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孙老汉一愣,看向自己婆娘,发现她也神色错愕。
“土地老爷?”
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速速道来!”
两名老人顿时一骨碌跪倒在了地面,哀呼连连,直到说完一大堆求神祷告的话,才冷静下来。
有了神仙愿意出手相救,孙老汉自是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
忽然有人敲响了孙郎中的店门,来者是一个高大男子,他说他家娘子病了,要孙郎中夜间出诊。
孙郎中自是不愿,这大晚上的搂着自家婆娘睡觉多好,谁愿意去看什么病。
男子听了也不生气,左手取出一锭金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再让孙郎中选。
孙郎中很从心的开始收拾东西。
具体是去哪出诊,孙郎中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上马车,就被人用黑布蒙了眼睛。
病人是什么病,又是怎么治的,孙郎中也没和家里说。
只是同样是在当晚,那驾马车又来接走了孙郎中的媳妇李月儿,对方是拿着孙郎中的随身物品来的。
说是孙郎中治病要她帮忙。
李月儿自是不疑有他。
只是次日清晨,孙郎中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媳妇落入了他们手中。
孙老汉也很急,逼迫之下,孙郎中才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了自己老爹,只是到底是给谁在看病,他还是不愿说。
只说自己能治好的,等治好这個病之后。
就能夫妻团圆,他们孙家也能发大财。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孙郎中都是闭门谢客,一心扑在自己的药方,白日休息,夜间出诊。
直到昨天白天,孙郎中突发尸毒而亡。
孙老汉也知道事情不对,可儿媳又还在对方手中,他只能挑挑拣拣把一些事情告知给了官府。
希望官府给找回个公道。
可这事情玄乎,他也不敢全寄希望于官府。
“还请土地老爷还我儿一个公道啊!”孙老汉再度重重一叩首。
徐长生操纵着纸人,发出声音,“你确定不知道你儿治的到底是什么病?!”
“小人的确不知啊!”
孙老汉呜呼哀哉。
徐长生见在也问不出什么,便道:“这事本神自会处理的,你们尽可放心!”
“谢谢土地老爷!”
“谢谢土地神!”
徐长生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操纵着纸人来到孙郎中的药方,四处查看,最后确认,孙郎中死前,是在配置药膏。
还是接连配置了好几种药膏。
纸人一样取了一点,这才离开,返回了蔡府。
不多时。
徐长生面前便多了几份乌漆嘛黑,还散发着恶臭的膏药,他再三辨认,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徐生,要不要喊狐狸过来问问,他比你活得长,说不定他能知道一点。”
徐长生摇摇头,“郑掌柜不是说,井水街那边也有个郎中死了吗,我去看看再说。”
“那是鬼杀的人吗?”
“有鬼气,但不多。”
旋即。
徐长生操纵纸人,如法炮制,又在井水街郎中家里头,装神弄鬼一番。
不出所料,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都是夜间被人喊走,然后过了几天,就中尸毒而亡。
于是纸人又取了些膏药回来。
忙完这些,都已经到了下午,小鬼也早就急的上蹿下跳。
“徐生徐生,你就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嘛!”
“别急,等晚上。”
徐长生看了眼天命图,果然,经过自己这么一整天的折腾,缘法再度变动,从51缕变成了52缕。
天已深秋,时至傍晚就已然天黑。
徐长生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在耳中鬼希冀的目光中,他一拂袖,甩出十三个纸人,尽皆排列在身前,颇有沙场点兵的感觉。
“徐生你这是做什么呢?”
徐长生也料到他会有此问,便解释道:“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对,我估计那人的病患肯定还是没有解决,接下来他还会继续请郎中,甚至说不定,都已经物色好了下一个。”
“而整个郭北县城里头,一共有12个郎中……”
小鬼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道:“那你这为什么放13个纸人呢?”
“还有一个居中调动,以防不测。”
耳中鬼小眼圆睁,“徐生你好厉害啊!”
徐长生咧嘴一笑,十余个纸人顿时四散开去,根据他设定的位置,穿梭于黑暗之中,最终抵达了各个郎中店铺附近,开始蹲点。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主要还不能让小鬼顶班。
徐长生只好自己一个人在十二个纸人之间切换,以待来人。
约莫子时三刻。
鸡尾街忽地响起了车轮声,徐长生瞬间将念头切换了过去。
纸人被他藏在街边的簸箕底下,刚好能看到此地郎中店铺的门口。
不多时,马车声越来越近,可直至停下,徐长生都没见到马车。
‘啧,果然问题不小。’
徐长生操纵纸人身上的灵气,附着在其双眼之上,顿时见到一辆颜色深黑封闭,没有窗户的马车,停在了鸡尾街药铺门口。
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袍,身材高大的男子,径直敲了敲门。
药铺大门很快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
两人也没有交流,前后各自上了这架奇怪马车,旋即车轮声响起,马车也离开了鸡尾街。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和来之前相比,车底下已然多了一个纸人。
藏好之后,徐长生意识抽离,操纵起离此地最近的另一个纸人,跃上屋顶,远远吊在马车后头。
尾随。
马夫似乎很自信,没有丝毫绕路,架着马车从城西直直来到了城南,停在了一间大院门口。
刘府。
远远观望的纸人记下地点。
忽而一个身材佝偻的男子出现在马车边,随手将一张黄符贴在马车上,顿时藏在车底的纸人就已掉落。
他脸色大变,斥声道:“疾!”
顿时一阵火起,直接将纸人烧了个干干净净。
意识消失,还平白损失了一枚白水钱。
徐长生自是不可能就此放过。
蔡府内。
徐长生手一挥,收起已然返回的纸人,轻声道:“小鬼,轮到我们了。”
“哈哈,好嘞!”
耳中鬼搓着双手,显得极其兴奋,一跃上了徐长生头顶。
夜色昏沉,徐长生一跃出了墙头,随手掐了个学自狐狸,只能骗骗普通人的障眼法。
大踏步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