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天过去。
早上,专为外宾而立的五座宅院之一的归仁馆内。
刚起床的白发红瞳的妖族少女亲自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对齐穿到一半的白丝裤袜的袜尖,弄好之后站起身来一点一点往上提拉,最后手指勾住裤袜裤腰往上一提,人顺势一踮脚,把裤袜拉平拉紧。
这时,咚咚敲门声传来,跟着一个女声,“主上,是我。”
“进。”白发红瞳少女回应。
一个黑布蒙着眼睛的女人进来,递来一张纸,“主上,这是考生名单。”
白发红瞳少女接过名单,“云知,辛苦你了。”
“不辛苦。”蒙眼女人声音淡漠。
白发红瞳少女看着名单,阴阳怪气起来,“哦哟,四神都有,我这巡御使要享大福啊。”
蒙眼女人默不作声,以她这位主上的狡猾,到底是谁要享大福,那真说不准。
白发红瞳手往上一抹,变成黑发黑眼,“先不管这些了,出去吃饭,等任职文书下来就可就不能白吃白喝了。”说着,取来纱帘帽戴上,走出房间,黑布蒙眼的女人也随之消失。
同一时间,青川侯侯府内。
西门庄正在喝着富含各种中药材的咸香牛肉汤药,牛肉作为药引子,量很足。
一周后,他就将参加荐考,考过了,便会直接被录用,担当副巡御使,然后和正牌巡御使一同被派去某个地方查访。
和他一起考的还有四个人,正常来说,其他考生都是做做样子来陪跑的,但西门庄前不久打了七皇子看好的人。
七皇子是瞄准那个位置的人,不会蠢到什么都看不懂,硬是跟西门庄过不去,但要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下面的人对他有看法,所以,他肯定得做点什么。
现烙的大饼刚端过来,爹来了。
“自己看。”西门崇把另外四名考生的名单递给他。
西门庄一边喝汤吃饼一边看,不禁笑了,“哈,有意思,四神齐了。”
除他之外四个考生,四种不同正法,明显故意安排给他添堵的。
所谓四神,即武神“元侯克”,变神“御术极”,祭神“行巫忌”和艺神“织氏绘”。
四人本是上古传说时代,辅佐圣王开创盛世的四大功臣,如果那带有过多神话色彩的历史靠谱的话,那么这四人应该是早期的修真者。
四人死后成神,不过香火一直不旺,到了后来更是非常边缘化的神明。
六百多年前,修真之法取得突破性进展,眼看着就将迈入一个真正的人定胜天的辉煌时代,那时候,很多修真者对于广泛信仰的那些神都不当回事,甚至认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就更别说四神这种边缘小神了。
当时,使用四神法术的人根本不入流。
谁也没想到一场天地异变,数以百万计的人直接变成了妖,其中不乏名流权贵,搞得天下大乱。而原本罕见的妖,鬼也变多了,更是出现了过去从未出现的魔与怪。
几百年过去,妖和人已经是共存状态,齐国不乏做官的妖,不过大多数都是土官。
魔是能杀必杀,鬼是看情况。
经过几百年的大浪淘沙,最能克制妖魔鬼怪的四神正法理所当然就成了四大正法。
这些或是直接写在史书上的,或是西门庄自己的见解。
说回正法,武神不必多说,主打一个打。
变神代表机变,要掌握其正法,要足够聪明机敏。其对应的正法所能制造的心象灵器是傀儡,傀儡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甚至存在能作为一层皮囊完美包裹自身的特殊傀儡,让人整个变样。
变神神选战斗力不差,但普遍更喜欢用计谋,不少人都说所谓变神,其实是骗神。
祭神代表健康,四神中最没有门槛的一个,懂医术最好,不懂也行。其对应正法能够制造的心象灵器是丹药,有各种功效,也包括毒。
相对而言,祭神是风评最好的,其神选也是最多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医生。
艺神代表风雅,和其他三神不同,是女性形象,要去她那里应选,必须玩艺术,懂风雅。其正法是制造各种艺术作品,是最难以归类定义的一个,之前西门庄亲爹给他的那种丝袜就是掌握了艺神正法的人制作一种艺术品。
艺神神选数量是最少的,也是战斗力最弱的。
但总归,四个掌握正法的人都不好相与。
西门崇坐下来,开口道,“七皇子还算克制,只是塞了两个人,没做多余的事。”
西门庄毫不意外,“我不过是今上的一步闲棋,这点小事他要是都忍不了,非把事情弄大的话,也不配去瞄准那个位子。”
“不错。”西门崇肯定道,“但别大意。”
这场特殊考试,文武都要考。
文试其实不用担心,老二经学虽然不咋样,但那是相对于能在科举一道上一路过关斩将成为天子门生的卷王来说不咋样,比起一般人来说,那还是强多了。
何况这场特殊考试的文试部分不像是科举,它是打分的,之后和武试的得分一起算。
他家老二不至于被拉开差距。
反而是武试可能出状况,毕竟不是直接比武功高低,而是看不同项目的得分。
西门庄只是一笑,“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我没考中,那就这场考试肯定不公正。”
西门崇给气笑了,“你小子可真是,尚书都没你口气大。”
“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我中,那就举报他们作弊,到时候拉他们进刑部大堂,有父亲大人你这个刑部侍郎在,他们还能不承认作弊?”西门庄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西门崇眉头一拧,“你把你爹当什么人了?”
见老爹如此,西门庄这个大孝子不由得语重心长起来,“爹,那一位想我当这个官,而我又是你儿子,你这么做,那就是又忠又孝啊,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忠孝两全?你老人家一次性达成这个成就,岂不美哉?”
“我总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西门崇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父亲多虑了。”西门庄赶紧说道。
西门崇看着儿子,“反正,我只会替你主持公道。”
“唉,这就是你到现在只是侍郎的原因。”西门庄打趣了自家老爹一句。
西门崇眼睛一蹬,“我只是资历不够,懂不懂?”
“懂,懂。”西门庄连忙表示,跟着便闷头吃“药”,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