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硬说我是半夜搞装修,把承重墙给拆了。”
“仆你个街啊,我半夜不睡觉去砸承重墙,他们要告直接告我擅闯民宅算了,还要把我移交给民建署?”
明叔不停地抱怨,搞的罗维只能陪着笑脸。
“啊,明叔对吧?确实是我的手下不懂事,把您给抓了,这会儿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包你什么事都没有。”
明叔瞥了他一眼,“你是?”
罗维紧了紧袖口和领子,朝明叔敬了个礼,“旺角警署探长,罗维。”
“罗维?”明叔低下头,眼睛在镜片后打量着对方。
“你就是那個不收钱,搞得上司和下属都怨声载道,一年里换了三个警署任职的罗维?”
罗维微微一笑,“是的,我相信身为一个巡警,最要紧的便是恪守正义。”
“正义?”明叔冷哼一声,“无聊,差人不收钱,狗看了都嫌啊。”
说着他便抛下有些尴尬的罗维,自顾自往前走去。
尹秀赶紧跟了上去,小声道:“明叔,要是没那个探长的话,可能我们今晚就要在拘留室过夜了。”
“拘留室?很可怕吗?”
知道明叔的脾气,尹秀也不坚持,只是笑笑道:“话说明叔,你怎么被巡警们抓住了?”
明叔扭头看了他一眼,“我脱力了,走不动道。”
尹秀有些惊讶,“脱力?什么家伙能叫明叔你……”
“不说了,到现场看看你便知道了。”
说着他又回头喊了一声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罗维,“喂,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
……
“明叔,这个洞都能过火车了。”
尹秀看着墙上这骇人的大洞,不禁头皮发麻。
再看四周,地面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坑洞,显然是受到了某种腐蚀,还隐隐往外散发出污浊的黑气。
明叔从已经变成破烂堆里的家具里拉出了一张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下。
“它不是普通僵尸,而是尸王,这不是港岛的风水能孕育出来的,就连我伯爷恐怕都没遇上过那么强的怪物。”
明叔说着,又悠悠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神情恍惚,好像还在回味之前的经历。
“那家伙已经会飞了,普通的符咒对它起不了多少作用,而且它还能隔空吸取人的血气,很难搞。”
尹秀赶紧翻出了捉妖手册查阅起来,在上面有这么一段记录:
飞僵,极为罕见的一种僵尸,经过长期的地气孕育,已有了人的灵智,上天入地,可隔空吸取人血气,口中尸气亦能化作实体伤人,并可隐藏自身气息,一旦出现,必给一方土地带来毁灭。
罗维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禁啧啧称奇:“飞僵再往上便是所谓的旱魃了吧?”
“切,都什么年代了,哪来什么旱魃?”
明叔显得十分不屑,“就是我阿公那一代,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旱魃,更别说现在了,我看那僵尸的服饰,生前明显是来自北方的某个武将。”
“北方?”罗维愣了愣,“它自己飞过来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明叔瞥了他一眼,“难道我们港岛这边的人营养比较好,他要大老远飞过香江跑这里来?”
“那您的意思是?”
尹秀说道:“明叔你是说,有个仆街把它运到了这里,而且还是最近运来的对吧?”
“没错。”明叔这时候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好在它刚成精不久,还没那么猛,不然我早就被它吸干了。”
罗维原本还抓着,这时候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正气凛然:“明叔你放心,我现在就上报警队高层,出动警力,一定把那僵尸缉拿到案!”
“你们?”
明叔的眼里出现一抹笑意,“你们收收规费,抓抓私烟还差不多,平常连个省港旗兵都抓不住的,还抓僵尸,省省吧!”
罗维皱起眉头:“明叔,好了哦!每次我说点什么你都要顶我两句,你这样我很难办的。”
“难办?”明叔伸出双手,“那你直接拷我回去好了,喝司法奶茶还是坐老虎凳,都随你。”
罗维叹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了一些,“明叔,我知道你对巡警有意见,但也请你相信,我跟那些家伙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办点事的,不管如何,我不想让市民们受到伤害。”
明叔又打量了他一眼,随后才说道:“反正这事不是巡警能搞定的,那家伙来去如风,神出鬼没的,没受过训练的巡警,去几个死几个,一个僵尸已经够烦了,还要再多造几个出来吗?”
尹秀见气氛缓和了下来,赶紧接话道:“明叔都说难搞了,巡警们在它面前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无谓多出些牺牲来。”
罗威的神情显得很不甘心,“唉!那莪们就站着什么都不做吗?”
“你们出个通告,叫附近的居民小心点吧。”
明叔的眼神坚定,“抓活人是你们巡警的事,可抓僵尸,是我们道士的老本行,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那家伙危害人间的。”
“那我派手下在附近找一下那僵尸的踪迹,如何?”
罗维此时显然已把明叔当做了顶头上司,一字一句都显得小心翼翼,充满敬意。
明叔摇摇头,“没必要,今晚我是料定那僵尸开了荤,肯定会回来这里寻找下一个受害者的,所以我才守在这里。”
“但现在,它跟我打了一架,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就是旺角它也不一定会再逗留了,要想消灭它,还得先找到它的老巢。”
“那我去跟别区的同事说一声。”
明叔怀疑道:“他们会相信你吗?出现一个僵尸这件事?”
“反正他们从来也跟我关系不好,大不了当我是在说胡话嘛,总归是要通知一声的,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见明叔点头同意后,罗维便快步离开,赶着去联系众人。
等他走远后,尹秀压低声音道:“明叔,我从刚才起就看你气色好像不是很好,是受伤了吗?”
明叔没说话,只是撩起衣袖,在袖子底下,他那只手的皮肉好像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皮肉焦黑绽开,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