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饱受外界关注的流星于南美洲荒野坠落,各国科学家积极展开研究……”
王子痕咬了口面包,张溯和黄鑫下课后到医院来看望自己。
张溯看着电视道:“看起来真的有东西掉下来了啊……”
黄鑫吃着自己带来的探望小蛋糕,说:“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外星病毒啊?”
王子痕懒得理会那些事情,只说:“哎张溯,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行啊,不过你要干嘛?”
黄鑫竖起大拇指道:“小痕一定是太久没释放压力了。”
王子痕接过手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个种马一样?”
“那你干嘛?”
王子痕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名片:“打电话。”
二人知道一点内幕,张溯道:“给那个富二代?之前本来还有点新闻的,不过他们的公关水平太厉害,网上都没什么风声了。”
黄鑫也是叹了口气:“你和他不是已经私下和解了吗?还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无聊啊?”
王子痕冷笑一声:“和解?我和踏马的和解。”
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打过去。
黄鑫安慰道:“小痕不是兄弟不支持你,这事吧……既然过去了就要向前看,他们那种大人物真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还是算了吧。”
张溯也是脸色复杂:“……要他们来真的,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办了,这次我同意死胖子的说法。”
王子痕被他们两个弄得心情烦躁,拨打过去的电话也是忙音。
王子痕拨打好几遍对方才接通。
“喂?”漫不经心的女声。
王子痕愣了一下,张溯黄鑫二人也停下说话声。
“……我找陈辉垚。”
“陈辉……”她下意识重复念的话语猛的止住,“您找陈董?我是他的私人助理,他现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那他去哪了?”
“嗯……不清楚呢,在希腊还是罗马,陈董上个月就去环欧旅游了。”
那我上个星期看见的陈辉垚是谁?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和姓名,方便之后联系。”
王子痕直接把电话挂断。
黄鑫朝他耸了耸肩:“我说了吧?”
王子痕把手机还给张溯,低头咬手指甲思索。
张溯滑看了下手机,突然道:“对了小痕,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
王子痕抬起头来:“什么事?”
“就是一个多星期后李秋笙过生日,她给我发了生日请帖。话说这个年代还有弄生日聚会的很少见啊。”张溯将聊天记录大大方方给王子痕看。
王子痕奇怪道:“生日聚会?”
黄鑫点火:“嘶~总感觉李秋笙和老张的关系不一般啊……”
张溯无语的从后勒他脖子。
王子痕稍微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说是生日聚会在市里内河的小轮船上开。
轮船……
王子痕猛的想起李秋笙的家里好像就是做轮船外贸的,他拿起名片一看:
安笙海贸公司。
李秋笙,安笙。
这陈辉垚难不成和李秋笙家里有关系?
想到这一点的王子痕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
“我的手在现实之中能恢复吗?”王子痕突然问道。
小A思索一会,然后微笑答道:“大约半年。”
“时间太长了。”
小A叹了一口气:“小A会想办法的,谁让您是主人呢。主人虐我千百遍,我爱主人如初恋呀~”
王子痕穿上道袍:“不能就算了,别勉强。”
小A微微一笑。
王子痕在麻布铺成的床塌上起来,开始一天的修习。
雪落了老松,压弯了树腰,香炉焚香,融化了炉顶的雪,蒸汽腾腾。
道士们仍然穿着简陋的道袍,在雪中晨练。
王子痕在最前面,一脸的庄重肃穆,他四肢带动全身,气运行转百骸。
“练精化气以行小周天,练气化神以行大周天,练神还虚以神满虚空,得道而大圆满……”
王子痕打坐,周边的一圈白雪都是融化。
又是五载而过。
“子痕你终日于山门之中,却总有心结难解,境界炼气便无法精进。或许要下山,见过这万千红尘,才能寻得结果。”
王子痕跪道:“谢师尊指点。”
山门打开,王子痕离开这呆了十年的宗门,他远远的一拜,背着布包随意选了一处方向离开。
一路上王子痕见过商贩走卒,文人墨客,也见过仗剑侠客,青楼花魁。
他遇到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强盗,有时杀,有时不杀。
他看别处的山山水水,看不同地域风情的城镇,和很多人交朋友,和很多人结仇。
有爱也有恨。
“小子,你不喝酒,这太极就不如我的八极打的烈。”他遇到一个总是随身带着酒葫芦的邋遢老头。
“老家伙,过两手?”
无需两手,一招足够。
“我王子痕输了。”
“输在老子手上呐,不亏。既然你输了,那就要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我王子痕一言九鼎,江湖上人人都知道。”
“……学了老夫这八极拳,加上你小子手上的太极拳,试问天下,这两拳谁能挡得住?”
王子痕一挥袍衣,跪下叩首:“弟子拜见师父!”
“好!”
江湖从此流传一老一小这二人的故事。
不知什么时候老的消失了,只剩下小的,小的也变成老的。
这老的可是厉害,一拳太极安天下,一拳八极定乾坤。
躲过朝廷围剿,平定强盗叛乱,皇帝亲自点名招安。
可是领官当天这老小子就带着自己一帮绿林好汗消失了,从此江湖再听不见风声。
仍是一个大雪纷飞。
一个老头握住另一人满是皱纹的手,她躺在稻草床上,白发苍苍,模糊的眼睛流出泪水,尽管五官早已衰老,不过也能看出其年轻之时是个美人。
她轻轻的说:“阿哥,我都这样你还觉得我好看吗?”
老人动作轻柔抚摸她的手背,笑道:“我们苗族小公主不是天天叫嚣自己天下第一美女吗?”
她也笑出来了,可是眼角流出泪水:“阿哥……我不后悔跟了你。”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一个老人迎着大雪抱着满头白发的女人,将她埋葬在无数墓林之中。
“嘎!”
一只黑色的鸟迎着风雪,穿过了如同桃花源境的山壑,落在了王子痕肩膀。
王子痕折下一支梅花,看向雪中矗立的一排排墓牌,他把霜冻的梅花放在刻着“爱妻,天下第一美人”的墓前,他轻轻的对这只乌鸦说:
“再等等。”
老人撑着木拐,爬上了被雪铺满的岩道,千仞的山,万里的雪。
雾凇沆砀,天地皆白。
他爬上了最后一阶岩道,来到熟悉而陌生的八卦练武台,炉鼎焚香如昨日之景。
山门打开,出来一个衣装简陋的老道,他的面容几十年来不曾改变。
王子痕跪下,叩拜问道:“师父……我练神了吗?”
老道缓缓点头:“已成。”
王子痕跪起身,看向自己苍老的双手,只有惆怅而已。
“子痕啊,你前世因果还是未了。去罢。”
他将手放在王子痕脑袋上,轻轻抚动。
“要记住,保持愤怒,不可超过愤怒,也不可失了愤怒。”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