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药郎。
双目欲要喷火。
这掩饰不住的愤怒,当然不是冲着药郎去的。
“王力!”夏侯渊低吼了一句,又看向药郎,“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道来!”
药郎连忙说道:
“禀将军,王力校尉夜间急行军,中了埋伏,百余弟兄或死或俘。”
夏侯渊狠狠的用力砸着床榻:
“早就告诉他,不要贪功冒进,如此行径,当真坏我好事!”
事已至此夏侯渊也不提,这王力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恨声骂了两句,详细问道:
“此刻王家庄情况如何,刘备军领军者何人,可有异动!”
药郎急急忙忙说:
“领军者,而乃是一文弱书生,底下士卒皆称其为先生,军中并无旗帜招展,无任何名号。”
夏侯渊皱眉,以他对刘备军中的了解,并不知刘备军中有哪个文弱书生能出来领兵?
正想着是不是刘备军中无人,突然记起之前被以老母为要挟不得不进曹营的徐庶。
作为将,夏侯渊对程昱如此行径感到恶心,但也参加了那次对徐庶的宴会,徐庶之才夏侯渊也是非常认可的,毕竟曾经破了自己宗族大哥曹仁的奇门金锁阵。
宴会间主公曹操曾问过,徐庶走之后刘备如损一臂。
夏侯渊还记得,徐庶丝毫不慌,只是回了一句襄阳还有诸葛亮。
那神情太过淡然,坐在席间的夏侯渊记得清清楚楚。
“难不成这诸葛亮已然被刘备招纳,独自领军来了?”
夏侯渊心中揣摩。
那药郎倒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仍旧继续说道:
“王家上上下下,总计百余口人皆被关至王家后院阁楼,昨日王力校尉被俘,王家族长王和以看病为由,送出情报告知我们,贼寇将在王家庄狂欢三日!”
“你说什么!”听到药郎的话,夏侯渊也来不及去想领军的所谓先生是诸葛亮还是其他,目光紧盯着药郎。
药郎点了点头:“贼寇击溃王力校尉之后,已然摆了一日宴席,看的样子并未停止,我走之时仍旧灯火通明!”
“此言当真?”夏侯渊又急急的确认了一遍。
药郎连连点头:“小人愿意以人头担保。”
“如此天赐良机!”夏侯渊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连忙带着副将冲出门去。
副将倒是很谨慎:
“将军,会不会有诈?”
夏侯渊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此番潜入我等腹地之敌不过百余人,王力贪功冒进,方才被击溃,我大军缓缓压上,从大路前行,即便其有诈也无法撼动我军!”
夏侯渊算是想清楚了,对付这股小股敌人,就要平推,一路谨慎应对。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夏侯渊冷声:
“传令下去,诸君准备今日出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诺!”
……
“先生,众将士连日狂欢,是否太过肆意?”经历了一整日的狂欢,赵云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爽利,直觉身上沉重,恨不得再打一场。
赵云刚才巡视营帐,伶仃大醉的士卒比比皆是,若是此等情况有人奇袭而至,万事皆休。
面对赵云的提醒,秦风浑浊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轻声笑了笑。
“到今日为止了,子龙将军将营中精锐集中起来,他们醒醒酒!”
赵云一听眼神顿时一正,意识到秦风要有布置了,脸上跃跃欲试,拱手抱拳:
“诺!”
……
王家庄驻营。
赵云行军布阵极为谨慎,即便是依托王家庄,营垒布置也极有章法。
“你们说说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些不好。”范老大坐在床榻,左摇右晃总感觉不舒服,索性将手中的油饼递给了正眼巴巴看着的张二河。
张二河欢喜的接过饼,猛塞一口,嘴里混杂着饼,含糊不清道:
“有啥子不好,吃得饱吃得好,俺这辈子都没过过这种神仙日子,要俺说天天这样才好!”
范老大忽视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将目光看向了列长张铁。
张铁沉吟一声,眉头紧皱,嘴中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呵斥了一句:
“这是先生吩咐下来的军令,尽情吃喝,莫要多言语了!”
范老大砸吧砸吧嘴,搁往日他或许就偃旗息鼓,不再说什么了,可今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开口竟然直接议论起上官了:
“要我说这位先生哪儿都好,这就是经验也太不足,那能连日如此放纵士卒,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闭嘴!”张铁厉声低吼,吓得范老大浑身打了个冷战,瞬间清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敢如此说话,后怕不已。
面色苍白的哆嗦着嘴唇,半个字也再吐不出来。
张铁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眼神稍微有些缓和,仍旧是低声警告:
“狗日的,你自己寻死别他娘拉上兄弟们作陪!”
这话要是被他人听去往上面捅,别说范老大命保不住,其他几人怕是也够呛。
妄议上官放在哪里,都是要掉脑袋的。
范老大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严重,连忙冲着弟兄几人作揖赔礼。
经他这一闹腾,一伍既然都是有些心惶惶然,茫然无措地坐在那里。
“大哥,你要不去问问什长,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旁边说道,“好歹知道点消息,弟兄们也能安心!”
“安你的屁心!”张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心中也是极为疑惑,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停在王家庄这么多日,庆功宴一开开这么长时间,开始的时候士卒都是狂喜不已,随着时间越长不少人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难不成真如范老大所言,先生经验不足?”
“还是沉醉在宴会之中,无法自拔!”
还没等他想明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张熟悉的脸闯了进来。
“这不是白列长吗,怎得空来我这小破地方?”
平时互相斗嘴的白木此刻面容一肃,压低了声音说道:
“收拾一下跟我走!”
意识到不对劲,张铁看了一眼自家弟兄们,然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