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那位先生同意了
“你是疯了吗,敢惹那个疯子。”
这句话,宫野志保是咬牙着说出的。
她举起文件,让琴酒看到工藤新一的证件照,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梅洛笛确实有一个在乎的人。”
“我了解不多,没见过,只知道他很在乎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乎,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不知道对方和梅洛笛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很在乎。
不过不需要知道,在看到工藤新一照片的瞬间,宫野志保的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琴酒的表情没变化,他颔首,“嗯。”
嗯,知道了。
“……你清理掉他之前,”宫野志保调整语气,“应该问一下贝尔摩德。”
“她不是在东京吗?”
从一开始,琴酒是没有半分波动的冷漠样子,到现在,琴酒还是没有半分波动的冷漠样子,好像这件事纯粹是宫野志保惹到了梅洛笛,和自己无关。
他从容不迫:“我问了。”
宫野志保追问:“她怎么说?!”
又厌恶地皱鼻尖,提前预判打预防针,“那个女人满口谎言,哪怕梅洛笛在乎,她也可能说不在乎。”
不可信。
琴酒:“她说是的。”
“我把工藤新一的照片拍过去问她,梅洛笛在乎的人是不是工藤新一。”
不是证件照,是额头流血趴在地上的昏迷照。
贝尔摩德秒回。
“她回复的语气和之前一样,只是有些诧异我居然伤害了工藤新一,调侃工藤新一不一定会告状,但梅洛笛一定会报复,让我小心。”
但是,是秒回。
“从她的回复速度,我知道了梅洛笛有多在乎工藤新一,”琴酒道,“于是问了她第二个问题。”
他解释太多,和解释‘梅洛笛和工藤新一不熟’一样,不符合一贯的作风。
宫野志保再次警惕起来,不动声色问:“什么问题?”
琴酒道:“工藤新一和梅洛笛熟吗。”
这句话实在有些奇怪,局势也实在有些十万火急,贝尔摩德只调整了一下措辞,便立刻回复。
“她说很熟。”
琴酒靠在车上,抽出一根烟,“我不信。”
他摁动打火机,点燃香烟,冷冷道:“我不信。”
“梅洛笛和工藤新一,熟。工藤新一和梅洛笛,不熟。”
这有什么区别吗?
宫野志保反应了几秒,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的语言艺术:梅洛笛很在乎工藤新一,以他高高在上不动声色握住局势的冷静作风,他绝对会在暗中垂下目光,去注视着工藤新一。
注视着工藤新一在人生道路上迈的每一步,每一份收获和挫折,每一个欣喜和悲伤的时刻,不动声色地把掌控他的一切。
正如掌控那些任务目标,像是碾死虫子一样轻描淡写地剥夺他们活着的权利。
梅洛笛很熟工藤新一。
但工藤新一绝对和梅洛笛不熟。
在黑夜中行走的人只会看向前方和脚下,哪怕偶尔突发奇想地抬头,视线也无法穿透浓郁的黑暗和层层的乌云看到星星。
许多走夜路的人甚至不会关注路灯,只会关注路灯撒下来的光芒。
宫野志保顿住。
琴酒再次重复,“工藤新一和梅洛笛不熟。”
这句话说了太多遍了。
他重复一开始的介绍,“工藤新一是一名侦探,一名货真价实的年少侦探。”
因为年少,所以有着近乎闪闪发光的意气风发和少年意气,会和女朋友一起去游乐园,也会在发现可疑人员的瞬间上心起来、紧紧关注,更会主动协助警方破案,发自内心地寻找到真凶。
还会在发现可疑人员更加可疑时主动跟上去,关注违法交易,打算报警。
琴酒询问:“这样的一个人,你觉得他和梅洛笛熟吗?”
“恐怕他连梅洛笛执行任务的样子都没看过。”
熟什么熟。
宫野志保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她垂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工藤新一的照片,才道:“这和梅洛笛无关。”
工藤新一熟不熟梅洛笛,和梅洛笛无关,这不重要,这份不熟和熟是不是双向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洛笛单向熟不熟工藤新一。
正如梅洛笛单向讨厌她。
宫野志保垂眼盯着工藤新一服下药物的日期,冷静咬字道:“梅洛笛已经知道了。”
她抬眼,“你敢惹疯子,准备好被报复了吗?”
琴酒奇怪地看向她,“是你准备好被报复了吗?”
宫野志保:“?”
琴酒提醒:“药,你研制的。”
宫野志保:“??”
她提醒回去,“是你喂工藤新一服下的。”
琴酒再次提醒,“比起我,梅洛笛更讨厌你。”
宫野志保:“???”
哈?现在是比这个的时候吗?
她冷冷提醒,“现在,他绝对更讨厌你。”
“比之前讨厌我还要讨厌你。”
“他之前没对我动手,现在却不一定不对你动手。”
“你不该杀工藤新一。”
琴酒摁了摁打火机,火光在他的眼下明灭了一下,他回答:“是梅洛笛不该心慈手软。”
“既然在乎工藤新一,就不该把工藤新一当成这个样子。既然把工藤新一放任成这个样子,他就不该在乎。”
“两者兼具,是他太心软了。”
心软代表着什么?弱点,要害。
琴酒:“我帮他把弱点处理了。”
在工藤新一被放任得更令人皱眉之前,在工藤新一和黑暗对上之前,在工藤新一发现组织的存在之前,在梅洛笛保护工藤新一之前,在梅洛笛因工藤新一和组织生出嫌隙之前。
宫野志保理解了这层意思。
她还是垂眼看着文件,捏住文件边缘的手指用力了几分,很快又松开,“梅洛笛会感激你的。”
只是这份‘感激’有些烫手。
……就是怎么送到琴酒手中的速度有些慢。
怎么工藤新一死了有一段时间了,琴酒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感激’和‘报答’?
又看了几眼工藤新一的服药日期,宫野志保一边简单算时间,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冷嘲热讽,“那位先生也会感激你的。”
“他知道你不假思索便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吗?”
琴酒:“知道。”
他摁动打火机,幽幽的火光再次出现,静静地燃烧着,“我汇报了,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