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苏牧笑了笑，说道：“更何况，除了帮会，总有别的事需要我们来管。”

“比如说泼皮，小贼，无赖，恶棍等等。”

“基本的治安，咱们还是要维持的。”

“当然，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

“到时候你就看我的，根据我的眼色行事。”

苏牧说道：“我比你有经验，可以分辨得出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行吧。”

陆凡只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并不想惹事。

这个世道虽然不公，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他不可能去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更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先要生存下来，再慢慢改善自己的处境，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我睡觉了。”

陆凡不再多说什么，倒头就睡。

……

……

转眼就进入四月份。

二号这天早上。

城里兰桂街。

陆凡和苏牧手持长枪，并肩站在街头。

“走吧。”

苏牧招呼了一声，率先向前走去。

“嗯。”

陆凡快走几步，追上了苏牧。

两人并肩走着。

这个点街上行人不多，两人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看着。

店铺陆续都开门了。

几家小饭馆在门外支起了棚子，很多客人都在棚子里吃早饭。

前面不远处有家包子铺，客人格外多。

“鹿爷，您慢走！”

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长袍，从包子铺走出。

他脸上带着笑，拱着手，态度极为恭敬，看起来像是这家包子铺的掌柜。

“嗯。”

被称为鹿爷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大汉。

他身穿黑衣，又高又壮，模样极为粗犷。

另有四名黑衣人跟在他身后，看起来都挺蛮横。

恰好陆凡和苏牧走过来，跟这些黑衣人碰到一起。

领头的黑衣大汉，瞥了两人一眼，面带不屑的转过头，挥了挥手，“走。”

“是！”

另外四名黑衣人，也看到了苏牧和陆凡，但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情异常冷漠。

“几位爷慢走！”

掌柜弯着腰，拱着手相送。

直到几人走远了，进入了下一家店铺，他才转身看向陆凡和苏牧，满脸堆笑，“两位军爷，快里面请。”

“不了，你去忙吧。”

苏牧摆了摆手。

“那您二位稍等一会。”

掌柜转身就走，刚走几步，有些不放心，又回头嘱咐道：“千万别走啊，我一会就来。”

“那群黑衣人是谁啊？”

陆凡有些好奇。

“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黑虎帮的人。”

苏牧小声说道：“我听说兰桂街现在是黑虎帮的地盘，他们每个月都要来收银子，街上所有的店铺都跑不了。”

“哦。”

陆凡明白了，这是来收保护费的。

“那个领头的大汉，应该是黑虎帮的小头目，至少也有七品修为。”

苏牧摇了摇头，“所以这种事，咱们不要管，根本管不了。”

“嗯。”

陆凡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尤其是这种默认的规矩，他现在根本无力改变。

两人正说着话，掌柜从包子铺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纸包，正冒着热气。

“军爷，这是我们店里最拿手的肉包，您二位拿去尝尝。”

掌柜捧着两个纸包，来到苏牧和面前，面带恭敬的递了出去。

陆凡犹豫了一下，没接。

“那就谢谢了。”

苏牧伸手接过来，笑道：“老板生意兴隆啊。”

“您客气。”

掌柜笑了笑，转身欲走。

“等等。”

陆凡却喊住了他。

掌柜回过身来，脸色微变，但很快又赔上笑脸，“不知道军爷有何吩咐？”

“刚才那些人收了你多少银子？”

陆凡问道。

“这……”

掌柜脸色大变，犹豫了许多，才摇了摇头，“小的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

陆凡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好吧。”

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道：“一两银子。”

“哦？”

陆凡有些惊讶，一两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两个月的俸禄加起来，都不足一两银子。

这家包子铺规模又不大，虽说生意挺好，但是一个月能赚上三十两银子吗？

恐怕很难。

就算能，如果刨除成本，再加上伙计们的月钱，一家人的开支，能剩下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这五两银子还要交税，平时还要打点关系。

所剩的，估计连三两银子都不到。

然后再给黑虎帮一两银子？

那还剩什么了？

这还是在生意好的情况下。

要是生意不好呢？

恐怕连本钱都回不来吧？

真黑啊！

陆凡稍微一想，就能体会到这些商贩的难处。

同时对这些吸血的帮会深恶痛绝。

就算一家店铺只收一两银子，只是这兰桂街就有几百家店铺。

一个月下来，光在兰桂街就能收几百两银子。

整个镇南关呢？

怕是要几千两银子。

十座城呢？

一百座城呢？

加在一起，仅这块收入，一个月就能达到几十万两银子？

甚至上百万两银子？

太黑了！

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叫什么名？”

陆凡又问：“他在黑虎帮中是什么身份？”

“那位鹿爷，叫鹿三。”

掌柜如实说道：“他是黑虎帮分坛的一位执事，专门负责兰桂街的。”

“哦。”

陆凡点点头。

“两位军爷，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忙了。”

掌柜站在两人面前，有些不自在。

“稍等。”

陆凡从苏牧手里接过一个纸包，只见里面有十几个包子。

他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皮薄，肉多，味道很好。

“不错，挺好吃。”

陆凡很快吃完一个包子，赞了一声，随后拿出一串铜钱，递给掌柜，问道：“一百文钱够吗？”

“啊？”

掌柜愣愣地看着陆凡，没敢伸手去接。

“拿着啊。”

陆凡瞪了掌柜一眼，“怎么，嫌少？”

“不敢！”

掌柜连忙摆手，“我怎敢要您的钱？您快收回去。”

“给你就拿着。”

陆凡将铜钱硬塞到了掌柜手里，回身看了苏牧一眼，“走吧。”

“哦。”

苏牧也看愣了，这才回过神来，和陆凡一同转身，并肩向前走去。

掌柜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铜钱，又抬起头，看着陆凡远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爹！”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从包子铺里跑出来，来到掌柜面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奇的问道：“您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