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 没有天,自然就没有天注定(1 / 1)名剑非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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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

无涯无际,苍茫无边。

明明应该是庄严浩大的精神世界,却成了一男一女约会的地方。

“下流!无耻!”

宓妃羞怒的捂着嘴,张嘴想哼哼。

但是又担心像之前在现实世界里那样,她正在吃饭呢,好家伙,就感觉虚空中一条软软滑滑的东西闯进嘴里。

“我怎么就下流了?”

张昊理直气壮:“我就吃个果冻,还要被你骂?要吵架吗,臭小鬼!你是有几个妈啊,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洛神牌子的果冻口感极佳。

柔嫩温软,含在嘴里好像要化开似的。

凭什么不多吃几口?

他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把宓妃气死了,女孩儿嘴唇颤抖,手指也颤抖,指着他:“还不承认!你这小贼!你那双贼手都在摸哪……”

宓妃气冲冲的。

但随即又有些不理解:“梦境相交便罢了,但是,在我清醒的时候,你是怎么亲到我,摸到我的呢?我还专门找龟婆婆瞧过了,我也没中什么邪术……没理由啊!”

她咬着手指甲,皱着小眉头。

张昊干笑了几声。

总不能直接跟她说,我在对你前世的身体做全身大检查,身魂联系之下,你这洛神转世身也会有感觉。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看他偷笑不语的样子,宓妃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三警告他白天不准对自己动手动脚后,就舒服的在云海之上坐下来。

两只小手揽着云团抱枕,一双秀气的小脚不停踢踏着下方的云团,好似踢水那般踢起一丝丝云絮。

她眯起眼睛,看着这苍茫无垠的云海,方才羞怒恼恨的情绪渐渐消散,变得慵懒散漫,玩了一会儿就把双腿蜷缩起来,眯起眼睛,宛如一只刚吃饱的大猫。

张昊坐到她身旁。

尝试去牵她的手。

“不给你牵了!”

宓妃双手背在身后,警惕的盯着他,一点机会也不给:“瑶光的哥哥是个大坏蛋,你最好离我远点!”

张昊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们不可能的!!”

“谁问这个了!”

“那你想问什么?”

宓妃的声音很冷淡,有些尖锐。

她的声音本就清脆,现在把情绪刻意冷淡下去,就像玄冥官天时节,冰冷的冻雨敲在洛河刚刚结起的冰面上。

脆脆的,冷冷的。

“我想问问,我妹妹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他问这個,宓妃放下了警惕,懒懒摆手:“瑶光今天清晨说了,龟婆婆昨晚试了试,算不出来伱到底在哪里。”

宓妃眼神奇异。

老实说,她觉得昊天太子这人好神奇。

龟婆婆那么厉害的人,占卜推算从未出过谬误,宛丘城乃至周围慕名而来的人,都无比崇信她的占卜结果。

但听瑶光说,昨晚龟婆婆扔了十个龟壳,摔坏了九个,偏偏就算不出来昊天太子的位置,搞得彼此都有点尴尬。

“还有一个龟壳呢?”

“被她生气的一拳砸碎了。”

“……”

张昊无语,老乌龟脾气还挺大。

宓妃回想起今早去看望婆婆的时候,听她谈及光严妙乐国的昊天太子……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对方那张树皮一样的老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很奇怪的神色。

那是宓妃从未见过的忌惮表情。

就很怪,那老东西在谈及河伯的时候只会面露鄙夷和厌弃,现在居然会忌惮区区一介神裔?

昊天太子,不简单。

她挺起胸膛:“我呢,看你妹妹可怜兮兮的没个住处,就留她在神庙多住了几日,我觉得你得感谢我。”

张昊沉默了一下,又问:“那只鸟呢?”

“鹦鹉?”

“她叫精……算了,你就叫她鹦鹉吧,差不多。”

“很可爱,很好养的,我很喜欢它!”

怪不得瑶光和精卫会和她做朋友。

宓妃这明媚大方的性格是不错。

看着她得意洋洋好似邀功的模样,张昊初步认知到,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好,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

都很好。

唯一可惜的是。

她的命不太好。

心头浮现一抹酸涩,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这家伙的脑袋,宓妃立马又警惕的向后跳去,像只小兔几。

“干嘛?不准乱来!”

张昊对她招手:“过来,来我身边坐下。”

瞧他没那方面的想法,宓妃试探着在他身边坐下来,疑惑说道:“你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头发!”

“头发怎么了?”

“头发都乱成鸟窝了。”

张昊抬起手按着她的头,帮她抚平了乱糟糟的头发,顺毛的手法相当熟练。

宓妃乖乖的坐着,眼珠子慌乱的转。

“谢、谢谢。”

说完她就后悔了。

明明就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清晨才梳好的头发才会变得那么乱,谢他干嘛啊!

不过呢。

宓妃能够察觉出来。

昊天太子在给自己摆弄头发时,那无意间流露出的亲昵和溺爱,虽然知道这应该是他经常给妹妹梳头的习惯,不属于自己,但宓妃还是很开心。

“好了!”

拍了拍她的脑袋,张昊发现这家伙居然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样子,不由惊叹,居然在梦境里也能睡着?

想了想,他竟然直接用念头将两团云变成了躺椅的模样。

“这是什么?”

“坐上去试试。”

几分钟后。

“安逸啊……”

两个躺在躺椅上的懒东西,欣赏着无边无垠的云海奇景,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之声。

“跟你说个事情,你家里有个不干净的东西。”

凑到宓妃的耳边,张昊小声的说道。

其实没必要说悄悄话,但这色批就是想去贴贴,想闻她香香的气息,想看她面红耳赤的可爱样。

“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宓妃只觉得耳朵和脸颊上热热的,果然脸红起来,瞪着他:“你这个人呀,别动不动就靠过来!”

