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遇见你怎么总没好事?”,夜楼做完口供笔录抱怨起来。
召信臣合上本子微叹一声,“遇见你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事件,你是恐怖小说里的男主角吗?”
“少废话,你出警怎么这么快,刚有人报警你就来了?”
召信臣指了指手上的纸条,“我来看望同事家属,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替我看望一下,是同一个人。”
夜楼接过召信臣手上的果篮和老年奶粉,他换上塑胶手套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等我处理好这边就去找你,到房间里等我。”
夜楼依着召信臣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目标。
“请问有人在吗?”,夜楼礼貌地叩门。
良久屋子里才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你找谁呀?”
老妇人的眸子很浑浊,她的嘴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饼干屑,头发也有点杂乱。
夜楼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阿姨,我是召信臣的朋友来看望您呢!”
老妇人一听召信臣的名字,眼神中的警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门大开夜楼被热情邀请进屋。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与其说干净倒不如说是没有多余的物件,甚至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一张单人沙发椅孤零零地放在客厅,老式电视还在放《还珠格格》,房顶的吊扇晃晃悠悠地转动好似下一刻就要坏掉。
房间里没有奇怪的味道,老妇人很健康,除了有些老年痴呆。
夜楼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坐哪里才好。
恰好老妇人从厨房取出一个装有凉白开的搪瓷杯。
“外面天挺热的先喝点水吧。今天阿姨买了条鲜鱼,等晚上坤坤下班了阿姨给你做红烧鱼吃。”
坤坤是谁?
夜楼接过水杯脑海中升起许多疑问。
老板娘让自己保护一个女警察,可阿姨口中的坤坤听着也不像是个女孩儿名字,那我到底要保护谁?
老妇人的健忘功夫很强,没过一会儿又重新问起夜楼的来历。
两人尬聊了两个半小时,召信臣这才姗姗来迟。
此时夜楼想哭的心都有,他永远摸不准老妇人的下一句会说什么。
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房间里的电话揣进了自己怀里,好几次老妇人都要报警说屋子里进了贼。
召信臣熟练地为老妇人整理衣服和头发。
“之前和你说过有个同事陷入诡异事件还因此丢了性命,阿姨就是我那同事的母亲。自那之后......我就经常来看望阿姨。”
夜楼忽然想起老板娘曾和自己说过那个女警察的名字,“那你知道一个叫王宝珍的人吗?”
召信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喏,阿姨就叫王宝珍。话说你怎么知道人家的闺名?”
夜楼尴尬一笑只说自己的房东之前认识老妇人,所以才请他来撮合一下。
召信臣将信将疑地看了夜楼一眼,“你那房东背景身份如何?有没有坐过牢,有没有不良案底?”
夜楼苦笑,“谁会对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家有非分之想?”
“那可说不准,想当初我王姨可是十里八乡的女神,我爹曾经都追求过。”
召信臣忽然声音压低,“王姨有些痴呆,她还不知道儿子牺牲的消息,你也不能告诉她知道吗?”
夜楼比了个OK了手势,“我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王姨这几天会有些麻烦,我来保护她。”
召信臣一听有人要动王姨顿时怒发冲冠,手中的苹果竟然生生被捏碎。
“是谁?”
夜楼的回答很简洁,就一个字。
“鬼。”
召信臣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同事临死前交代的遗言、难以拼凑的碎尸、支离破碎的车体、交通亭诡异的刀痕......
召信臣隐隐觉得最近遇上的诡异事件彼此间都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夜楼知道召信臣有事情瞒着自己,可他总不能一直催问。
如果可以在‘稀里糊涂地活’和‘明明白白地死’之间做选择,夜楼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可不管是神秘的扎纸店,还是以天为计量单位的阳寿都在不断逼着自己必须与各种诡异的凶煞打交道。
夜楼只能不停地探寻真相,只有这样才能不畏惧它们。
内心的恐惧和龌龊都无法直面还能坦然面对外界的恐惧?
“今晚我和你一起保护王姨。”,召信臣好似做了个重要的抉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夜楼自然不会拒绝召信臣的加入,多个人多份力而且他也不是外人。
到时纸刀之类的东西用起来也省得向他解释。
王姨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其实说是三室其实就是两个房间加一间小小的婴儿房。
召信臣回了趟单位将监控设备带了过来,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帮王姨收拾房间。
到了傍晚,三人围在一张小小的方桌吃了顿简单的晚饭。
期间,夜楼提议带王姨去人多热闹的警察局或者去其他地方避一避。
可召信臣微微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
直觉告诉自己,如果把王姨送到警局或其他地方会更加危险。
早上那具女尸的状态非常诡异,已经死亡有十二个小时却没有任何尸僵,肢体腰身还是柔软如初,甚至连尸臭都不曾有。
法医得出的都是自相矛盾的结论,很是诡异。
夜楼相信召信臣的判断,三世善人的福缘深厚大部分时候都能逢凶化吉。
匆匆结束晚饭,召信臣陪着王姨聊天,夜楼则闭目学习《纸扎百魂》。
大部分纸扎术玄奥无比,但是一旦学会将受益无穷。
王姨的作息很规律,早早地就上了床。
“想不想知道那起车祸我们发现了什么?”,召信臣将电视换成了新闻频道。
夜楼夺过遥控器没有接下茬,他换成了动画频道津津有味地看着。
“非常诡异的是在对那些尸块做法检时发现,受害者早在晚上七点左右就已经死亡,受害者的身体和内脏都遭受了严重的撕裂伤,他们的肺消失了。”
召信臣自顾地说着身体感觉到些许寒意,这意味着当初送夜楼去城隍庙时见到的他们其实早死了。
可是死人会飙车、避让警车吗?
这些矛盾点就成了一个个漩涡每天徒耗着召信臣的精力。
夜楼将随身叠好的纸人取下来展开,他指了指地上的纸人和电视里的画面。
“这个世界有很多你认为不合常理的东西,觉得不合理不代表它就不应该存在。从前有个伟人说得非常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东西和事情你拦不住也控制不了的。”
嚯!
这哪跟哪都不挨着。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偏偏这些垃圾话让召信臣感觉舒服不少。
嘀嗒,嘀嗒!
洗手间的水龙头似乎没有关紧总是传来心烦的水滴声。
“我去趟洗手间。”,那水滴声虽然微弱但总是让夜楼心底躁动。
小说里的恐怖剧情都是在洗手间里开展,通常就会有一直鬼手从马桶里伸出来,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出现这种恐怖画面。
夜楼心跳不禁加快了些,他有些期待下一秒的场景。
“我进来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