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双和沈平谈话时,远处突然走来了两个人,引得大家纷纷望去。
巷道中,陈青麟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搭在曲盛肩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眼见众人望了过来,陈青麟突然咳出一口鲜血,脚步停住,有气无力地瘫软下来。
许长老面色一滞,他脚踏虚空,转瞬之间来到陈青麟面前,急切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谁给你打伤的?怎么不用令牌通知我?”
他的担忧并非装的,因为许长老知道陈青麟便是许长老的私生子,虽然法九浊是他的至交好友,但法九浊最在乎的却是这个私生子,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副惨样,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都有可能。
双双拽紧了沈平的袖子,她担忧地望着这一幕。
别人不清楚,沈平和双双却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是他们占了理,但陈青麟当时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要沈平好看。
如果陈青麟此刻在许长老面前颠倒黑白,再加上他吐血的这一个场景,恐怕在场八九成的人会相信他的话。
沈平自然感受到了双双拽紧他衣服的行为,他心中一暖,这说明双双在关心他。
但他此刻也很紧张,他能看出来许长老很在乎陈青麟,许长老跟自己却没有什么关系,顶多不过是通过刘师兄有一些认识,但也不熟络。
如果陈青麟真的颠倒黑白,许长老说不得便会拿自己开刀,面对筑基后期的修士,沈平这小小的练气期可以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然而没等陈青麟开口,旁边扶着他的曲盛率先说道:“不是人打得,是路上遇到了练气后期的狼群,陈师兄拼死一搏才带着我们两个逃出生天。”
“狼群?”许长老诧异道:“陈家庄附近知名的练气后期的妖兽只有啼魂狼这一种,可是早在二十年前,已经被上任宗主灭种了,怎么会再度出现呢?”
哪知曲盛却点点头,说道:“就是啼魂狼,我们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灭绝的妖兽,所以陈师兄才会受此重创。”
许长老正色道:“啼魂狼的嚎叫可以迷惑人的心智,直接攻击修士的识海,修士在练气期的时候最为薄弱的地方便是识海,一般都没有能力进行防护,你们俩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你们知道那狼群奔向何处了吗,若要留这狼群遗祸,所有的弟子都有可能有陨落的危险,身为筑基后期的长老,这便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我最后一眼看到那啼魂狼群已经奔向鬼影森林的深处,不知所踪。”
许长老叹了一口气,“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陈青麟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露出一抹阳光的微笑,“这还要多亏沈道友的长生剑,如果没有这把中品灵器,恐怕我便会夭折在那里了。”
“哦?”许长老讶异道,他顺着陈青麟的眼神看去,便望见了站在一起的沈平和双双。
“是这样吗,我听说法长老收了你为弟子,然后你心中不胜感激,便把这长生剑拱手交给了法长老。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救命稻草。”
陈青麟点点头,微笑的更灿烂了,然而沈平看去却只感到瘆人的寒意。
“是吧,沈道友?”
面对陈青麟的闻讯,沈平却不得不微笑面对,因为旁边便是昂首以待的许长老。
“当然。”沈平回答。
听到这话,许长老看了看陈青麟,又看了看沈平,笑道:“那好吧,等一会你来找我,我给你一枚固元丹,助你早日康复。”
“既然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一件事忘记说了,你可以向沈平问问猎杀妖兽的积分规则。”
许长老转身离去,这里便只剩下沈平和曲盛陈青麟三人。
陈青麟笑了笑,瞳孔缩成了麦芒的形状,脸颊不自然的抽动着:“沈道友,别来无恙啊。”
沈平默然不语。
他搞不清楚这个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怎么一下子从刚刚暴躁乖戾的样子转变成为现在谦和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的冲突没有发生过。
这个人一定在搞鬼!
陈青麟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异常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红晕,
“我有个消息,是关于你的消息,相当重要,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说。”
“什么消息。”沈平冷冷的道。
陈青麟笑了。
“是你父母的消息。你不想听就算了。”
父母!
听到这两个字,沈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付自己,用任何手段,沈平都能接受。
但涉及亲人,就太下作了。
“你把他们怎么着了?说!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沈平红着眼说道。
尽管来到七玄宗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沈平也只是十年前回去看过一次,因为他混的实在不好,他不忍心让父母见到自己落魄的模样。
“呵呵,不是我把他们怎么着了,沈道友不要太激动。”
“毕竟兽潮离这里也只有五十里之遥,而且来的这么凶悍,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嘛。”
面对陈青麟这般玩世不恭的样子,沈平的脸色突然一软,抓住陈青麟双手,两行清泪流下眼眶。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对他们下毒手,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别对我父母下手。”
陈青麟恶毒地笑了,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是天灾而非人祸,据我前几天得到的消息,你的父母居住的那个小村落已经被妖兽踏平了,啧啧,一个活口都没有啊,惨。”
“吧嗒”沈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陈青麟仰天长笑,仿佛又恢复了力气,甩开曲盛的搀扶。
“我们走,让沈道友安静一会,平复一下心情,没了爹妈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沈平却没有听到他的话,此时沈平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空荡荡的回响着两个字。
“没了”
他的额头重重砸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但他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