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合为一处,偏偏校尉王力仍在昏迷之中,而王家族长王和以及王家重要的家族成员单独关押在其他处。
两方俘虏谁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混在一起,嚷嚷之声不绝于耳。
“杂种养的,有种一刀砍了爷爷我,放老子出去!”
“别嚷嚷了,这群狗杂种每次都喝得伶仃大醉,听不到!”
“可恶,这群狗娘养的,等夏侯将军大军一到,定会屁滚尿流!”
“他们会不会屁股尿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夏侯将军大军一到,咱们可就完蛋了。”
最后这位黑脸俘虏的话让众人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默。
两军交战,俘虏若是没点身份地位,要么被拉上城墙当苦力,要么就直接一刀砍了,免得到时候再转过头来成为有生力量。
“如此该如何是好。”
不同于这些士卒俘虏,王家的家丁奴仆们,一个个颤抖的身体异常恐慌。
“哼,还能怎么办?等死呗。”
又一人的声音在牢房里响了起来。
军卒都被脱下了衣甲,混在一起,今日又和王家的奴仆们共处同一监,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也不知说话的是王家奴仆还是被俘军卒。
“我不想死……”随着一个身着短衣短衫的壮汉有些悲戚的说了一句之后,整个监牢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和害怕。
“倒不是没有办法。”刚才那个说等死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声音及洪亮非常有辨识度。
众人都把目光看过去,只见那黑脸汉子半躺在角落,见众人的目光扫来,嘿嘿一笑:
“汝等都不长眼睛的吗?”
“这群看守我们的家伙,每日喝的大醉,莫说是看守牢房了,就连拿武器的手都拿不稳,如此行径岂不是给了我们机会?”
这话说的,众人皆是人心浮动。
连日宴会之下,普通军卒自然是喝的,找不到东南西北,这些看守牢房的开始轮班换岗,总有几个清醒的,直到今日大多数都是醉酒不醒,或者是刚参加完庆功宴下来的,一个个晕头转向,几乎都是倒头都睡。
意识到或许真有可能逃出监牢,不少人的心思都动了。
“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一个身躯壮硕,疤痕交错,脸色颇黄看起来便是军卒的低声说道。
这人看起来就是行武之人,且有些威望,他说话之后,周围一下子陷入了寂静,纷纷看向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笑了笑,翻了个身:
“某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脸色颇黄的汉子直立起身,缓缓走到黑脸汉子旁边,一拱手:
“某家张平,王校尉下军侯。”
黑脸汉子撇了撇嘴:
“官家的人?”
一句话便让面前的张平,顿时僵在那里:
“阁下是江湖中人?”
“老子北地游侠王良。”
张平看了一眼这汉子,若有所指的说道:
“阁下,气势昂轩,与普通油匣子还有些不同,若在下没猜错的话,阁下曾参过军?”
黑脸汉子撇了撇嘴,顿时态度有些变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张平。
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面前黑脸汉子,张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去。
这是黑脸胖子旁边,一个同样身形健硕,但脸上带着几分轻佻的汉子,笑着开口:
“我家大哥与我等昔日乃并州狼骑。”
此话一出,张平顿时明白为何面前这黑脸汉子,对自己有一搭没一搭最后还有些翻脸。
并州狼骑可是吕布麾下之骁勇之卒,吕布与自家主公曹丞相多次交战,这并州狼骑多次袭杀曹军军卒,两者可以说是有战之仇,后来下邳之战,水淹下邳,并州狼骑死伤无数,吕布被俘身死,手下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见并州狼骑残余,看样子还成了游侠恶贼。
知晓这一段,张平算是明白了,不由得苦笑着拱手:
“各自为主,战场厮杀,生死早已不属我等,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见张平如此,那黑脸汉子的态度好像也缓和了下来,淡淡的拱手说道:
“昔日之事,不必多言,今日同为阶下囚,也算是缘分,某家张木。”
“某家张平!”
两人再次正式的互通姓名之后,两拨人马就坐在了一起。
张平虽是军侯,手下只有三四人,可能之前在战场中损失不少。
而张木身边则只有一个黄脸兄弟。
两方人马坐在一起,张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木兄,可有什么计策,离开此处。”
哪知道张木摇了摇头:
“离开此处有何好?天下战乱不休,我等草头朝不保夕,不如在此地偷生。”
他的话直接让张平急了,你一个游侠,想苟且偷生,我好歹也是夏侯渊手下的军侯,我可不想苟且偷生,我还有大好前途等着!
连忙劝解:
“木兄,此言差矣,在此监牢,吃的是馊食,喝的是污水,哪比得上外头?”
见到面前的张木,就是不为所动。
心中顿时也明了,他一个游侠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也只能做做欺压百姓的事儿,出去亡命天涯还不如待在这里能图个安全。
一咬牙一狠心,张平拱手:
“若是木兄能将我等待出,我愿在王隶校尉之前举荐木兄为百人将!”
所谓百人将,便是屯长都伯。
心里想到如此,总能让你回心转意了吧,只要有活着的劲头,不怕张木不答应。
这下面色先变的不是张木,而是他后边的老兄弟。
他后面的小兄弟紧紧的盯着张木。
果然不出张平所料,张木深吸一口气:“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
“先生,两下合为一处,彼不认得此,此不认得彼,妙哉呀。”赵云一脸敬佩的看着秦风。
两方监牢合为一处,同时将其头目全都控制起来,放在另外一处,这样下面的人你不认得我,我不认得你,混起沙子来自然是顺心顺手。
“这才是第一步,能不能取信于敌,就看他们的了。”秦风只觉得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