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灵种已经孕育，那说什么也不会让赵虎检查。

但……

塔黄灵种还在孕育中。

除了自己因为金手指能看到闪光，其他人什么都感知不到，李遁一倒也不担心。

结果也确实如此。

赵虎等人点着火把冒黑地毯式搜索了一夜，甚至在那棵塔黄前徘徊了两遍，也未曾发现。

只好悻悻离去。

此时天蒙蒙亮。

经过一天一夜的高强度搜寻，黄芪镇众人都已是疲惫不堪，优雅美丽的沈洛姝甚至眼圈都红肿起来。

也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偷偷哭过。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

每当李遁一看过去，就立刻撅起粉粉的小嘴，不吭声，但一脸不开心。

“姨娘怎么了？小嘴都能挂油瓶了。”见总算能把塔黄灵种收入囊中，李遁一松了口气，当下才分神逗小娘。

沈洛姝一直在等他搭话。

闻言立刻哼道：“你说怎么了？我生气。”

“为何生气？”

“为某个小没良心的拿姨娘的性命跟人开玩笑！”

李遁一顿时间眯起眼：“姨娘莫非不愿追随先父？”

正等人哄的妇人一滞。

心虚地辩解：“我，我这不是得先把你这根李家独苗拉扯大么……”

“那是我误解姨娘了？”

“不然呢？”沈洛姝赶紧转移话题，“姨娘还能害你不成？为何就是不听劝，非要跟胜遇镇闹冲突？”

见说回正事。

李遁一伸手指着流石滩：“一开始是为了燧石矿。”

“燧石矿又不值钱！”

“值钱。”

李遁一的手指转向正北：

“姨娘别忘了，咱们现在是荡妖前线，今年冬季恐怕不会安生，燧火凡器虽不是灵器，但胜在便宜好用，众镇主们恐怕不介意武装一下民夫……”

“那也比不过灵种！”妇人还是不解，“而且是一竿子买卖，众镇一旦扎稳脚步，燧火凡器就没用了。”

“所以我才说是一开始啊……”

“有别的原因？”

“不错。”

“什么？”

“姨娘心心念念的灵种。”李遁一看向那一棵棵塔黄。

“哪儿来的灵种？”

沈洛姝当即就想翻白眼，毕竟一伙人刚把整片流石滩扫荡了一遍，偌大流石滩，植物都少得可怜，更别说灵种了。

然而……

兴许是眼圈确实红肿，刚上翻眼就弄得她刺疼，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李遁一，又顺着李遁一的目光看向这片塔黄。

猛地一惊：“你难道指的是……”

“姨娘，你知道我爹怎么得到的黄芪灵种么？”

“不清楚……”

“是种植黄芪的时候种出来的。”

“嗯。”妇人对此不惊讶，灵种并非凭空出现，也都是由普通植物结种生出来的，“你爹……呃，我夫君真幸运。”

李遁一装作没听见妇人对先父的冷淡，继续忽悠：“更幸运的是，我和爹娘从头到尾亲眼看着黄芪灵种诞生。”

“亲眼见证？”

羡慕的妇人顿时联想起来：“难道说……”

“不错，这些塔黄和当时很像，我不敢打包票，但毕竟涉及灵种，只要有万一的可能，就得做一万的打算。”

“大郎做得对。”

涉及灵物，沈洛姝的立场总是很坚定：“是哪棵？”

李遁一看着眼前闪烁的金红光点。

然后手一指。

指着离光点最远的那棵塔黄说道：“那一棵。”

虽说是为了给以后经常寻到灵种和真灵找借口，以防止每次都装“偶然”，但就像刚才说的，事关灵种，还是得以防万一。

一步一步来。

上一个覆盆子灵种时撇开了姨娘。

这次就试试不撇开。

说到底还算自己人，总得慢慢建立信任……

好在。

沈洛姝并无特别的反应，闻言只是急忙走过去，停在那棵塔黄一步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看起来确实是结种了，但也没什么特殊呀，大郎，咱们得等多久？”

“不知道。”李遁一实话实说，“就当督促建立定居点，等等看吧。”

“行。”

有了打算，李遁一就让魏无疾他们就近伐木建屋。

而自己和沈洛姝就地等待。

如此……

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李遁一一直紧盯着闪光的种子，有意无意地呵护，一旦发现有小虫子过去，就立刻驱散。

所以当种子的闪烁停止的那一刻。

他猛地起身。

吓得一旁沈洛姝拿着手绢要打人，但刚抬手，一股纯正的金、火灵气直冲云霄，惊得她忙用手绢捂嘴：“灵种？咦？怎么不是这棵……”

李遁一不理她。

而是一个闪身出现在真正的灵种面前，定睛观看。

却见孕育灵种的塔黄有些枯萎。

其中一个叶片下。

一粒饱满圆润的种子正在山风的吹动下，晃晃悠悠滚落向地面。

“你骗我？”沈洛姝也闪身过来，温婉的声音满是愠怒，但双眼却死死盯着灵种。

李遁一不置可否，一只手垂下，摸向藏在衣服中的袖剑。

现场骤静。

只有两道略显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宛若一对儿琴瑟和鸣的鸳鸯在绕颈交欢。

但仅仅片刻。

沈洛姝的声音就响起，不复温婉，反而沙哑，像老旧洞箫的挣扎：“大……郎，你契，契约灵种，姨娘帮你护法。”

说罢。

她两只纤细的手死死缠在一起，像是在勒止什么。

娇俏的身体则缓缓向后。

向后。

直到退出三丈，才将死死盯着灵种的美目扭过去。

李遁一一直静静看着她做出选择，直到这时，才突然笑道：“那你不许偷看。”

“嗯……唔……”

妇人像是在呜咽：“你快点，我怕自己忍不住……”

“不哭……”

李遁一安慰着，开始对灵种掐诀：“我这就来！”

啪！

先天灵契打入灵种内。

仅仅片刻。

李遁一就和灵种建立了联系，他当即松了口气：“我好了，姨娘转身吧……”

闻言。

沈洛姝动作怪异地缓缓转身，精致的小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微风拂过。

绣袍纷飞。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可惜……

就在下一刻，妇人闪身冲进李遁一怀里，温婉气质荡然无存，反倒如痴妇般，边四下摸索，边渴望叫嚷：

“快！快给姨娘摸摸你的……”

“塔黄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