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的怒气值又上涨了。
白水有些怀念中森青子:虽然中森青子也会时不时怒气值上涨着炸毛一下,还很像猫头鹰小姐,但她好骗……
不是,是好说服,消气快,不记仇。
他安静了一段时间,静静地看黑羽快斗大变活箱,把锋利的金属刃换成常规的伸缩假刃,才开口道:“你的魔术很厉害。”
厉害到哪怕共用一具身体,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和发力,白水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黑羽快斗能从袖子里抽出那么多东西,又快速完美地大变活箱。
大概,这就是‘黑科学’吧,黑羽快斗的黑。
“基础技巧而已,”黑羽快斗漫不经心道,“对魔术师而言,‘手速’可是第二重要的事。”
没等白水询问,或者,大概猜到白水压根不会询问,只会不感兴趣地礼貌性应一声,他又自问自答道:“连‘手速’都是第二重要的事?那第一重要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扑克脸’啦!”
自问自答得很熟练,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这样自娱自乐。
黑羽快斗继续解释,“‘扑克脸’是指,无论拿到好牌还是坏牌都要面不改色,在变魔术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是为魔术而服务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
他把道具箱复原成原来的样子,拍了拍手,“好了。”
“先去打探一下这个魔术开始的时间,再对照着今晚的原计划进行修改,今晚,绝对是怪盗基德的专属时间!”
什么命案啦,侦探啦,统统都靠边站吧。
三分钟后,他穿着侍者的衣服,推着红酒车探索附近的休息室,并找到那两位提前走了一步的魔术师时,发现有‘今晚是我的主场!’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那位年迈的魔术师,原来的死者,正坐在沙发上得意扬扬,还耐心地和大学生魔术师分析,“我专门看过多伦刑警的报道,他这个人啊……哈哈。”
大学生魔术师也跟着笑,又适当地接口,颇为不屑地道:“莽夫一个!”
年迈魔术师满意地笑了笑,“在聚会开始没多久,人聚集得多的时候,他一定会让人把公主‘护送’回房。”
“所以,表演魔术的最佳时机不能在开场,不然会被多伦刑警抢去风头。”
“也不能在中间,聚会明面上的主人都不在,惊艳的效果不能达到最佳。”
“最好的表演时间,是在最后。”
“——在怪盗基德无功而返之后!”
黑羽快斗眯了一下眼睛,他悄无声息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看了看里面丑态毕露的两人。
他们两個之前还一唱一和地诋毁嘲笑过黑羽盗一,说了些‘不过是失败者罢了’、‘失败者就该死’和‘死人而已’的话。
白水斟酌了一下这两位的情况:有点聪明,但不多。有点心思,但脑子跟不上。
总结:就算这次命案无事发生,也迟早会是下一场命案的死者。
休息室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年迈魔术师信誓旦旦,“虽然有点没脑子,但多伦刑警还是相当厉害的,这里又那么多警方,足够把公主房间围得水泄不通,怪盗基德这次一定讨不得什么好处。”
他挑挑拣拣着,“最好也不要被抓,不然今晚的风头就还是多伦刑警。”
“等怪盗基德无功而返,我们就以祝贺公主成功守护宝物的名义上去表演,踩在最后的时机,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夺回来。”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为我而惊叹的!”
“一定会的,”大学生魔术师立刻点头,“不愧是老师。”
年迈魔术师志得意满了几秒,神色缓和下来,“你是我的儿子,老老实实地跟着我,我就带着你一起成为最厉害的魔术师。”
“但是,如果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像井上他们两个一样想出名就走,”他冷笑了一声,“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知道的,井上可是再也表演不了大变活人了,我也很遗憾的。”
‘井上’是指那位年轻的魔术师。
大学生魔术师恭敬地低下头,“怎么会呢?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当然会一直听从您的命令的!”
从动作和语气上看,他是发自内心地在恭敬。
但是,白水的DNA动了。
他重新更正休息室里两位魔术师的定位:不久后的凶手和不久后的死者。
黑羽快斗又多看了几眼室内,他面不改色地把门复原,推着红酒车继续走。
这次不是在休息室区域打转,而是去楼上公主的房间。
“魔术要在结束时开始,时间还充裕,可以先关注正事,那颗欧洲最大的钻石,[巴黎阳光普照]。”
拐弯的时候,他随手把推车放在拐角处,单独托着托盘和红酒继续走。
“既然那位先生信誓旦旦地说‘多伦刑警一定会在聚会开始后,把公主护送回房’,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喽。”
聚会还没开始,警方的注意力还都在一楼的聚会场所和会所之外。
黑羽快斗从二楼的栏杆边路过,他随意往下瞥了一眼,环视楼下大厅的人员分散情况的同时,瞥见了那位‘和青子很像’的公主大人。
安娜公主穿着颜色靓丽的公主裙,[巴黎阳光普照]就挂在她洁白的脖颈上,天花板上的碎晶灯光照下来,把那颗红钻石照得格外闪闪发光。
她抱着一只猫,正在和一位穿着隆重和服的夫人说着些什么。
随意瞥到那位夫人时,黑羽快斗的视线顿住,他无意识地皱起眉,远远地打量那位夫人的脸。
那位夫人的脸只有巴掌大,眼睛是常规的黑色,肤白似雪、唇红似阳,一颦一笑间格外具有风情。
黑羽快斗认真打量她的眉眼,“奇怪,她的骨相……”
她的骨相,和样貌不一样。
白水顺着黑羽快斗的目光看过去,也被迫认真打量了那位和服夫人的眉眼,看到了那位夫人一颦一笑间格外生动的神情变化,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
“我跟老爸学过易容术,”黑羽快斗脚步不停地快速解释,“平时看人时,我是看骨相的。”
简单的易容,可以只易一层脸,但高级的易容术,必须考虑到骨相。
黑羽快斗习惯快速记忆人的骨相了,看人的时候,第一眼也往往是搭配着骨相看。
他看向楼下那位夫人的第一眼,便从那生动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和服夫人的脸庞很小,眼眶略深一些,显得眼睛更深邃妩媚,但是,她的骨相不对,她的脸应该再大几分,眼眶也应该更深一半。
楼下,金发的多伦刑警走进大厅,他远远地看向人群中心,叫了一声,“安娜公主!”
正在和和服夫人交谈的安娜公主侧首看过去。
看到她脖颈间的钻石,多伦刑警脸色稍霁,“人太多了,贝尔摩德的情绪还正常吧?要不要回房休息?”
‘贝尔摩德’,是安娜公主怀里那只猫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和服夫人轻挑眼尾,似笑非笑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