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明身法卓绝,一连避开丁春秋以连环腐尸功投掷而来的尸体。
然而,那些尸体无不被尸毒侵蚀,将身体化为浓水,被重重抛在地面上,再一弹跳,难免会有飞溅。
段正明原本毫无察觉,闻声,果然就发现手背上出现一个绿斑。
那惨绿色的斑点,不痛不痒,几乎毫无感觉。
段正明顿时心头一颤,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尸毒。他打算用内功将毒逼出来,却发现那斑点反而扩散的越是厉害。
若是尸毒蔓延开来,只怕性命难保。
他已百般小心,没想到结果还是着了丁春秋的道,心中大为懊恼,但以当时的情况下,显然也很难避得开。
丁春秋所创的连环腐尸功,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见段正明已然中毒,丁春秋自是更加得意。虽然牺牲了门下几个弟子的性命,但能击败段正明也是值得的。
再说,只要他愿意,想抓多少个人当弟子都行。
丁春秋呵呵一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把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大变,就像是遇上了最为恐怖之事。
“一阳指!”
刚才段正明以“一阳指”戳向他的膻中大穴,幸亏躲避及时,仅仅只是如被烫了一下,以为并无大碍。
没想到这一会儿,就感觉穴位处炙热的感觉更为强烈。
不仅如此,沿着膻中穴周围的经脉都遭到重创。或许是之前施展“连环腐尸功”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导致经脉受损,气息愈发紊乱起来。
丁春秋立即运功,稳住气息。
暂且得到了缓解,但“一阳指”所留下的后遗症仍在,必须寻一个地方进行长时间的疗伤,否则,只怕危及性命。
与段正明这一战,终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丁春秋心有不甘,但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强作镇定,以免被人发现自己已经受伤,群而攻之,那就麻烦大了。
“段皇爷,胜负已分,今日到此为止。”
然后,他望向李长河道:“长河,还不随为师走。”
别人瞧不出虚实,但李长河跟随丁春秋多年,早看出这老家伙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即便如此,丁春秋仍然有杀人的实力。
李长河当然不愿走,但若是直接拒绝,以丁春秋的行事风格,极有可能杀了他。
“好的,师父。”
李长河先答应,稳住丁春秋,佯装身体虚弱,走起路来慢慢悠悠,一边说道:“弟子太虚弱了,一点劲都使不出,师父你等等我。”
丁春秋看着着急,想找人搀扶下,却发现弟子都跑光了。
他自己也不敢贸然过去,虽说段正明等人已经中毒,但万一还有出手的能力,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长河像个蜗牛似的移动步伐。
好不容易走了七八步,忽然,阿紫又将李长河拉住,道:“长河哥哥,丁老怪他好像快不行了,不然哪用得着让你自己过去?”
丁春秋放出柔丝索,就可以将李长河带走。
为何不用?只能表示伤势严重到无法动用内力施展柔丝索的功夫。
丁春秋一听阿紫的话,恨不得将她的嘴封上,这丫头片子,鬼灵精怪,竟被她识破了,难道真逼我杀了他们吧?
李长河对他有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是不想动手。
再说,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一旦出手杀人,耗费这最后一口真气,唯恐会令自己的内伤恶化。
“长河,难道真的要让为师请你吗?”
丁春秋继续虚张声势。
李长河道:“不劳师父大驾,阿紫刚才只是说笑而已,弟子这就过来,很快的,师父你别着急。”
他嘴上不停地说,走起路来依然是慢的要死。
丁春秋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若是等着李长河过来,只怕自己就要瘫倒了。
“这小子必定是故意的。”
丁春秋虽不知道李长河的伤势早已痊愈,但就算虚弱,也不可能走的这么慢,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时间,对他来说太宝贵了。
其实丁春秋早看出李长河与他不是一条心,一直只是在演戏,但有利用价值还不想过早撕破脸。
可现在……
见李长河慢悠悠的样子,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丁春秋何曾如此憋屈过?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见丁春秋终究没有耗过自己,李长河长舒一口气。
段正明等人皆身中剧毒,但面临丁春秋谁也不敢大意,均保持警惕,此刻见丁春秋离去,心头一块大石头方自落下。
阿紫得意笑道:“我就说丁老怪快不行了,哈哈……”
然后拉着李长河的手,道:“长河哥哥,我们走吧。”
李长河道:“你要去哪?”
阿紫道:“哪儿都好,天下这么大,我们可以到处游山玩水,只要我们不分开,去哪儿都逍遥快活。”
李长河道:“你不和你爹团聚啦?”
阿紫道:“这爹爹连丁老怪都打不过,跟着他,说不定哪天又被丁老怪捉去了,阿紫才不要和他回去。”
段正淳听了甚不是滋味。
李长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爹和段皇爷出手,丁春秋如何会受伤而逃?”
阿紫想了想,点头道:“长河哥哥说的也没错,可他们现在都中了毒,尤其是那段皇爷,中的可是丁老怪下的尸毒,三日之内必死无疑。他们都死了,还怎么一家人团聚?”
段正淳皱眉道:“阿紫,你莫不是又在开玩笑?”
不久之前,阿紫就说他所中之毒如何严重,差点骗得他引刀断臂。
他以为阿紫这一次又说玩笑话。毕竟,他的皇兄段正明一身深厚内功,即便中毒,也有办法将毒逼出。
只要段正明无恙,那他身上的毒也能解决。
这时,李长河忽然开口道:“段王爷,阿紫不是开玩笑。”
段正淳一怔。虽然他与李长河认识不久,但看出此人与一般的星宿派弟子不同,不仅见识不凡,而且甚是稳重,应该不会信口开河。
阿紫的话未必可信,但李长河所说定然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