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提斯此时疲惫不已，朔夜能看出来。即使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现在看来也已经快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没能成就瓦史托德，那就死得更合适一点吧，至少是要配得上自己的死法。死在这个死神的手里，死在战斗中，诺克提斯这样想着。

明明已是强弩之末，诺克提斯的眼睛却越发明亮，动作也更肆意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奋力拼杀着。

剩余的力量再次被挤压，诺克提斯的速度暴涨，朔夜也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哗。”

突然在朔夜面前出现，诺克提斯的爪带走了朔夜腰腹间的一大块血肉，鲜血四溅。

但意志总是有极限的。

朔夜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抓到你了。”

朔夜向前扑去，用左手压制着诺克提斯，右手握着斩魄刀。

“嘶！”

朔夜的刀贯穿了诺克提斯的身体，半始解的斩魄刀开始变幻着自己的形态，幽蓝色的火焰再度现身。

朔夜的斩魄刀猛地在诺克提斯体内爆发出火焰，将诺克提斯身体全部覆盖起来。从身体内部开始的燃烧，虽是无声无息，却让诺克提斯痛不欲生。

诺克提斯吐出一大口鲜血，本就伤势严重的他，现在又被重创，被朔夜的火焰，不断削弱着灵压。

战斗到现在基本已经分出胜负了，但诺克提斯依然没有停下，他继续抓向正在压制他的朔夜。

还不够啊，动起来啊。诺克提斯在心底怒吼着。

“啊——”

诺克提斯睁大的双眼中，竟是流出了鲜血。原本早已快要干涸的身体之中，此刻又涌现出了力量。

诺克提斯后腿猛地发力，将地面震碎，这是为了能给自己前腿用力的空间。

在这般困境中，诺克提斯的斗志竟还没有失去，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出朔夜的钳制，拼命地想要在这场战斗中。

表现出自己应该有的水平，为了能让自己的对手，永远地记住自己。

只不过。

“破道之三十二，黄火闪。”

朔夜在近距离，正对着诺克提斯的头释放了鬼道，毫不留情，没有给他继续挣扎的机会。

诺克提斯头颅的上半部分，就这样被朔夜轰掉了小半，他的举动或许只是徒劳。

诺克提斯在战斗中完善了自我意识，又一度失去了战斗的目的，浑浑噩噩，最后终于醒过来了。

似乎，风华正茂真的是人生中很短的一个阶段，人生大部分都是衰老和逐渐衰老，诺克提斯在自己最后的一天中，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永不落地的飞鸟，只有在将死的时候，才会停止振动自己的双翅。

还不够啊，我不止这种程度。诺克提斯无声地怒吼着。

虚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即使缺少了一部分的头颅，依旧能够继续行动。

被朔夜压制住的诺克提斯将自己的前爪，再度向着朔夜攻去。

只是那动作，无比的缓慢，就算是没有经受过训练的预备役死神，也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去。

朔夜读懂了此时的空气，便没有闪躲，主动被诺克提斯抓中。

只是那爪子上的力道，太过于轻了，甚至都无法划开朔夜的皮肤。

随后，诺克提斯在碰到朔夜之后，就心满意足地倒下了。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瘫软在地面上，连站立都做不到。

诺克提斯看起来像是死了，实际上也差不多，这种伤势已经离死不远了。只有不时起伏的胸口，证明着诺克提斯还活着。

朔夜见诺克提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就准备将插入他身体的斩魄刀拔出，去收拾战场上自己所留下的战斗痕迹。

这么大的声势肯定早就被十二番队的那帮变态发现了，不打扫干净可不行。

毕竟自己的能力现在还是得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不用做得如何细致，只需要全部烧一遍就好了，将所有残留下来的灵压以及灵子，全部烧却。

只要没有信息，就算是十二番队里最变态的那人，也无法分析战场上具体的情况。

唯一会暴露的，就只有灵子的异常消失这一点。

而至于这点，只需要全部推在诺克提斯，以及之前的那两头虚上就好。毕竟是虚嘛，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都会有。

而且自己也早就和浮竹队长打好招呼了，这样的话，得知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他也会帮着朔夜遮掩一二。

“滋！”

利爪与刀摩擦，产生了火花，朔夜的动作被还没死去的诺克提斯打断了。

诺克提斯用自己的前爪阻止了朔夜拔出斩魄刀的举动，他口中流着鲜血，极为艰难，满是痛苦地说道。

“死神，咳啊，你知道吗？最完美的战斗，是要将败者彻底吞噬掉的。”

“将败者作为自己的养分，再往更高处前进，你的能力和虚很像。”

“很久以前，我一直朝着成为瓦史托德的目标去奋斗，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我没有那个资质。”

“我想成为你的一部分，去见识更高的天空。”

之前那两头虚留下的残骸，在刚刚朔夜与诺克提斯的战斗中，早已被朔夜的火焰烧尽，没有留下任何的残留。

至于诺克提斯，朔夜在激战一番过后，反倒是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将诺克提斯当作燃料。

朔夜只是打算将他净化之后，送往尸魂界，这也算是符合死神的职责。

死神对每个灵魂都必须公平，只想帮助自己所触及到的，所看到的灵魂，全凭自己的意愿行事是绝对不行的。

虚也是同样，虚也是需要同等对待的灵魂。

虽然虚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只是邪恶的，并且可能残害了其他的灵魂或人类。

但合格的死神并不会因为其生后堕落而犯下的过错而惩戒他们，仍然会用斩魄刀击穿虚的头部，使其净化并升天。

不过，既然诺克提斯这样说了，朔夜也不好拒绝，“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我不会反对。”

诺克提斯声音愈发微弱，“那当然了，快点动手吧。”

朔夜面对着眼前的敌人，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以对，他准备着发动自己的能力，送眼前的敌人最后一程。

快要死去的诺克提斯，此刻强打起精神，气势凶横。他对着准备动手的朔夜，大吼着说道，“死神，我是个强敌吧！”

朔夜看着身体已经不成样子的诺克提斯，抿了抿嘴，也大声回复道，“那当然了，你是我遇见最棘手的敌人了。”

这并非是谎言，朔夜从来到尸魂界之后，真正和自己打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诺克提斯了。

诺克提斯听到了朔夜对自己的认可，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

“....”

