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下午的太阳倒是不火热，只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偶尔有清新的风吹入小院子，让人心情愉悦，但是刘婵却并不这么想。

此时的她额头上，纤细的脖子上伏着晶莹的汗珠，微微喘气，脸颊泛起星星点点红晕。

“好，今天就到这了。出汗后记得保暖，别凉住了。”交代完，老头就窜到别处了。

待老头身影消失，刘婵也不顾是否扎屁股，直接坐在半石半土的地上。

“唉，这老头是怎么看着左边，知道右边的？”刘婵有些惊奇的感叹道。

练完剑法后，自己的骨头快散架了，臭老头怎么还是那么轻松！

这样想着，她直接顺势仰躺在地上，解开汗涔涔的衣袍，想要凉快一些。

“呀，姐姐，不能这样。”旁边传来小女孩的惊叫。

刘婵回头，是丫丫在后面。丫丫的脸有些烫烫的红，她赶紧捂住眼睛道，“姐姐，快拉上，快拉上，不能这样。”

刘婵有些无语，丫丫在慌什么？自己身上不是还有件红肚兜吗？又不是奔放暴露之人，她做事很懂得分寸的。

“慌什么，我不还有这个嘛。”刘婵扯着肚兜给她看。

“不，不……我只是怕……怕你着凉。”丫丫赶紧解释道。丫丫一边说着一边透过指甲缝瞄了一眼刘婵，顿时又羡慕又羞涩。

“我去给姐姐打水洗澡。”丫丫说完就急忙转身跑了。

刘婵有些无语，丫丫她是怎么了，都是女子至于跑掉？女人心她是一点都不明白。

呵，女人心，海底针。

洗完澡之后，小女孩妮妮递给了她一件简朴的襦裙，换掉了她一直穿着的袍和纶巾。又给了她一双小绣花鞋。

穿上襦裙的刘婵总算有种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的感觉，但那美好的容貌和匀称的身材却怎么也不像平常人家里的。但倒也无妨，西子也是一个浣纱女出身。

刘婵穿上走了走，虽然相比袍子，腿部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但是风吹动下半身时却带来了更多的凉意，这让她有点不舒服。

“丫丫呢，我还没及时感谢她呢。”刘婵开心的问道。

“丫丫妹妹出去玩了，让我来给姐姐洗衣。”妮妮说着，抱着刘婵换下来的衣服去洗衣池。

“嗯，告诉一下陈……爷爷，我出门一趟，不久便归。”

待刘婵走后，妮妮望四下没人，悄悄地拿起一件衣物，眼中难掩羡慕的神色。

明明比自己还矮一些，发育却那么的好，还有一张可人的小脸，还有那双裙子底下修长的双腿。

她把一件衣物举起来，妮妮透过阳光似乎看到了刘婵穿着它一边展示一边不好意思的忸怩的样子。

“这件红的，真真最可爱了。”她喃喃道。

……

刘婵绝对不会闲的去做无意义的事情，她去医馆看了一下女人。不过可惜的是女人仍然在沉睡，不过那日渐红润的脸色让刘婵有了些期待感。

临走之前，医工先生突然问刘婵想不想去和他一起去出诊，下午就可以回来。

刘婵思索了一番，断然拒绝。她可是说好了要做工的啊，她怎能言而无信？

虽然她暂时是没有什么事情。

“出诊的话，你可以早日把物什赎回来哦。”医工先生笑着道。

顿时刘婵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早日把剑赎回来。

“明日卯时启程，到医馆来，我等你。”

……

回到家里，刘婵有些沉默。老妇人问她，她也只是笑着道没什么。

这让老妇人有些不解，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夜间老妇人突然醒来，旁边老头鼾声如雷。

原来是老头子呼噜声太大给她吵醒了。老妇人心想。

暂时睡不着的她抬头望一片漆黑的四周，却透过窗户发现一点亮光。

那是厨房的方向……

老妇人有点悚然，难道有鬼魅夜晚钻进家门作乱？但是仅仅是恐惧了一刻。她就否定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思想。神鬼之事，自古以来都是虚的，必然是有人于后面装模作样，吓唬人罢了。

她持一盏蜡烛，轻轻推开房门向厨房走去，夜晚的沉云压住了星光，让其不向人间放出光明。阴风吹起她的衣角，使她冷的打了个寒颤。

老妇人走到门口，映着昏暗的烛光，她看清了那个在案台边上忙碌的娇小身影，还有那些个已经揉好的面团——有几个还是桃花形状的，估计是闲着捏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道，“娃，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突然发现有人的刘婵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我在和面哦。”她一边说一边做，“如果晚上和面，第二天会更软和的。”

“不。”老妇人否定了刘婵。

“你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她温和的说。

这话听的刘婵一惊，她回头，看见老妇人慈祥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她走到冒着火的炉灶旁，坐下来暖和暖和。

刘婵看到机会来了，赶忙跑过去一边轻轻的为她捶背，一边说道，“奶奶，我确有事。”

“医工先生明日问诊，让我与他同去，傍晚便回。这样我就可以早些赎回我的东西。”刘婵说着，偷偷观察老妇人的脸色。

“既然如此，你便与他同去吧！“

“多谢奶奶！”刘婵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你这娃娃啊……”

老妇人叹了口气，配上有点微妙的表情，让刘婵下意识的感觉这声叹气似乎代表了老妇人的失望，这让她的心也如同被石头砸了一下。有点沉重，有点痛。

“为何要做这种事……你可以不做的。”刘婵惊讶，但却对上了老妇人担忧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刘婵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许是良心的不安，也许是某种不清楚的原因。

“傻娃儿，总是为别人找想，早晚要出大祸的。”

老妇人的埋怨让刘婵沉默了，眼神也像被云挡住了的星星一般渐渐变的无光。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可是，我是女孩子。”

“你呀……不管男女都一样。”老妇人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灯盏准备回屋。

“早点睡觉，早点回家。”老妇人缓缓的叮嘱道，带着如同灰烬一般的火苗隐入夜色，却给刘婵带来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