略有苦恼,“就是念着有些奇怪。不如取诗经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中的桃夭二字也不错,又或是蒹葭?”
余少卿嘴角上翘,“诗经中的文字历来都被各大家所推崇,放在店铺名上反而不美了,我倒觉得,辛雨姑娘的绛皓二字甚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绛皓二字难念不说,还不好记,不如直接放红白二字不是更好?”
谷辛雨略一愣神,也笑了出来,“确实,是我想多了,既然本意就是红白二字,也没必要特意去附庸风雅,简单直白倒也不错。余公子见多识广,我自然没法比,献丑了。”
余少卿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不过几日,店铺地址就已经敲定,除了店铺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装潢之外,城镇外的琉璃镜作坊也已经通过实验做出了第一批工艺精良的镜子。只是这店铺悬梁上挂的牌匾,让谷辛雨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那日与末儿交谈过天象者的事情,又说可以教她精神力攻击,谷辛雨就有些兴奋,她的灵力发展一向缓慢,修炼状态和速度也远不如常人,武艺练习又还没入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堆压在一起,不免让她有些灰心。
原本还想着能早日学习精神攻击,偏偏末儿说得先将精神状态修炼到空像层才可教她,她已经困在空灵层末期许久了,迟迟没有突破的迹象,对此,她也只能勤加修炼,将日常除了修炼灵力之外的时间全部拿来修炼精神力。
也好在这段时日,金灵儿的灵力还没有恢复,也没有心思来找寻她的麻烦,这才让她不至于那么紧绷。
而夏希因为先前用百草枯伤到金灵儿一事,被她父亲严厉责骂,又令她除学府学习外都待在家中练习武艺,日后即便御灵无法觉醒,也好有一技之长傍身,因此,每日午后,葛师刚刚宣布课毕,夏希就会被那个被她称作曾叔的中年男子带回夏家,一点闲暇时光也不给留。
好在齐杰昨日里带来好消息,说是那位战士前辈想早些见见她,这才让她课后没有留在学室修炼,早早地就出了学府,在门口等着齐杰过来带她。
谷辛雨站在学府门前的繁华街道上,猛然想起昨日夜间的奇怪梦境,意识沉入识海,轻声呼唤:“末儿,你在吗?”
“我一直在啊,怎么啦?”明黄色衣衫出现在识海一角,末儿脸含娇笑,语调轻快。
将两次的梦境做了个整合,谷辛雨抬眸开口:“末儿,你可认识莫初?”
“莫初……”明黄色身影口中默念,“似乎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来有没有见过,为什么问这个?”
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谷辛雨心中疑虑更深,解释道:“她好像是雨位天象者,末儿,天象者的五位是生活在一起的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轻快上扬的语调在脑中传来,顿了顿又说,“不过只有在五位天象者都到位的情况下,才会聚合在一起生活。”
“都到位是什么意思?”谷辛雨缓步踱步在街道上,佯若无事,“天象者不是同时出世的吗?”
“自然不是,在老一代的天象者退位前,同属性的青年都可以去挑战那个位置,只有各方面的要求都达到,才算出世,而这个时间点自然是有先后次序的。”
难道自己梦到的是老一代的天象者之间的事情?
谷辛雨陷入了沉思,若说头一次梦见石穴是巧合,那昨日夜间的故事又是怎么回事?原想再问几句,却听到老远有人叫她:“辛雨!”
抬头去看,来人一身短衣短袍,袖口用布绳扎紧,脚腕处也用宽布条绑了裤脚塞入了短靴中,这般精练的装扮,谷辛雨认识的人里面,也就齐杰一人了。
齐杰是执勤时间,但此时他管辖的区域内并无滋事喧闹之人,为了避免苍松前辈久等,午时刚过,他便急匆匆往东莱学府赶,见谷辛雨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这还没拜师呢,你就这么急着想往好地儿去了,要是苍松前辈真的收了你做徒弟,你以后看见我是不是该装不认识了。”
谷辛雨敛下思绪,蹦跳着迎上前,嘟着嘴表达不满:“齐大哥,我当初可是想拜你为师的,是你自己不肯,平日里还一直提起只教我三个月,这不是你看着我心烦,才想着把我这个麻烦精送出去的吗?”
“行行行,算我错算我错,是我冤枉你了行了吧,你没有紧赶着去拜师,也没有见异思迁赶着好的去,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懒,嫌你麻烦,强行带着你去拜师学艺,这样满意了吧?”齐杰一脸无奈,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倒是对谷辛雨有了一些新的了解。虽说这孩子平日里总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思维严谨,说话深沉,学习刻苦努力,但一有喜乐的事情,脸上便藏不住,像孩童一般想要分享给身边其他人。
谷辛雨走到他身旁,将头扭向一边,“哼,齐大哥就知道欺负我,以后我做的卤鸡爪,可不会再给你下酒吃了。”
齐杰苦笑,“你这个卤鸡爪本来就是为了哄苍松前辈开心才做的,我好心帮你试吃,你如今还没有新靠山,就打算过河拆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