诺克提斯的笑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可以背后偷袭的，就不要正面交锋。

可以欺诈暗算的，就不必光明磊落。

有条件多打少的，就不要单打独斗。

这是朔夜一直信奉的战斗理念，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不爽快，和自己真正想要的完全是两码事。

朔夜看着诺克提斯的尸体，叹了一声，然后就握着自己插在诺克提斯身体里的斩魄刀，将幽蓝色的火焰尽数释放出来。

朔夜将诺克提斯吸收完之后，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火焰，而是将附近的一切都烧了一遍。

在彻底抹除干净所有的痕迹之后，朔夜才将火焰尽数收回。

吃饱了。

这是身体对朔夜的回答，战斗中消耗掉的灵压，现在已经恢复了，甚至要比正常状态下还要强上许多。

但这只是暂时的增幅，正如食物一般，可以给身体提供运转的能量，但只有被身体彻底消化吸收的那部分灵压，才是朔夜真正的成长。

朔夜将自己恢复的灵压，尽数灌入手中的斩魄刀，只保留着一部分。毕竟在大战之后，自己要是还是一副灵压充盈的样子，那可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任谁看了，都会生起怀疑的心思。

朔夜伤势也不轻，为了节省力气，就走了几步路，找了个没有遭受过多破坏的地面躺下。

朔夜在街边半躺着，然后就掏出了传令神机，向十三番队发去了求援的灵打讯息。

朔夜打算着接下来该怎么糊弄过去。

先解决尸魂界那边的麻烦吧，擅离职守可是个不轻的罪名。

就说是发现了虚的踪迹，一路追查过来，然后就打起来了，中间说得模糊一点好了。

这本来就是驻守死神的职责，再加上我也是第一次执行驻守任务，本来就算是新人。应该不会对我进行过重的惩罚，顶多就是口头教育几句。

在等待十三番队的救援时，朔夜想起了远离战场的寺本源太郎，既然朔夜已经解决了威胁更大的敌人，那么现在就轮到他了。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能够不知不觉地引导别人的意志，这能力实在过于危险了。

得想个妥当的办法，处理一下才是。不过，不能把这个事汇报上去。

就在这时，空中一道门户打开。

数位身着死霸装的死神，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朔夜的老熟人，可城丸秀朝。

可城丸秀朝急切地向着朔夜询问，“朔夜，你没事吧。”

朔夜震惊地看着他们一行人，“这么快吗？明明我才刚刚发的求援信号。”

可城丸秀朝摆了摆手，“技术开发局那边侦测到了现世出现了异常灵子波动，然后发现你擅自离开了辖区，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队内。现在只有我有空闲的时间，所以只能我来了。”

朔夜内心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熟人，比较好说话，“擅离职守这点，我也是有自己原因的。”

“真是辛苦你了，朔夜。”可城丸秀朝来到朔夜的面前，查看了朔夜的伤势之后，才表现出了惊讶，“技术开发局的消息里，说是有灵压超越副队长级别的虚，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击败这样的敌人。”

“真是的，把我这个前辈远远地甩开了。”

“这个嘛，其实是有点取巧了...”朔夜眨了眨眼睛，向可城丸秀朝传递了某种信号。

朔夜不想让自己真正实力暴露出来，展示最低限度的实力就可以了，也就是一个始解能力较为特殊的死神。

可城丸秀朝果然中了朔夜的诡计，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移了话题，“那就不说这个了，至于你擅自离开辖区的事，其实也不用太过于在意。”

“只是十二番队那边还不知道，你已经是二十席了，才会理解成擅自离开的。浮竹队长本来就是让你在现世，兼顾着能照顾一下我们番队的驻守死神，所以这不算擅离职守。”

“所以这点，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毕竟空座町也是我们十三番队负责的驻守区域，席官来帮助同番队的驻守死神，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有个靠谱的队长，果然就不用再去考虑这些事了，朔夜在心里感叹道。

“不过，你伤势挺严重的，还是去四番队治疗一下吧。”可城丸秀朝说完，示意背后的队员，将朔夜抬上担架。

“不用了六席，我自己会回道。已经是将自己的责任抛在身后了，若是这段时间内，我的辖区出现了任何问题，那就再也不能原谅自己了。”朔夜谢绝了可城丸秀朝的好意，并给出了十分合理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早就让人去代替你了，不用担心其他的事，现在就安安心心去四番队接受治疗吧。”可城丸秀朝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恰当。

朔夜此时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能选择听从可城丸秀朝的决定，“那好吧。”

“那就麻烦你们了。”可城丸秀朝对着身后的死神，和善地说道，没有一点高位席官的架子。

“嗨，一点都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朔夜大人是我等的目标，是拥有才能之人。能为朔夜大人做事，是我等的荣幸。”两人异口同声地，对着可城丸秀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