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的营帐固然肉眼可见,感觉近在咫尺,但是少说也得四五里路。
陈建一路杀过来,所向披靡。再加上吴三桂前方溃逃的士兵,反而让后方的清军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这情况怎么感觉是吴三桂所部叛变,跟着这支骑兵杀向多尼的大营。
清军大营中,多尼得知竟然有支骑兵不知死活的朝他的方向袭来,肺都要气炸了,不由得大声质问道:“吴三桂在做什么?在玩养寇自重?”
在他看来吴三桂的五万大军挡不住这几白人的骑兵,简直匪夷所思,而其中必有妖孽
然而周围的清军宿将也不附和多尼的话,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哪里看不出其中深浅,吴三桂要玩养寇自重的方法多的是,用不着如此显眼的拙劣。
在他们看来多尼气愤完全是因为曲靖早在十一月就被先锋兵不血刃的拿来了,但是那时大部队尚在贵阳,疑略云南的地势高山,因而没有派大军接应。
这才被明朝反应过来重新夺回。
而当初下达缓进求稳的人正是多尼,现在平生波折,他怎么会对眼前的局面愤怒。
多尼虽然毛躁,经验也不多,但还是有一定的军政潜力,见八旗将领都没附和,也暂时将性子按下去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顺治十五了,当朝皇帝已经彻底掌权,对于他爹和多尔衮联合欺负他本来就嫉恨在心,他怎么敢随意的耀武扬威。
他爹多铎本来铁·帽子王之一,他的爵位本应是亲王,就是因为此事,被顺治降了一级,可见皇帝猜疑之心。
若不是满清实在无人,这灭国之战怎会由他挂帅?所以在这里也由不得他耍横,毕竟身边大将可是不少都是两黄旗出生。
沉下心的多尼,也不得不思考如何阻止这支精骑突击。
现在这支精骑已经突入阵中,因为害怕伤到自己人,自然不可能用箭矢大肆攻击。所以眼下也只能是以骑制骑,贴着他!然后再慢慢绞杀。
“这支毛贼如此猖狂,欺我大清无人,你们谁出去教训一下这些人。也给吴三桂那些汉儿开开眼界。”
“卑职愿意前往!”
领命出身的正是前锋都统,白尔赫图,正白旗出生,正白旗现在虽然归属皇帝直辖,但也算与多尼有些香火钱,毕竟多尔衮曾经任过旗主。
“王爷,万事还是求稳为先,需不需要索伦部?”一旁的罗讬忍不住上眼药。
罗讬作为爱新觉罗,又是此次平定贵州的三路主帅,如今被多尼摘了桃子,心中如何能爽。
多尼也知此人是皇帝监视自己的人,见他话里不发挪逾,也不好发怒,只得另寻他发找回场子。
“咱们八旗,论勇猛,大将军堪称第一,若是大将军觉得浪进,那小王还得厚颜请大将军出马。”
多尼也不是善类,罗讬官拜宁南靖寇大将军,颇有战功,他就只给人家评论个勇猛,好像其人只是他麾下一冲锋陷阵的莽夫而已。
既然你说我不够重视,太过孟浪,那么我派你这大将军亲自出马,那就是重视的不能再重视的吧。
当然最恶心人的是以大将军之尊与这群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毛贼捉对厮杀,实在降格。
这话让罗讬不上不下,好不难受,只得冷哼一声。
多尼见状胜了半招,心中窃喜。
“白尔赫图,你率帐下两千铁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毛贼捉来,让本王划开肚子看看,这些人究竟装了几个胆子。”
白尔赫图领命,出了营帐,迅速召集本部兵马。
而远处,陈建正带领部众大杀四方。
清军本部的兵马对明军心里上颇有优势,因而阵型没有垮,依旧在与陈建所部周旋。
白尔赫图见对方如此军势,心中感到有些不妙,翻身上马,借助马势,下令开始一轮骑射。
这种时候,他可不管是否会伤害友军。
鞑子善骑射,陈建又是密集冲锋,这轮箭雨还是颇有威力的,不少人中箭下马。对于这些着甲的将士都有如此效果,更别说参与围攻清军。
这些汉军八旗后脑勺被白尔赫图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这也给陈建扫清了前进的道路,两轮箭矢之后,两支骑兵就开始短兵相接。
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
嘭!
“杀!”
陈建一声爆喝,自己犹如最坚硬的箭头一般,生生将对方划开一道口子,他与白尔赫图正面相撞,二人手中长矛俱被振开。
但是这支军队此刻默契无比,从陈建的腋下及几乎同时穿出几根长矛,将白尔赫图生生钉在矛上!
被陈建的马队顶着狂奔数十米!
“裂!”
将士齐吼一声。
噗嗤!
硬生生的将白尔赫图五马分尸!
清军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终于有了些害怕。
在远处观战的多尼等人也是惊恐无比,白尔赫图竟然不能稍阻其势?来的就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现在这种犹如神魔的部队已经近在咫尺。
自己莫不是要成为那尼堪一样,以自己性命成就对方无上声名!
又一个李定国?
身旁的将士此刻也意识到了这点,清军的军法极为严苛,若是主将当场战死,尤其是还是一位郡王,那么在场诸位奋斗的几十年,怕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里,众位的八旗众将也是齐齐的大吼:“放箭!”
多尼与罗讬等人见形势危急,也不犹豫,马上翻身上马逃走。
现在他们哪里管得了那些大头兵的死活。管你是汉军八旗还是满洲八旗,统统给老子射!
务必要阻止这支骑兵。
又是一轮箭雨,这比之前的还要来的密。
陈建身旁又有百十名将士倒下,但此时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上这个。
而这些清军大部分是此时负责打天下的汉军八旗,不愧经验丰富,匆匆时间已经架起了一根绊马绳。
此刻陈建这些人已经宛如战神附体,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反应过来了,看见绊马绳,于是准备架着骏马,一跃而起。
然而他们战神附体,这些战马却没有,一路杀过来已经十余里路了。马力怎么可能经受如此大的消耗。
马匹力气稍歇,这起跳高度少了那么一点,那就是生与死的界限了。
不少将士被绊马绳绊倒坠落马下。
被坠落马下的将士也不慌张,结成战阵与对方开始搏杀,虽然少了马匹,但战斗力任在,就算没有马匹,那也是一等一强兵。
而此刻另外一只气焰汹汹的骑兵就杀气腾腾的赶来,正是凶名赫赫的索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