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提乌斯想的是痛斥暗黑天使们不道德的行为，他看见赫尔曼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发泄口。

终于有人能听他讲一讲内心的牢骚了，阿根提乌斯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平日里作为战团长，阿根提乌斯必须要严肃示人，他很难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透露给自己的战士们。

现在有一个看似与他平级，甚至是实际级别比他更高的赫尔曼平心静气地站在他面前，耐心着听着他大吐苦水。

赫尔曼则是实打实的心口不一，他一面安慰着阿根提乌斯，劝他不要太生气，灰骑士这不是来帮助他们了吗？

然后他也劝对方看开一点，也许暗黑天使们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哼，他们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是一群怯战的懦夫罢了！”

阿根提乌斯对黑天使们不屑一顾。

赫尔曼只是微笑，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实在是感慨于银色颅骨的运气真是不错，没有追上去找暗黑天使们刨根问底。

如果银色颅骨的战士们真的顺藤摸瓜，发现了堕天使的踪迹，那等待他们的就可能不是得到暗黑天使们背弃誓约那样简单了。

毕竟为了守护秘密，黑天使们也不是没干过攻击帝国友军的事情。

莱恩的子嗣甚至为了保守他们的秘密愿意攻击其他的星际战士战团。

双方在谈话的时候都默契的没有体灰骑士扩军的事情。

阿根提乌斯能在这个风雨飘渺的36个千年中当上银色颅骨的战团长，自然不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事实上，作为基里曼的子嗣，他深知灰骑士不是他看见的第一个偷偷扩军的战团，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即使是基里曼的子嗣，他对这种事情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根提乌斯完全不否认这些扩军战团们的忠诚。

相应的，赫尔曼也没有过多的朝战团长解释扩军的原因。

起码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母团是极限战士的战团都理解不了扩军战团的行为。

在他们的基因之父回归之前，他们永远都会是最遵守《阿斯塔特圣典》的信徒。

赫尔曼就率领着身后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朝贝塔-加尔蒙Ⅱ上那座城市走过去。

沃多斯提醒他，假设围墙里面的城市真的收到了亚空间的影响，那应该有两种情况：

一、里面已经被亚空间的邪神腐蚀了，现在它表面的平静只是为了吸引他们这些增援部队进入。

二、银色颅骨第四连的战士们并没有牺牲，他们遇到了一些情况，无法将消息及时传出来。

那么城市内召唤恶魔的仪式可能没有成功，或者还不满足条件，这个条件甚至还得依靠赫尔曼他们去触发。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灰骑士们都不需要任何遮遮掩掩。

如果城市里真的有隐秘的敌人没有现身，那他们一直都处在明处，被敌人们用恶意的眼光注视着。

赫尔曼在距离城市围墙一公里处打量起来，随着脚步的迫近，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楚。

虽然整个贝塔-加尔蒙Ⅱ上的生态都已经被荷鲁斯之乱时双方的炮火摧毁殆尽了，但是几千年后大部分区域都有生态渐渐复苏的迹象。

可越靠近围墙，贝塔-加尔蒙Ⅱ的地面上就越没有任何植物。

无论是树木，还是任何野花，甚至是最稀疏的杂草都没有在周边生长。

赫尔曼戴上自己的动力头套，他这样惜命的人早早就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

一戴上动力头套，眼前的数据分析系统就向他证实了地表温度的不友好。

黄沙滚滚的随意肆虐，满地的烟尘都被干燥的风吹动起来。

由于贝塔-加尔蒙Ⅱ上水源稀少，整个地表就连风都是热的。

这个星球的太阳如同一枚熟透的水果般低垂于天空。

在阳光毒辣光芒的炙烤下，城市周围的几块盐碱地甚至熠熠闪亮。

即便如此，赫尔曼还是把手触碰到了城墙的表面。

奇怪的是，搭建成城墙的一块块岩石却是触手冰寒、平滑润泽的。

它们就像是从漆黑深海里刚刚打捞出来的那样冰冷、寒凉。

不知道为什么，赫尔曼甚至还能从岩石上感受到时间的伟力。

他仿佛觉得每一块岩石都静静地伫立在这里，有的岩石甚至在悄悄地向他诉说比人类更古老的往事。

果然有古怪，这座神秘的城市似乎总能与外来者共情。

赫尔曼能感觉得出，阳光格外抵触城墙光滑的表面，阳光好似避着城墙在闪耀。

因此当赫尔曼一马当先走进城墙大门的时候，低陷的护城河和深邃的门洞都颇为幽暗阴冷。

灰骑士每一名进城的战士们都能感受得到这股清冷，就好像围墙地下埋着一口被冰冻的泉眼。

冻泉冰冷的寒气通过某种仪式，或者借助某种手段缓缓上升，一步步渗透到了岩石里面。

赫尔曼在平日里教导灰骑士不要循规蹈矩，他立刻让两名灰骑士带了几名城市居民过来。

他直接抽出枪夹里的爆弹枪，上膛、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他把枪口顶在了居民的脑门上，甚至还让枪口在几人面前来回晃悠：

“我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如果你们不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我会冲你们的脑袋上开上一枪。

不要担心你们会不会死透，比如挨完一枪没有死这种痛苦情况发生。

我保证你们在被爆头之后，你们可爱的小脑袋一定能开出一朵血红色的大丽花出来。

听懂了吗？”

赫尔曼在说话的时候与沃多斯对视了一眼，这几个居民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不要说普通的人类了，就连受过训练的凡人士兵被一群阿斯塔特围着，并用爆弹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士兵们也会感受到害怕。

可是眼前的几个居民，他们就像是没看见这些超人战士一般。

或者说是，他们看见了，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几个人只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随着赫尔曼一句句话被说出来，他们的表情越来越空洞。

到最后，赫尔曼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几个人正在瞬间被抽取灵魂。

几个居民的眼神变得呆滞，肢体僵硬起来，五官扭曲成一个很抽象的状态。

赫尔曼和沃多斯已经加深了自己的判断，他们不用犹豫就能得出结论：

这股气息属于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