你不知道你这张脸对女孩子有多大杀伤力吗,真是的。

张昊反而贴的更近:“我喜欢小宓妃,所以才想靠近啊。”

“咦惹~~肉麻死了!”

她又有些小得意:“喜欢我?”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看得出来,宓妃你应该很讨人喜欢的。”

“……”

这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宓妃脸色有些发黑,有些落寞。

她确实从小到大就很讨人喜欢,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自豪满满的宣告【我很可爱】,但是她现在不想被那么多人喜欢。

因为自己死了之后,他们会非常的伤心难过。

嗯,除了昊天太子!

让他喜欢吧!

让他超级喜欢自己吧!

她瞪着这个男人,心想等自己嘎了,心疼死你!

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张昊压低声音:“你家有个不干净的东西,你这样这样……让精、咳,让那只鹦鹉这样……”

宓妃挠头:“真的假的哦?”

“你试试嘛,就算我闲得无聊逗你玩,你也不吃亏。”

“那确实,只是如果是真的,后面该怎么办?”

“你是神庙祩子,见到神庙里混进来脏东西,你当然是求神了。”

宓妃一怔,随即面露恍然:“懂了,你是想给河伯找点乐子?那我必须帮你了,我巴不得那个丑八怪马上去死!”

他面露古怪的笑容,没说话。

数次观测,再加上宓妃提供的情报,张昊已经大致弄清楚了那位洛河河伯的行为方式,那是一个因妒生恨的精神病人。

洛河河伯,对洛神绝对抱有某种刻骨铭心的执念。

就是不知道是哪种。

反正不论是哪种,都相当抽象。

抽象的河伯能不能忍,很难说。

但是在文鱼右令暴露行踪后,那位很能忍的龟婆婆肯定不能再装聋作哑,她想要迎回她照顾了数万年的洛神公主,那就绝不能让宓妃现在就死。

宓妃,只能死在洛河河祭。

在那之前,任何想要杀害宓妃的人,都是在触碰那老乌龟的逆鳞。

所谓驱虎吞狼之计。

既可驱文鱼杀河伯,也可驱老乌龟杀文鱼,更可使三者争斗。

除此之外,也是暗账明算的阳谋。

“你这么做的原因呢?”

宓妃没有他那么多的诡谲心思,但也察觉到昊天太子此计是想把水给搅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

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可能放任一个危险至极的东西一直潜伏在瑶光身边,因为我无法保证未来一定会如我预测那样发展,更因为……”

张昊深深的注视着宓妃的眼睛:“更因为,我讨厌命运!”

宓妃注定变成洛神,这是命运。

昊天注定变成玉皇,这是命运。

“我不畏惧命运,我也不反抗命运。”

“我只是讨厌这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被他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宓妃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说不出的不安和宿命感浮上心头。

她勉强的笑道:“哪有什么命中注定啊,我觉得,世上只有天注定这种说法。”

张昊抬头看向无尽虚空。

仿佛能透过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直视那空空荡荡的中央钧天。

想到那个众神估计都知道却秘而不宣的大秘密,他不由哂笑道:“天都没有了,何来天注定?”

……

“真的吗?兄长是如此安排的?”

“嗯嗯,别问我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那个坏蛋在哪……”

“咕咕?”

“放心,他比咱们还快活,饿不死的。”

“但是、但是我不知那鸟的模样和叫声啊,兄长为何这样安排?”

“那就不知道了。”

“咕咕!”

“她说她知道。”

那两个小丫头在说什么呢?

算了,反正都是小女孩之间的幼稚话题,无聊!

我要看到美男成群!

很遗憾,神庙里清一色的女人,就连那条汪汪吠的狡兽也是母的。

(注:狡兽,一种类似于狗的野兽,读音类似教授,但并非教授)

清澈的池子里,丹红色的文鱼张开嘴,直接吞掉一尾鲫鱼大小的鯩鱼,颇为满足的咂咂嘴,吐出一串泡泡。

家养的鱼并不一定就比野生的难吃。

有的鱼,反而会因为营养过剩,肉质比野生的更加肥美。

文鱼右令在这里潜伏了数月,感觉整个人都变胖了,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曼妙婀娜的身材。

神庙里大大小小的动静,其实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君上要她监视河伯的同时,也要她调查洛神的情况。

结果别说洛神了。

他么的河伯居然不住神庙,一天到晚就蹲洛河边对鉴自怜,就他那丑得批爆的样子还穿红戴绿,涂脂抹粉。

至今难忘,她第一次见到河伯正面时的那种震撼感。

如果她懂梗,她一定会举起一面国旗,升起一条长裤,并且在嘴里含根辣椒,向抽象致敬。

泰裤辣!!!

那圈黑又亮的胡须是你的保护色吧?

哟嚯,还留长指甲呢,姐们儿?

谁懂啊,家人们?

“妈的……”

也得亏文鱼右令职业素质过硬,当初偷窥河伯尊容时硬是忍住了胃部的翻江倒海,没有当场吐出来惊扰到对方。

想起那位的模样,文鱼就有点倒胃口。

“算了,睡觉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虽说昨晚,昊天太子的妹妹忽然造访此地有些突兀,但听了一会儿,不外乎是她找哥哥的破事。

也就那样吧。

今日无事,睡大觉!

她眯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就有一个魔咒般的声音,唤醒了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恐惧,噩梦一般惊醒了过来。

“哗啦!”

文鱼身形凝滞在水里,沉默又惊惧的等待了很长时间。

就在她侥幸认为那只是噩梦而放松的刹那时间,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酸——与——!!!”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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