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太子可看清了?”黄忠笑问道。
刘禅心中并无太大把握,但他目力、记忆力惊人,方才黄忠的每个动作都已清楚记下,便道:“虽已看清,却不知能否,孤且一试,还请老将军指点。”
黄忠愣了一下,他今天只是想临走前把动作要领和运指、发力的技巧都交给刘禅,想要练成这三箭连珠岂是旦夕之功。
没想到刘禅上手就要直接操作,但太子都这么说了,黄忠也就将弓递了过去。
“此虽非何等惊人之技,老臣当初习练亦是三月有余未得要领,太子若一时未得要领,亦无需懊恼。”
黄忠觉得太子臂长力大,悟性又好,乃是天生的神弓手之材。
他怕刘禅万一受挫影响信心,于是故意如此说。
黄忠当初练习这三箭连珠,花了三十余天才能连贯的将三箭射出去。
而且刚开始准头下降的很厉害,威力也不如普通射击,还很不流畅。
老将军考虑到太子此前并未在射箭上花太多心思,还特意将自己花费的时间多说了三倍。
刘禅模仿着黄忠方才的每一步动作,直到射出第一箭时,都堪称完美的复制。
不过第一箭射完之后,再挑起第二箭搭上时,生疏的手指动作导致用力过猛,箭掉在了地上。
都记住、理解了,和自己能马上做出来还是有距离。
黄忠刚要出声安慰,刘禅已将箭捡起,默默总结着刚才的错误与黄忠的做法,显得十分专注。
老将见此不再出声,心中却很欣赏刘禅不急不躁的认真态度。
【黄忠好感度+2】(57)
第二次,刘禅成功将第二支箭也连续射了出去。
三箭连珠最困难的便是一、二箭的衔接,只要第二支箭发出,最后一支箭就和普通弓射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他这版本的三箭连珠,比之黄忠要慢上许多,他这三箭的功夫,敌人一般也能射两箭出来。
一箭脱靶,另两箭也是随缘命中,他心思都在手指的动作上,根本顾不得准头。
但这已足够让一旁的黄忠惊喜了,刚想说话,却见刘禅闭目片刻之后,又拈了三支箭出来。
嗖嗖嗖!
这次的三箭连珠,仅从衔接上已经算是合格了,动作比刚才流畅不少,速度也提高了。
不过这次两箭脱靶,一箭随缘命中,也并没有黄忠那一箭强似一箭的威力。
“看来想要做到如黄老将军一般,还需日后多加习练才行。”刘禅将弓递了回去,虚心道,“以孤目前之能,也就仅止于此了。”
但黄忠已经从惊喜,变成了惊吓:“仅止于此?老臣三十余日方才初有所得,太子三次习练便可抵之,当真是习射奇才啊……”
“你刚刚不是还说三月余?”刘禅故意笑道。
“呃……”黄忠一滞,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其实这账倒不能这么算,刘禅之所以能达到这种夸张的效果,仅靠“天赋上佳”的射术天赋是做不到的。
也有赖于升级的体质带来的记忆力和对身体力量、动作的精细掌控,才有这么快的上手速度。
但上手后再想继续精进,就没有最开始这么猛了。
不过刘禅也很满意,这种程度已经够用了,毕竟他还有【百箭必中】这个天赋,搭配连珠箭简直不要太爽……
“多谢老将军相授绝技,待孤自汉中回来,定再度登门探望。”
“太子言重了,到时或许老臣身体已经好了,该登门拜谢太子才是。哈哈哈……咳咳。”
……
与黄忠告别之后,翌日清晨,早已整装待发的赤星军正式开拔!
两千赤星军继续以老带新的方式行军,护送大批荫户北上汉中。
自成都向东北方向行军,过绵竹、出剑阁。
这条路线老兵们还记得,此地荫户亦不陌生,只有柴荣等江东新兵没走过。
一路上,新兵们要习惯在行军中保持警惕不懈怠、时刻准备听从来自上级将校的号令。
而基层将校则要留意令旗的旗语、击鼓鸣金,还要关注自己统帅部队的阵型、士兵状态等等。
除去这些,刘禅依旧会按照战时标准训练他们安营扎寨、有序的吃喝拉撒睡、遭遇埋伏的应对、被敌军袭营时的预案……
当然,现如今这些训练已经全由李二等人代劳。
“唉……最初我还抱怨自己也挺有力气的,怎么当個兵还能选不上。”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叹道,“现在我懂了,太子这哪是招兵,这他娘招的全是虎狼啊,还得是听话的虎狼。”
“行了,你就别说了。好歹是骑马那关被刷的,我天生眼疾,连医匠那都没过去就出去了……”
落选的荫户们看着赤星军战士,再想想那待遇,要说心里不羡慕是假的。
不过今天见了赤星军的军容,尤其是那些透着杀气的正规军,他们也从心底服气了。
而且自己家很快就要重新获得土地,还有优惠的减赋政策,日子还是有希望的。
虽要背井离乡,但与当时的江陵百姓不同,他们身份上重新变回了自耕农,自己的地、未来的家就在汉中等着,因此对迁移并没有太大怨念。
赤星军的各项基础训练已可以自主完成。
刘禅现在唯一需要亲力亲为的,就只有每日休息前的“上课”时间了。
如今这个“上课”也分出了梯队,认字这个事大部分老兵也认了不少,可以层层向下教授了。
刘禅亲自教授赤星军将校的,已从最基本的识字认字,变成了军事、思想教育。
“我赤星军,面对兵力弱者自可围而歼之,兵力相似者我相信力战之下亦能克之。”刘禅同他们一起席地而坐,笑问道:“但若敌军势大,断不可力敌,我当如何?”
李二想了想道:“暂避其锋,伺机而动。”
丁奉点头补充道:“或可像太子在荆州一般,诱其分兵,分而击之。”
柴荣则道:“若能提前优抚当地贫苦百姓,使穷困者为我眼线,则敌军于我便如灯前之虫,我于敌军却似暗中幽魂。”
胡立道:“还可利用山、谷、河流、密林等地形,给敌人设埋伏!”
刘禅又看向钱多,他下意识想去捂屁股,又想起自己是坐着的,这才尴尬一笑道:“我没啥说的了,按他们说的做完,杀就是了。”
众人一阵哄笑,不过刘禅这次没生气,人总有各自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
若不能让每个人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非要去让其干不擅长的事,那只代表将帅无能。
刘禅欣慰的点点头,此时却扭头看向身旁的生面孔。
此人对于赤星军来说也是生面孔,正是关羽次子,关兴关安国。
“安国,你觉得呢?”
关兴与关平、银屏都不同,一向好学、彬彬有礼的他看起来倒更像个儒将。
此行刘禅确实没想搞事,便将兴致勃勃的关兴也带出来了。
关兴闻言拱手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亦当观其主将何人,若易怒则可激之、少智则诓之、骄则诈败诱之……因其主帅,辅之计略,则可事半功倍。”
刘禅展颜一笑,大感欣慰,关兴自小接受教育,有此回答并不意外。
丁奉自己知道他未来有多大本事。
但其他人,原先可都是小人物,但这些小人物,现在也有许多能说点东西出来了。
这才是他最欣慰的地方,自己坚持的工作没有白做。
不过虽然他们说了不少,但针对这个问题,刘禅也还有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