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费心劳力，路明非终于是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放进了自己在诺顿馆的房间当中，摆放的井井有条，房间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能透过看到美丽的卡塞尔学院风景。

路明非想了一下，找来一床被子放在干净的地板上，铺成四边形，然后脱下鞋子走到被子的正中央，缓缓跪坐下去，两手放在大腿上，闭眼低头，开始冥想。

但冥想了许久，路明非也没有找到像以前那样的感觉，挠挠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把被子收了起来。

在轨道飞行器的属于天诺战士的个人居住房间当中，也是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当轨道飞行器漂浮在寂静无声的行星轨道当中的时候，就可以通过这扇落地窗看到璀璨的星河。

路明非以前就很喜欢静坐在落地窗前的蒲团上，面对着闪耀无垠的星辰，闭眼冥想，让自己的心灵进入平静当中。

诺顿馆里面灯火通明，芬格尔和零作为最初进入圣裁会的成员，被路明非授予了圣裁会二级教官——共有三级，一级“战士”，二级“教官”，三级“学员”——的级别，允许住在诺顿馆当中。

零有着极高的人气和A级的血统评级，芬格尔虽是F级，但本身也是深藏不露，实力和能力方面路明非都是认可的，这给二级的权限无可厚非。

路明非从刚刚下单搭建好的制冷酒柜里面取出来一瓶冷冻的康师傅冰红茶，开盖后倒在高脚杯当中，摇晃了一下，一饮而尽。

“明天就是3E考试了啊...”

路明非心中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甚至还有点想点个外卖，刚拿起手机又懒得想要吃啥，把手机又收了回去。

“算了，打个电话给伊格诺冯吧，问下最近的情况。”

路明非嘀咕了一句，又把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伊格诺冯的电话，稍顷，电话就被拨通了，传来了伊格诺冯疲惫又有一丝兴奋的声音：“Boss，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听起来很累的样子？”路明非有些诧异，伊格诺冯好歹也是个A级混血种，自己布置给他的任务也没限制时限，还没来得及压榨就开始累了？

“抱歉，Boss，等我喘口气。”

始源集团大楼最高层的办公室内，伊格诺冯深呼吸，给自己回了一波体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的手上，路明非给他的那个手镯已经暗淡了许多，而他胸口处的黑色鳞片已经变得零零散散。

缓上几口气后，伊格诺冯才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Boss，这几天我一直在调动您给我的那个镯子里面的神秘能量....”

“那个叫虚能。”路明非纠正道。

伊格诺冯改口：“对！虚能！就在今天我有了突破，成功调动了手镯内的虚能，当我成功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有一股虚无的能量拂过我的身体，现在我身上的死侍化特征已经减弱了许多！”

路明非沉思了一下后问道：“那你能做到彻底掌控它吗？”

伊格诺冯身体僵硬了一下，苦着脸道：“还做不到，我现在顶多激发一下手环而已，这还是我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结果。”

除了指挥官以外的人，想获得虚能的青睐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遥想当年他们在扎里曼十零号上的时候，虚空那是实时关注。而其他人，包括奥罗金人，除非直接动用科技切割虚空幻云，不然虚空鸟都不鸟你。

伊格诺冯的这种情况本来就在路明非的预料之内，他安慰道：“没事，慢慢来，虚能这种力量不可急于求成，要顺着潮水流动，涨起涨落，顺势而为。”

“涨起涨落，顺势而为？”

恺撒反复念着这两个词，似懂非懂，路明非笑道：“好了，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路明非又陷入了沉思。

欸，我刚才是想问什么来着？

.......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到第二天。

3E考试就在今天进行，考试地点是学院图书馆的二楼，路明非悠哉游哉地出了诺顿馆的门，先去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才不慌不忙的前往图书馆。

当他抵达图书馆的时候，距离考试开始已经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图书馆外已经被肌肉紧绷的校工们封锁了起来，路明非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验证了一下后进入了图书馆当中，走上图书馆二楼推开了教室的门。

严厉老头曼施坦因教授坐在讲台前，等待着考试开始，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侧目望去，是路明非。一个校工走上前去，对他身上的东西进行了例行的检查，无误后放行。

教室中人还蛮多的，听说这一届学生都是间断入学的，和往年统一招生不一样，所以有的学生像楚子航，已经入学了好几个月，都当上狮心会副会长了，才进行3E测试。也有的学生和路明非一样，是刚入学没几周的新生。

路明非扫视了一眼教室，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接着看到了熟悉的白金色发影，是零，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腰板挺直，用芬格尔形容她的话复述一遍：“一只高傲的天鹅”。

路明非在曼施坦因的注视下，施施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子上有每个人的铭牌，他的就是非常简单的“MingFei Lu”。

紧接着进来教室的是穿着牛仔裤的诺诺，她还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曼施坦因教授用严厉的眼神扫过她，她顿时精神起来，走到讲桌边曼施坦因教授旁的一张椅子坐下。

所有的考生都到齐了，曼施坦因教授看了一眼腕表，从椅子上坐起，清了清嗓子：“现在，所有考试将手机关机。此次考试不允许作弊，不得交投接耳......”

后面耸长的考试必备开场白路明非间歇性忽略掉了，直到诺诺开始发试卷和笔发到他的桌上他才回过神来，说了句谢谢。

诺诺耸耸肩，向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往后边发试卷去了。路明非拿起试卷看了一眼，全是空白的，一道题都没有。

“这是要考听说不成，广播放龙语我们翻译？”

路明非狐疑地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两个角落挂着的扩音器，曼施坦因教授再度开口：“所有人拿到试卷和笔后检查一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会在教室外面等待。”

“祝你们好运。”曼施坦因教授又说。

曼施坦因教授和诺诺退出了教室，关上了教室的门。随着门的关闭，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各自聊天起来，教室中吵作一团。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用笔尖敲着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播音系统竟然开始放起了一首悠扬的钢琴曲，这首歌路明非很熟悉，几个月前他还听过，在一场血腥的演奏会上。

“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不对，和那时候一样，以琴声掩盖只有混血种才能听清楚的龙语。难怪那时候延德里克会提到‘3E考试’这个词，原来是这样。”

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路明非一下就明白了，他心中了然，用音乐掩盖龙文，是3E考试的本质内容。但还有一个问题，斗篷女是怎么知道3E考试的形式的？难不成她自己以前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以及，那个时候放的龙文究竟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将抑制龙血的虚能内敛，放空自己的心神，已经不由自主地亮起了黄金瞳，眼前有各种蛇形的抽象符号飘过。隐藏在琴声下的龙文路明非听的很清楚，和那次完全是不一样的，不会引起那种进化的特征。

路明非心念一动，有人触动了他的意识，就像是轻轻敲门那样，用一句话来简单概括就是：有人在给他打电话。

这种奇特的联络方式只有一个人会有，那就是小魔鬼路鸣泽，自从上次他被路明非发挥主观能动性，直接关闭了心灵链接后，他就没有再“发消息”来了。

“有意思。”

撇了一眼教室里面的其他人，楚子航也和他一样虚能内敛放空心神，炽热的黄金瞳堂皇点燃，手中的笔在空白的试卷上画着扭曲的文字。前面的零则是一脸淡然，看不到她是否有亮起黄金瞳，只能看到她手持笔在试卷上画动。

至于其他人，有的哭，有的笑，有的闹，如果忽略掉路明非此刻点燃的瑰丽黄金瞳的话，那他看起来确实像是里面最正常的一个人。

回过头来，路明非闭上了眼睛。

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