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章安仁!”
“阿姨在外面,你快出去!出去!”
“啊!”
“阿姨——”
……
403室。
陈醒跟朱锁锁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戴茵正坐在客厅,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朱锁锁愧疚、心虚,赶忙上前,蹲在戴茵跟前,抱住闺蜜母亲的膝盖,低声道:“阿姨,是我对不起南孙。”
虽然她是为了南孙、为了蒋家,才会一步步被陈醒吃掉。
但陈醒终究是蒋南孙的前男友。
而她作为蒋南孙最好的闺蜜,居然在南孙服刑期间,跟她的前男友滚到一张床上去,还被闺蜜的母亲给发现。
饶是朱锁锁。
这会儿也羞愧极了。
“锁锁,没什么对不起的。”戴茵叹了口气,将朱锁锁扶起来:“蒋家老的老、残的残,这一年,多亏你跟小章照应,不然阿姨早就垮了。你跟小章都是好人,南孙是个没福气的,你们俩能走到一起,阿姨真心为你们感到高兴。”
这话真不假。
跟陈醒在一起的这一年,戴茵一直担心陈醒还对南孙念念不忘,生怕这两人死灰复燃。
倒不是嫉妒。
纯粹是难以接受自己跟陈醒已经这样的情况下,女儿还跟陈醒有瓜葛。
现在好了。
陈醒有了朱锁锁,要是这两人结婚,南孙就是彻底的过去式,再不会出现那种令人尴尬的情况。
所以,在察觉到陈醒跟朱锁锁有一腿,在今天捉奸在床之后,戴茵非但没生气,反而惊喜居多,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这边。
听着戴茵这番话,朱锁锁眼眶顿时就红了:“阿姨!”
她不知道戴茵的心路历程,只是觉得羞愧难当,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南孙。一想到刚才的姿势跟情形,她看都不敢看一眼戴茵。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刚才是阿姨不对,不该没敲门就进来。”戴茵见朱锁锁心里负担重,她笑着道:“阿姨还有事先走,你们要是没尽兴,就再继续。”
“阿姨~”
朱锁锁她没想到一向是端庄贵气、让她钦慕的闺蜜母亲,居然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但这会儿总算知道,戴茵是真的没怪她。
她抱住戴茵,撒娇道:“阿姨,等等我,我换件衣服陪你去逛街。”
然而。
话没说完。
“呕~”
朱锁锁忽的作呕,捂住嘴巴就往卫生间跑去。
“锁锁——”
戴茵一惊,正待追过去看看情形,但她起身时,也觉得一阵恶心,赶忙跑到主卧卫生间。
过一阵。
两人出来,对视一眼,气氛一阵微妙。
……
“你说阿姨怎么会怀孕?”
“会不会?”
是夜,朱锁锁躺在陈醒怀里,说着小话。
今天她跟戴茵同时孕反,随后一起去的医院,一起出的结果。
朱锁锁自己怀胎她能理解,毕竟陈醒不喜欢戴套。
但戴茵——
“叔叔阿姨四十多岁,蒋叔叔去年还摔断了腿。”
朱锁锁不愿恶意揣度闺蜜妈妈,但戴茵这会儿怀孕,的确蹊跷,她心里担忧:“难道是出轨了?”
可蒋阿姨?
南孙妈妈?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朱锁锁说完,立马又摇头否定。她自小就羡慕南孙有妈妈疼爱,羡慕南孙,敬重戴茵。在她心中,跟南孙一样,都觉得戴茵是一个为了女儿忍辱负重、在蒋家备受苛待、满腹委屈的伟大母亲。
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怎会出轨呢!
“我不知道。”
陈醒摇头,不做评论。
朱锁锁却还要追究,她问陈醒:“叔叔当时跳楼,是你在医院照顾的,医生怎么说?男性功能有受损吗?”
让人怀孕又不是靠腿。
只要功能还在,四五十岁老来得子、老蚌怀珠的情况可不罕见。
“就是腿摔坏了,其他都挺好。”
陈醒说完。
朱锁锁愈发笃定:“那应该是叔叔阿姨没注意。”
接着她又想到什么,轻掐陈醒:“都怪你,每次那么大动静。”
“我能有什么动静?”
陈醒笑笑。
朱锁锁在床上的浪劲比床下更甚,声音很大,这会儿反倒怪到陈醒头上。
倒打一耙,有一手。
“反正怪你!”
怀孕的朱锁锁愈发蛮横无理,她抱着陈醒:“不说阿姨了,说说我们。”
“说什么?”
陈醒不懂。
“说孩子!”
朱锁锁坐起来,两眼盯着陈醒。
陈醒摸摸朱锁锁的肚皮,“你要是想当妈妈,就生下来。要是不想被孩子拖累,或者觉得生孩子太疼,就拿掉。肚子跟子宫是你的,我充分尊重你。”
“尊重你妈!”
朱锁锁一听,气的飞起:“章安仁!跟我做爱的时候没见你尊重我!让我伺候的时候没见你尊重我!作践我的时候没见你尊重我!现在跟我说什么尊重?!你就说,这孩子,你要不要,你负不负责?!”
“两厢情愿,怎么不尊重?”
“不乐意,你随时可以走。”
“肚子,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的肚皮自己拿主意。”
两厢情愿的事情,说的跟她有多委屈似的。自己对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护,都成年人了,还缺乏保护意识,不做好保护措施。
现在急啦?
早干嘛去了。
陈醒可不背锅。
“章安仁!”
“你是不是男人!”
朱锁锁当场炸毛。
……
【债务10/10】
【借债人⑧:朱锁锁】
【金额:390万元】
【偿还方式:体力/脑力/情感/生理力,注:债务可转移】
……
【偿还:体力·洗脚】
【估价:300元/次】
……
【偿还:体力·捏脚】
【估价:600元/小时】
……
发过火之后,朱锁锁仍要打来热水给陈醒洗脚,然后捏脚。
近一年以来,几乎日日如此。
早就习惯。
不断找陈醒‘借钱’,一步步被金钱蚕食、腐蚀,在金钱攻势下,朱锁锁一点点沉沦。
正如当初的戴茵——
在娘家时,一穷二白,什么都买不起。
嫁到蒋家后,过上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日子。
她自己口头上虽说‘并没有多高兴’。
但看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不要看她说的,要看她做的。
戴茵在蒋家‘受尽委屈’,却二十多年不曾离婚。
为什么?
不就是不舍得这般衣食无忧、金钱富足的生活嘛!
朱锁锁如今,同样如此。
不用寄人篱下。
不用看舅舅舅妈的脸色。
不用头疼、厌烦表哥的追逐。
看中什么,不用盘算够不够钱。
想吃什么,随时能买。
近一年不差钱的生活,朱锁锁早就被金钱腐蚀,绊住脚,再难抽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