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了后院,在后院门口,看到了一个青衣短衫打扮的小厮,他见沈秋明出来了,堆笑在脸上。
“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就在杨县令所在屋内,告诉她,我有一笔大买卖要和她商量商量。”
“得嘞,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找我们家老板。”
沈秋明带着张弦月走上二楼,来到原来的屋子,此时杨县令正和苏瑶,正和三四位妹妹喝花酒。
杨县令因为苏瑶在场,要显的拘谨一些,苏瑶不管这些。穿上男人衣裳,我谁也不认。面子什么的,那都不重要。
她摸着旁边姑娘的小手,色眯眯的说:“姑娘,我看你眉心发黑,近日可是有劫难临身。”
那小姑娘也非常配合,轻捂嘴巴,吃惊道:“是吗,还请大人明示,是什么劫难呐。”
苏瑶嘿嘿笑着。
“桃花劫。”
沈秋明没脸看,这什么……中年油腻大叔吗?坐下后,他看向杨县令。
杨县令略显尴尬。
“这……苏大人喝了两杯酒,就醉成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拦不住啊。沈大人,要不你劝劝?”
“劝什么,我今个高兴。谁也别劝,不然我跟你急。”
然后,就在旁边姑娘的侧脸上,波儿了一下,那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杨县令看的心痒痒。
但这些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即便是他也不会勉强,不然容易出事。大周女子多刚烈性子,即便勾栏女子,一不小心,也会弄巧成拙。
至于被苏瑶亲的那几位,自然也在就看出来了苏瑶并非男性,而是个貌美女子,不然也不会让苏瑶做出如此行径。
苏瑶一把抓住沈秋明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快?”
沈秋明尴尬,张弦月俏脸微红。
“好了,别说了。一会儿弦月跟我们回去,具体的事情,我回去以后跟你说,我们俩争取在三天之内,解决你的事情。”
苏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不就是想找个女人嘛,带回去就带回去喽,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接着和身边的两位漂亮姑娘互动,杨县令看的扼腕叹息,浪费可耻。
不一会儿,涵月楼老板走进屋内。她只是打量了一眼张弦月,就知道这姑娘还是个完璧之身。
“大人,玩的可高兴?”
沈秋明应和着点点头。
“还行,我看这姑娘不错。我带着这姑娘,多少钱。”
沈秋明既然敢问价,他就做好了吃霸王餐的准备,或者让杨县令先垫上。日后有钱了,肯定还,没钱,那就得辛苦杨县令。
老板愁眉不展,面带惋惜之色。实际上,她心里是高兴的。眼前的沈大人是什么人?那是能让县太爷称作大人的贵人,别说一个姑娘,就算这位大人让她亲自暖床,她也不会决绝。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风月场的老海鲜,她深知每一个钓鱼钩子的习性,以及各色饵料的咸淡。
“大人,弦月是我们风月楼的招牌,许多达官贵人挤破脑袋,都难见弦月一面。今天大人想要带走弦月,按照规矩,我是应该收一些银钱的,但是我看大人是真心喜欢弦月,只要大人日后对弦月好,我甘愿把弦月白送大人。”
沈秋明做戏做全套。
“那就多谢老板了,日后有事你可和杨县令商量。”
老板听闻此话,喜出望外,这句话什么意思。这对杨县令来说,那就是圣旨,他敢不听?从今之后,她在伊河县能横着走。
“那敢情好,多谢沈大人。”
“无妨。”
沈秋明又和老板闲聊了几句,便要带着苏瑶离开。苏瑶之前喝了两杯,在沈秋明他们来时,又喝了几杯,如今,醉的全身酥软。
她一把抓住旁边那个美人的姑娘。
“美人儿,你们俩叫个什么名啊。”
那红裙女子,温柔笑道:“奴家胭脂。”
旁边那个被苏瑶吻了好几下的女子,笑容腼腆。
“奴家翠茗。”
“下次来,还点你俩。”
沈秋明背着苏瑶,走出了涵月楼。
她趴在沈秋明的肩膀,醉醺醺的。
“为什么我以前喝的酒,没这么甜。”
“你以前喝酒,用灵力抑制,尝不出味道。”
“不懂。”
“你就跟明星体验生活一样,扯淡。”
“明星是个啥。”
“不知道。”
“你耍我……”
苏瑶睡去,沈秋明不再言语。
杨县令忽然出声询问:“大人,何谓明星?”
