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超凡者的通缉令有六个级别:平中强危凶恶,完整的词组写作平庸、中等、强悍、危险、凶险、凶恶。
这是帝国治安总署最开始制定的规则,按照目标的危害程度、事迹、能力等等方面来划定,它表示了犯人的威胁性。
渐渐的,这种评价体系被大部分超凡者所接受,用来模糊评价他们的强度。
当然,评价是主观的,人们只能根据自己所见所闻来下判断,比如某个恶徒杀了十个普通人,被认为是平级,但过了两天,就算他的实力没有提升,但又杀了两个平级的超凡者警探,那么就会被定义为中级。
经过长年累月的观察,人们总结了一套大致的标准,一般认为足够胜任治安局探长的超凡者,就是中级(或以上)。
此时,罗布·赞恩认为这个名叫白手的家伙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中级的水平,否则瞎眼不会这么紧张,以至于把枪手都叫了上来。
“这么说,你的确知道些什么。”
林恩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继续说道,“告诉我。”
他自然而然地维持着蛮横冷漠的人设。
“朋友。”
瞎眼的表情被笼罩在雪茄的烟雾里,“你好像不懂什么叫分寸。”
他的话刚说完,所有手下都抬起了枪口。
此时,林恩的手枪还歪在一旁,如果敢有丝毫动作,想必那些猎枪会先喷出火药。
“很多人都想从我这儿弄到消息,但我不想给的,谁也别想拿。”
瞎眼把雪茄架在烟缸上让它自然熄灭,“白手,我承认对你有一些了解,也不想和你这样的人作对,但那只是因为懒得招惹麻烦,明白吗?”
罗布感觉心惊肉跳,尽管那些喷子并没有瞄着他。
作为一名高级警探,按理说,瞎眼这样的人或许可以不太尊重他,但要说在帝都里当着他的面开枪杀人,那还是显得太过匪夷所思。
他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似乎从瞎眼认出“白手”这个名字之后,事情就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偏移。
罗布把目光投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感觉他好像没有多大反应。
“瞎眼,你差不多一点,这里是艾德维尔。”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漠而且强势,但效果并不太好,因为在他的眼里,现在己方二人正处在绝对不利的境地。
“妈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把我的枪摸走了?”罗布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
瞎眼听到了他的话,似乎感觉有些好笑:“警探先生,你也要注意一下,这里是凶街。”
林恩也笑起来:“罗布警探,他说的没错,在帝都,这些帮派能够明目张胆地存在,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平时他们对你很客气,但是触碰到一些核心的利益,就是付出鲜血也不会放弃。”
“你到底站哪边的?!”罗布被他给整不会了。
然而林恩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无所谓,他们的鲜血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的骨子里终究有些来自于血族君王的高傲。
听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瞎眼的枪手们把食指放在了扳机上,只要老大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打成筛子。
如此短的距离,好几把猎枪,目标位于房间中央,就算是个治安局的探长也逃不掉。
但是他们仍然料错了。
很短很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眼前花了一下,然后就是嘭的一声,接着他们的思维才跟上现状。不知道怎么回事,瞎眼和林恩全都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地方是墙角。
只是那个戴着眼罩的情报贩子被一只手死死卡住了喉咙,而林恩则躲在他的身后。
这时候,如果他们要开枪,至少瞎眼会先死。
在这些人里最震惊的要数身为超凡者的罗布,他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怎么做到的?”
“是超凡能力?”
“是纯粹的肉身速度?”
“能在一瞬间移动好几米,手里还带着个人,难道他已经是强级了?”
他在一个人头脑风暴的时候,林恩开口了。
“收枪,除非你们想看到我把他的脖子拧断。”
“听他的话,收枪!”瞎眼立刻嚷道,现在他的心里也是懵的,因为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别说其他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个枪手当然不敢继续用枪指着自己的老板,所以他们将那些长管儿转向了房间里唯一的局外人,罗布警探。
后者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申请,联合西区治安局对这里来一次势大力沉的整治行动,但现在,他举起了双手。
此时,林恩在房间的角落里开口询问:“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其实瞎眼身上有一个只有心腹才知道的秘密,他是个超凡者。
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小帮派的老大,手底下有十几个人,消息灵通,跟帝都东区的几个大商人关系很好,在凶街的人缘也不错。
但其实他是有底牌的,身为一个超凡者,哪怕只是平级,在关键时刻都能发挥出特别的作用。
原本,他以为现在就是关键时刻,但他很快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他试图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在这个带着一双白手套的家伙说话时偷袭,却感觉身上的血管里传来一阵不受控制的麻痒,超凡之力竟然不听使唤。
作为一个情报贩子,他的眼界不窄,知道今天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于是在这个时候,瞎眼不打算用说谎的方式蒙混过关,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他这么强,说不定真的能跟那边碰一下子,我可以趁机离开艾德维尔出去躲躲。”
基于这个想法,他直接说出实情。
“夜色镇......”
嘭。
随着窗外一声脆响,瞎眼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是突然挨了一拳,整个头都往侧方抽搐了一下。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全都听出来,那就是枪声。
而这一枪精确地穿过只开了一拳宽窄的窗户,给准备撂出实情的瞎眼开了一个脑洞。
微妙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回响,那是汩汩的鲜血从太阳穴里流淌出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