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关羽等人忙上前将三人扶起,混合着血腥与连日来没有清洁造成的恶臭立刻扑面而来,但此时没有谁在意。
这些反而象征着江陵守军们的功勋。
“诸位以三千人守卫江陵,至今未使其落入敌手,劳苦功高!”刘禅扫视着这些衣甲残破、各个带伤的好汉子,高声道,“孤定向汉中王为诸位请赏,不落一人!另外,孤再以个人名义,赠诸位每人钱一千、布两匹、美酒一瓮,聊表心意!”
“谢太子!”众人皆大喜过望,作为兵卒,他们只求粮饷按时发放就烧高香了。
至于打仗作战本就是份内之事,除非有人成绩突出,否则封赏向来都是将官拿的。
然后再由将官赏给自己的部曲,能拿多少全看将官的心情与人品。
像这种直接将赏赐发到每個士兵个人的,实属罕见。
无论赏赐多少,这都代表了王太子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卒的重视,这让他们心中感动不已。
更何况,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兵来说,这赏赐实在不少。
按两千人来算,这便是200万钱、布四千匹、酒千瓮。
即使是以目前刘禅的财力来说,这也算是大出血了,毕竟前期采购物资时就没少花,平日还要供养亲军等等。
但他并不觉得心疼,这些人保下江陵,便可让荆州之战就此落幕,否则他们还要与孙权围绕南郡继续展开拉锯争夺。
届时攻打江陵坚城的,就要变成他们一方。
这些人为老刘与自己省下的,乃是无数人命,与荆益二州百姓的生活水平。
大军长期作战,百姓税赋便减不下来,又将有多少人日子过不下去,最终贱卖土地沦为豪强大族的荫户?
与他们保下江陵的作用相比,区区这点赏赐实在算不得什么。
再说自己还有【富贵命】,还有公安的孙权,回去还能敲老刘,钱绝不会是什么问题。
“二位组织三千士卒守城,今士卒与你二人皆伤疲至此,却仍未投敌,实乃我大汉忠臣良将。”刘禅对赵累与王佐笑道,“此战后自有关二叔为二位上表提拔封赏,孤亦当向父王言明二位之功,定不叫尔等热血徒流。”
“谢太子!保家卫国,此皆我等份内之事,身死无憾,不敢居功。”二人躬身谢过。
刘禅点点头,又嘉奖几句,最后看向沈忠却没说太多,只咧嘴一笑,轻锤了他肩膀一下:“好样的!”
此时的笑容、举止全无方才对待别人时太子的庄重,但却格外亲切。
沈忠也同样咧嘴一笑,尽在不言中。
对沈忠,刘禅半句没提封赏,甚至话都只说了三个字,却让一旁的赵累与王佐心生羡慕。
这显然是太子心腹才有的对待,以太子的作风,又岂会让他吃亏?
之后刘禅命人妥善安置江陵守军,大军开进江陵休整驻扎。
长江之上,此时接管战船的皆是关羽麾下的荆州兵,这些人同样精通水战,加之吴军低迷的士气,短暂的交锋中吴军居然在最擅长的水战上也没能占到便宜。
此后似乎是朱然有令,吴军战船陆续撤离,停驻公安与蜀军南北对峙。
刘禅等人也未下令继续追击。
【诸葛亮好感度+2】(90)
【诸葛亮好感度90,治军+10×2、政略+10×2、计略+10×2、农事+10×2……(此处省略若干字)】
【农事天赋上升至天赋上佳】
【巧匠天赋上升至天赋上佳】
刘禅看着突然上升的好感度有点懵,发生甚么事了?
诸葛亮拱手笑道:“太子进退有度,已深得战之一字的要义,亮心甚慰。”
略加思考,刘禅大概明白这好感度为什么会涨了。
原因应该就是自己接连大胜之下,此时却没有下令继续追击。
不止决定什么时候打仗、打谁、怎么打、输赢怎么应对是学问。
就连打到什么时候停下来,也是门学问,甚至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前几项。
穷寇莫追、宜将剩勇追穷寇,这两句皆出自伟大军事家,那谁对?
都对,因时、因地、因敌不同则变而已。
有人会打仗、善用兵、自身又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唯独不会停。
该对敌人赶尽杀绝时停了,该停时一顿穷追猛打。
最典型的便是霸王项羽,一直打胜仗一直赢,秦始皇躺板板——都赢不动了,最后却丢了天下。
大军开赴江陵之时,诸葛亮已命人分兵去取麦城、荆城等小城,守军皆望风而降。
如今荆州只差公安尚在孙权之手,只差这最后一步便能将其彻底赶出荆州,刘禅却不急了。
当然不急,如今急的可不应该是他。
有益州军带来的、缴获陆逊的大量粮草,长江西线水道畅通,刘禅只需安心在江陵休整大军,等那个急的人主动来找他就行了。
尚未得到前线战报的孙权,此时也没显得有多急。
他虽觉得开局不利,却仍对荆州之战抱有很大信心。
陆逊是吕蒙推荐的人才,又是底蕴深厚的陆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手握三万大军在西。
自己尚有三万余江东精锐,江陵城再过三五日就能拿下。
而关羽应该也就一万多人了,甚至更少。
优势在我!
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每个成熟的势力领袖对此皆心知肚明。
此战既然有如此优势,孙权自然也要为战后的安排做些准备。
所以他自从到了公安之后,闲暇之时便隔三差五宴请一位贵客。
今日也是如此。
孙权占据了当初傅士仁的将军府,以此作为暂时居住和办公的场所。
此时屋内各处烧着火盆,将寒冷阻于室外,席中央的空地上自有舞姬穿着清凉,在表演一些攒劲儿的节目。
孙权跪是跪不得了,此时只能伸腿坐着,但这并不妨碍他与贵客谈笑。
“来,季玉啊,我敬你一杯。呵呵,请。”说着他遥举酒盏示意。
他的贵客,正是曾经的益州之主,现在的振威将军刘璋。
自从开城献降之后,他一家老少便迁往公安住下。
当然,日常用度是绝对不缺的,每日好吃好喝,人身自由也没有受到太大限制,他自然也没什么逃跑的心思。
再说跑了又能怎样?
所以到了公安之后,刘璋格外安分,甚至此次傅士仁投降,和他都没有半点关系。
“呃,请、请。”刘璋强作欢颜,饮酒下肚。
他早已没了争雄天下的资本和心思,只想安稳的度此余生,却没想到公安突然被江东所占,他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孙权时常宴请于他,用意大概他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利用他对付刘备。
如能拿下荆州,便可以帮他拿回益州为名义,继续向西出兵,如果成功,那他就会成为孙权统治西川的傀儡。
而他无论愿不愿意,都没什么谈条件的资本,只能每日随声附和。
“季玉啊,那刘玄德身为同族却夺汝西川,实在令人不耻。待吾拿下秭归,便请汝移驻彼处,吾当上表汝为益州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