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凌晨三四点,工藤优作翻开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他慢悠悠地重复电话那端的话,“你输了?”
他翻到刊登着[怪盗基德]头条的报纸,花了几秒时间快速地略览了一遍重点信息,颇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我找到了,是半个月前的新闻。”
工藤新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的。”
“那家伙太狡猾了,”他有些郁闷,“我事后问过公主了,她说怪盗基德当时确实在窗外。”
“他还易容成我的样子!”
“他还易容成你的样子?”工藤优作重复,他端起红茶杯,遮挡住露出的笑意,用有些疑惑的语气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工藤新一想了半个多月,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便是真相。
他信誓旦旦道:“因为我小时候赢过他!”
“那家伙也太记仇了吧,不就是成功破解了他留下的暗号,还吐槽了他身为一个大人却故意吓唬小孩子吗!”
在八年前,怪盗基德了无音讯不久之前,工藤新一和这位白色小偷在学校的图书馆见过面,并且接受了对方的暗号挑战。
他成功破解了出来:谜底,就是兰令人心动的笑……谜底就是当天令人沉醉的夕阳!
并且由此,工藤新一判定那个故意吓小孩的白色小偷一定是自家老爸的朋友。
如果不是工藤优作的朋友,是不会这么故意吓小孩,又费尽心思把握他破解暗号的进程,让他在最适合观看夕阳的时候,登上绝佳观赏点,静静地欣赏那天令人难忘的夕阳。
这样算起来的话,一赢一输,加起来刚好打平,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这次根本没有输!
“是的,你成功破解开了暗号,”工藤优作慢悠悠地笑着道,又补充,“所以,他记仇,易容成了你。”
是的,虽然和怪盗基德给出的迷题一点不想干,虽然工藤新一被暗号的误导牵走,但成功地在最合适的时机抵达,观赏了一段美丽的夕阳,怎么能不算‘成功破解暗号’呢?
不管是不是真实样貌一样,只考虑‘怪盗基德顶着的脸是不是和工藤新一一样’的问题,又怎么能不算易容呢?
确实,‘工藤新一破开了暗号’和‘怪盗基德记仇,过了八年还耿耿于怀,在行动中易容成工藤新一’都非常准确。
工藤优作笑了笑。
工藤新一:“……”
自己推理起来的时候,总是感觉信誓旦旦,但是一听总结,好像有些离谱。
再加上工藤优作明显‘你犯蠢了,但我不说’的笑而不语亲生父亲状态,他警惕起来,“哪里不对吗?”
“都对,”工藤优作微笑,“我只是想说那家伙胜之不武,你这次输得不冤。”
以二打一,太胜之不武了。
连真实样貌都看到了,却误以为是记仇易容,确实输得不冤。
“你是说,他归还月之瞳、制止命案、未盗取公主的宝物?”他轻松转移工藤新一的注意力,语气也沉吟起来,“是有些奇怪。”
“他留下的半局命案,你破解了吗?”
一说起这個,工藤新一的不服输状态就平淡下去,“破解了。”
“那半局命案很简单,井上先生自己说明交代了,他说本来就打算在事成之后自首。”
又或者是自尽,让那个大学生魔术师背负着杀父的罪名接受惩罚。
这两个选择,井上三郎是打算看最终判刑结果再决定的。
“但是……”
“那位魔术师先生,”工藤新一简短道,“在医院死亡了。”
凶手是大学生魔术师。
他们本应该配合警方进行翻案调查,调查井上先生咬牙切齿的事件,但都‘受到过度惊吓’,直接住进医院修养,拒绝配合警方调查。
对此,工藤新一挺无所谓的,反正有案卷在。
他翻阅案卷细节,又去现场进行勘察,最终把那场事件定性为‘故意谋杀案’,凶手正是年迈魔术师。
警方立刻走程序去医院逮捕那位年迈魔术师,结果推门而入,只看到了他躺在床上的尸体,并判断为‘服药自尽’。
工藤新一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把警方的判断纠正成‘故意谋杀案’,并确定凶手正是大学生魔术师。
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的案件实在是在难以言喻了,工藤新一有些心情复杂。
“在‘侦探’的道路上深入走下去,你总会遇到更多、更难以言喻的案件,”工藤优作道,“案件并不只是案件,更是人性的交织。”
他促狭道:“比如现在,你对怪盗基德的印象,大概并不是大众对怪盗基德的两极分化印象吧。”
对怪盗基德,一半人的倾向认为他是小偷,比较反感他,比如警方。另一部分人,则因为他每次行动太过潇洒和帅气了,对比一下,警方简直就是笨拙的狗熊,于是好感、喜爱、崇拜他。
工藤新一两不沾,对怪盗基德的印象是‘那个过于离谱,居然连小孩子都吓的恶趣味家伙’和‘明明可以悄无声息逃之夭夭,却非要留在天台等他,要口嗨一句再瞬间跑路的恶趣味家伙’。
以及,‘不出风头就会死的家伙’。
“啊哈哈,”他干笑,又嘀咕,“你这次失联的也太巧了吧?怪盗基德刚好出现,你刚好失联。”
“不会是提前商量好了吧?”
工藤新一有些狐疑。
主要是仔细想想,‘在自家儿子因第一次破案而支棱起尾巴的时候,果断伸手扣一个挫折’这种事,好像确实是工藤优作能干得出来的事,工藤新一都被坑习惯了。
工藤优作否定,“当然不是,我经常失联,只是伱基本不联系我,所以没有发现而已。”
他听到了由远而近的高跟鞋声和推门声,侧首看去。
一束卷毛从门缝里探出来,它探头探脑了片刻,露出的头发范围才扩大,工藤有希子从门缝里探头,和工藤优作对上视线。
她捧着一叠信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工藤优作的手机,单手做了几个手势:是新一吗?是亲爱的儿子想美丽漂亮大方可爱聪明的妈咪了吗?!
工藤优作无声点头。
他若无其事地又说了几句话,稳住了工藤新一,在工藤有希子欢快地潜行过来时把手机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中的信件。
工藤有希子立刻吓儿子,“哇呜!新一!是妈咪……”
“……喂?”
她狐疑地拿下电话看了看,“咦,怎么挂断了,是我不小心摁错了吗?”
工藤优作翻看了一下信件,他视线停在一封信件上,挑眉,“编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