“老家的一种职业。”
四人上了马车,张弦月走上马车前,最后看了一眼涵月楼。她想起了在六岁的那个阴雨天。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只玉兔,她坐在一轮弯月的怀抱里,看着她,笑容恬淡。
次日一早,有个跛脚道士登门拜访。说是要收她为徒。当时他只有六岁,跛脚道士模样实在寒碜,她爹不信这道士是修行人士。
施舍了那道士一些银钱,撵走了他。但在他走的时候,跛脚道士扭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了一番很神秘的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濒临绝境,不要放弃。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日后若是大难临头,必有大福临身,切记。”
六岁的女孩儿,眼神茫然,她拉着张老爷的手,有点害怕。人,总是惧怕未来。
第二天早上,天降大雪,跛脚道士,冻死在了镇子东边的破旧土地庙。
那天,是十月初九。大雪来的快,傍晚降临,去也早,傍明褪去。可偏偏这么一场匆忙而至又匆匆离开的一场大雪,带走了那个跛脚道士。
……
回到伊河县衙,杨县令为张弦月安排了住处。
杨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杨县令就是一阵谩骂。
“你疯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咱家的这个坑还没抢到那个萝卜。你这怎么又带回来了一个坑,怎么,你负责填?”
杨县令汗颜。
“我哪有这个胆子,你可不要瞎说。这是人沈大人亲定的人。”
杨夫人长叹一声,一拳在了杨县令的胸口。
“我怎么找了一个你这么没用的男人。这么一个金龟婿,让人抢跑了。不到二十岁,从六品。你赔我?”
杨县令摸了摸后脑勺。
“这……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咱女儿给他当妾吧。”
杨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没良心的女儿已经去找张弦月了,心中更是痛心。这张弦月她怎呢会不认识,伊河县有名的才女,虽说进了青楼,但听说还是个雏子。
自家女儿和她认识,自然不意外,但她怎么没心没肺呢,你男人都被人抢了……
沈秋明背着苏瑶回到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阿姐,你赶紧醒一下酒,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伊河县。”
苏瑶上下眼皮在打架,她模模糊糊的看着沈秋明。
“去哪儿?”
“黑虎山,办完这件事,咱们就回去向掌司交差。”
苏瑶翻了个身,绣花鞋无所谓的蹬在床单上。
“我不去,办完这件事,回去以后还得办案,我在一念宗都没这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
沈秋明也没有强迫苏瑶。
苏瑶并没有用灵力抵御酒气,喝的醉醺醺的,晚上这样睡,明早肯定着凉。
沈秋明让小丫鬟照顾好苏瑶后,转身离开。
没办法,他不会飞,只能等着苏瑶酒醒后,才能前往黑虎山。
……
晚上。
杨允儿在张弦月房间里,谈了一下午,俩人曾是指教好友。但是自从张家落难之后,俩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杨允儿听闻此事后,曾一直询问自家父亲事情如何了。在听说张弦月身在青楼之后,央求着自家父亲,让他常去青楼,务必保护好张弦月的人身安全。
要不然,一个失势千金,能在青楼保多长时间的清白之身?
张弦月握着杨允儿的手:“多谢允儿妹妹帮我。”
“月姐姐莫要说这种见外的话,你我情同手足,不需说这种客气话。”
张弦月眼珠子一转,眯起眼眸。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妹妹钟情沈大人,要不然我帮妹妹一把,我青楼这些时日,学到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法子。”
张允儿耳朵根忽的一红。
“月姐姐休要听那些个下人胡说,全是我娘觉得此人钟意,我并没有……这种意思。不过是不到20岁的从六品,我日后可是要嫁状元郎的。”
张弦月捏了捏张允儿的小鼻子。
“我家允儿,天生的状元夫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