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自然听得懂汉话,如今自己被擒、大军兵败,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再如何抵抗亦是徒劳。
他乖乖照做,高声命聚拢起来的蛮兵弃械投降。
不过被“火牛猪阵”碾过的战场此时一片混乱,大部分根本没注意到孟获已经被擒了。
打蛮兵就这点不好,他们虽然不通战阵,指挥系统趋近于无,但与此同时,你抓了他们的首领也很难立刻让对方大规模投降。
因为没有将旗帅旗,远处的人甚至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首领被擒了……
赤星军杀入混乱的蛮兵之中直如虎入羊群,似此等混乱残兵已不需要再结大型战阵了,他们都在各自什长带领下分散成了小队厮杀。
后续跟上的汉军也成碾压之势,蛮兵纵然很多人换上了东吴送来的精良装备,只可惜士兵的训练度与汉军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在失去了象兵的优势之后,他们与汉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纵然有人还在负隅顽抗,也很快便被汉军淹没,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而战象们经过了最初的惊恐逃亡后,现在也开始一個个体力不支,难以维持高速奔跑,纷纷慢了下来。
无法靠战象太近的赤星骑兵队,此次放弃了这十九头大家伙,转而结队包抄截杀逃跑的蛮兵。
此时刚刚一轮投枪掷出,随即加速冲破了另一侧孟琰组织起来的蛮兵。
战场之上,蛮兵再不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全线溃败。
而除了刘禅之外,此时还有一人单枪匹马深入敌阵。
那便是丁奉。
他盯上了白象之上的普王刺土,那个头插鸡毛的鸟人,又骑着这么扎眼的坐骑,一看就是敌军重要将领,那还能让他跑了?
丁奉一得李二结小队杀敌的号令之后,立刻一人一骑发力狂奔,直朝那身披铁甲的白象追去。
“敌将休走!赤星军丁承渊在此,留下汝头!”
护着普王刺土逃跑的昆明王亲兵纷纷回身射箭,但毕竟是在逃亡之中,准头堪忧,纷纷被丁奉避过。
枪挑两人之后,他的胯下马也陷入了惊惧之中,明明相差不远,就是不肯上前追上那头白象。
心急的丁奉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只见他咒骂一声之后,竟翻身跃下马来!
他将手中骑枪掷出,正扎在前方一个昆明族亲兵的前胸,随后拔出随身短兵,右手一把短刀,左手一把匕首,开始朝着白象快速冲刺。
丁奉跑得极快,赤星军大比之时,同样是好吃好喝、严苛训练的众人,却没有谁能在负重跑这一项上胜过他。
体力耗尽,只能低速小跑的白象,渐渐被这个疯狂的家伙撵上。
灵动如虎豹的丁奉一连手刃三名挡在前面的昆明王亲兵,仍旧没有停下追击的脚步,本就惊惧的蛮兵顿时被这个玩命的疯子吓破了胆。
白象之上的普王刺土吓得面无人色,嘴里叽里呱啦不知在叫着什么,时不时拍拍象背。
然而无论是白象周围的蛮兵,还是胯下的白象,对此都毫无反应。
“嗨!”左手匕首插回腰间,丁奉奋力一跃,已是单手扒住了白象屁股上的甲片。
此时他不禁感谢“老东家”的馈赠,要不然这白象身上一点抓头都没有,还真拿它没办法。
丁奉拽着甲片借力一甩,身体灵巧的向上一荡,便翻上了白象的屁股。
普王刺土大惊,忙抽出腰刀,起身将大盾架在身前向丁奉冲去,欲将他顶翻下去。
谁知那丁奉见此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矮身下去,撑住象背的同时伸脚一拌……
“啊!”被大盾遮挡了视线的昆明王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便要跌落象背,腰带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
刀盾、还有肩膀上养的猴子全都掉了下去,普王刺土则被揪回了象背,一柄短刀抵在了他的咽喉,面前是丁奉略显疯狂的笑容:“死,还是降?”
普王刺土疯狂摇头,摆着手道:“不,降。”
“嗯?不降?”丁奉虎目一瞪,心道这还是块硬骨头,立刻竖起刀锋,在这鸟人肩头插了一刀。
“啊——!”昆明王眼泪都快下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死,降了」吗?
只可惜他的汉话实在不咋地,心急说的又快,倒是让丁奉误会了……
“死还是降?嗯?”丁奉再次低吼。
“不不不,降!”
噗!
“啊——!”
“死还是降!”
……
这边普王刺土被丁奉捅得死去活来,那边孟琰也被李二一枪刺下马来。
剩下的蛮兵彻底绝望了,纷纷俯身在地,弃械乞降。
只是先遭火畜阵与战象冲撞踩踏,又被红着眼要一雪前耻的汉军掩杀,原本孟家与昆明族合兵一处共七千余人的大军,此时还活着的只有不足一半了……
人与牲畜的死尸不分彼此,战场上烤肉的味道、骚臭味与血腥味混在一起,不断刺激着人的嗅觉神经。
大军开始打扫战场,刘禅则押着孟获与其他几位将领汇合。
“这是何人?”他指着李二押过来的人。
孟获意外的十分老实:“族弟孟琰。”
刘禅一皱眉:“雍闿呢?”
孟获忍不住朝地面吐了口唾沫:“呸!一开打就跑了。”
刘禅一愣,没想到雍闿别的本事没有,溜得可是够快的……高祖当年应该没偷偷和那雍齿的妻妾“联络感情”吧?
这雍闿咋还颇有高祖遗风呢?
收起大不敬的调侃想法,刘禅又看向归来的丁奉,却是一愣。
“你咋把此人捅成这样?”
这个头上插着羽毛的鸟人,此时双肩满是血窟窿,人已经昏过去了……
要不是看他胸膛还在起伏,刘禅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丁奉冷哼一声道:“这人宁死不降,被末将捅晕过去了。我念他是条汉子,便留了他一命。”
孟获闻言瞪大了眼睛,他与普王刺土相交多年,还不知道原来此人竟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
看来过去自己还小瞧这个贪酒好色的昆明王了……
丁奉一个人拿那头逃跑的白象没什么办法,未免节外生枝,便带着晕过去的昆明王回来了。
“丁将军作战神勇,奋不顾身,堪为我军楷模,战后自当论功行赏。”刘禅听完经过也不禁啧啧称奇。
这哥们是真不惜命啊。
【丁奉好感度+10】(60)
【丁奉好感度60,体质+10,暗器天赋+10×2,剑术天赋+8×2,刀法天赋+8×2,长兵天赋+5×2】
“谢太子!”
“可惜还是让那雍闿给逃了。”张翼叹气道。
上次雍闿就在他手里逃了,这次又没能抓住,他显得十分懊恼。
刘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伯恭放心,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如今他已无可战之兵,孤若所料不差,他应该会先往滇池,但以他这性子,必不敢拒城死守。
“他应该会携带钱粮家眷,弃城与滇池守军一起逃向交州。你领一军南下,于前往交州的必经之路设伏,必有所获。”
张翼连连点头,抱拳道:“末将领命!”
“其余人等,随孤进军滇池!”
“是!”众人皆是兴奋不已,益州郡至此大局已定,就快胜利了。
只有爨习一副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拱手道:“太子逢战必克,天命所归!”
“逢战必克,天命所归!”周围将领亦是同声高呼,随后渐渐扩散至汉军士卒,一波波声浪此起彼伏……
……
狼狈逃窜的雍闿,一路马不停蹄,等到天黑终于奔到了滇池城。
只是雍闿看着眼前的滇池城,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似乎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