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冲刷着江之北的每一寸肌肤，包括那里。

虽然是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是引以为傲的一部分，看久了，他依旧觉得自己像一个窥探的变态。

“难道这玩意儿接下来就和女人无缘了？”江之北这样想。

他讨厌此系统的设定。

这世界上明明有人有钱有名有女人，凭什么他却要在其中做出选择。

可很快江之北就抚慰了自己。

“差不多得了！虽然自己二十七岁，想来这入行的十年，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也比很多人一生都多。其实见多了，也就那样而已。”

不就是暂时搁置一下自己的宝贝嘛。

等到哪天真的有了钱，等到哪天不需要这个所谓的系统，再回头做花花公子呗。

江之北盯着镜子里那个头发湿漉漉的自己。

啧，真是为以后那些没法再享受自己的女人遗憾啊。

收拾完毕，江之北把自己又丢回了床上。

梁木舟：【？？？你该不会被这件事儿都弄得一蹶不振了吧？我真的蛮担心你的。】

江之北看着手机，觉得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回复到：【真是感激啊，今天一个个都想和我撇清关系，这大明星倒是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了。】

电话线的那头，张总的眼睛在屏幕的反光下闪闪发亮，他戳了戳快睡着的梁木舟：“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啊。”

梁木舟凑过来，看着经纪人用自己的口吻和江之北开始了对话。

梁木舟：【你怎么能弄成这样的，被跟踪这么久都不知道？】

江之北：【哈。哈。老实说，我还以为是你找人跟踪我呢。】

梁木舟背后一紧，好像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他看着张总不慌不忙回应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玩阴招？我怎么会做这种勾当。】

江之北看着屏幕，揣测对方到底是试探还是假装。

梁木舟几乎和江之北在同一时间出道，常常在节目现场见，年龄又差不多，再加上都喜欢看NBA，江之北感觉第一次有了生活中真心的朋友。

他不止一次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梁木舟是自己的好兄弟。

所以江之北不太介意别人拿他和梁木舟组CP，也不太关注是不是又有人拿两个人做比较。

甚至在梁木舟合约到期的时候，江之北还建议过他来高博的公司。

就是在这个档口，那个叫张总的人突然横刀夺爱。江之北不知道这个油腔滑调的中年男人到底有什么致命吸引力，梁木舟没和江之北聊过任何关于工作的细节，转身便官宣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而张总就是工作室的最大股东。

江之北和马鹿都善意提醒梁木舟小心被骗。

梁木舟却去意已决。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兄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好像大家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淡漠。

可江之北还总带着些许的期待。

兄弟怎么能和女人一样呢。

那些武侠小说里都这么写。

其实真正让江之北难过，大概就是今天吧。马鹿那句“江之北的资源被梁木舟拿走”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假装没听见，假装不在乎。

可他再傻，也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上一秒梁木舟拿到了原本是他的男主，下一秒谣言就在投资圈四起，结果呢——照片又暴露的那么及时。

江之北回了一句：【我也觉得我这处了十年的哥们儿不会在后面这样对我，不然这世界上我谁都不信了。】

翻个身，关掉手机，他决定睡去。

梁木舟的头发在黑暗里飘啊飘，他小声说道：“剧本我拿到了，哥，这新闻就让他到这里结束吧。”

张总把最后一根烟摁进了烟灰缸里。

“结不结束，现在可由不得你。小梁你还是太嫩了，生意场上有什么心软，你让一步，可能你就永远到不了你想去的那个位置了。”

梁木舟的五官熄灭在烟雾里。

他想要去哪个位置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江之北这一夜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些和他有过交集的女人挨个从梦境中路过，他看不清脸，也记不得名字。

他的大脑在半梦半醒之间发出这样的感叹：江之北，没想到你种下的恶果倒是不少。

大脑的另一半回答道说：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梦到底是相反的吗。

江之北的梦给了他答案。

美好的梦，总是相反。糟糕的梦，往往就会在现实里实现。

比如在梦里那些女人骂了他整整一夜，让他精疲力竭，而到了白天，当江之北坐着保姆车抵达了拍摄现场，已经聚集了乌央乌央的记者粉丝看热闹的人还有照片中出现的受害者。

“那就是江之北平时坐的车吧？”

“江之北你给我下来！”

“代表月亮消灭渣男！江之北滚出娱乐圈！”

江之北感觉菊花一紧。

他看到几个好像见过的面孔，隐约还记得她们在夜晚的温柔，可此刻的她们，嗓门大到几乎要扯破他的鼓膜。

江之北没资格对女生评头论足。毕竟她们是比自己更委屈更无辜的受害者。

马鹿在旁边皱着眉，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就说嘛，这B班你可以延缓两天再上的。剧组完全可以先拍别人的戏码，你倒好，上赶着往虎穴冲，这不是来找骂嘛。你以为娱记会放过你？”

“我自己来承担。”江之北带好了鸭舌帽，整理好了自己的握手衫，拉开车门准备下去应对。

一瞬间，他便后悔了。

那些辱骂冲击波，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到底是算什么男人？”

“对那些女孩子受到的伤害，你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啪——

江之北咬了咬牙，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一意外举动倒是让周围人愕然。空气静止了一秒钟，接着噼里啪啦的快门声又响了起来。

索性豁出去了。

江之北又哐哐哐磕了几个。

“虽然作为单身成年人，这是你情我愿的身体上的连接，但我不能逃避我的责任，这是我的问题！我只想到做好其他的保护措施，却忽略了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会被人盯上这个事实。接下来，我会自己捉出凶手，还大家一个公道。在这里我也恳请大家，不要再传播未经处理的图，这对那些无辜的人来说不公平，她们又有什么错呢！”江之北小声在心里说——她们只不过想睡一个有魅力的年轻人罢了。

看四处无声，江之北继续他的感言：“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今天起，我也接受大家和狗仔的督促，如果再被人发现我和异性有任何举动，我，江之北，退出娱乐圈。”

“等等，和异性？所以你以后打算和同性吗？你这是出柜宣言吗？”

妈的。

江之北想骂人。

娱记永远有颠倒黑白，随便做阅读理解的能力。

江之北抬起头笑眯眯地说：“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精神上出家的宣言。”

江之北说这句话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些后悔。

出家诶，从这一刻起，他就要和所有人保持肉体上的各种联系了。

“男人说这些都是放屁啦，姐妹们不要信！”

“你以为说说就算啦？”

江之北解释道：“当然你们可以不信，我也欢迎你们来监督。”

人群里，一个身穿香奈儿的丰臀大姐，扭过头去抹了抹眼泪：“难不成，我真的成为了弟弟世界里，最后一个女人？”

她想了想那夜江之北打电话来问她借钱，她不仅拒绝，还故意让江之北听到了她和小奶狗的夜生活，她突然有了一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