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小只怎么说,许多年就是没告诉她们。
“哼,三叔你不说就算了,我们问三婶去。”
小家伙们也不傻,见撒娇也没用,生气地哼哼一声,就跑去厨房那边问秦淮茹了。
后者温柔微笑,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下子,三小只彻底傻眼了。
“那我不走了,哼哼,我就不信了,三叔会一直不告诉我。”
“对,我也不走了,三婶我来帮你添柴。”
三个小赖皮,蹲守在厨房里,不乐意挪窝了。
虽然是很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就是玩闹。
许多年刚才没说,那是因为卫生间这边,小窗户没关,外面都能听得到呢。
他都能听到洗衣槽那边传来的声音,他的声音传到外面,也很正常。
制作烧麦和米酒这样的事情,还是隐蔽进行好一点,没必要传得沸沸扬扬的。
六毛钱一斤的白酒喝不起,米酒总可以了吧?
忙活好之后,等糯米蒸熟了,许多年吩咐三小只,去把门窗都关好。
今天先制作烧麦,酿制糯米酒的事,还需要等明天早上才行。
因为糯米酒需要提前把糯米泡一个晚上,第二天蒸熟了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工作。
烧麦的制作倒是简单,不需要提前浸泡糯米,蒸熟也是一样的。
面团早已经醒好了,配菜辅料不多,香菇肉末土豆胡萝卜切丁炒熟备用。
然后倒入蒸好的糯米,放在簸箕上搅拌均匀。
接着捏面团,然后用擀面杖擀成小面皮。
“三叔,我来擀面,我会!”
许晓倩眼睛瞪大,伸手要拿擀面杖。
“你真的可以吗?”
虽然是在问她,但许多年还是把擀面杖递给她。
她也不废话,接过擀面杖就开始干活了。
还询问他要多薄的面皮,很专业的样子。
但真只是样子货,擀出来的面皮,一言难尽。
见大家都在笑她,许晓倩自己也脸红了,解释道:
“我还是初学者嘛,不熟练不是很正常的吗?”
哈哈!
这個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许舞梅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进来。
“三叔,开门么?”
许卫东这个小家伙顿时看向他三叔,迟疑着问道。
“还用问吗?去开门呀。”
“哦!”
小家伙哦了一下,屁颠屁颠儿跑去开门了。
小梅进来之后,看到大家在制作美食,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进来。
擀面的活儿交给了她,十三岁的许舞梅,是个擀面高手。
因为年轻嘛,学习能力强,加上每次家里需要擀面的时候,她都抢着来。
接下来就是用面皮把糯米饭给包起来了,这一步挺简单的。
靠糯米的粘性,挤在一块,简单得很。
由许多年指导,三小只很快也学会了,跟着制作了不少,就是外观上差了很多。
秦淮茹心灵手巧,一看就会,而且捏得很好看,也很均匀。
制作好之后,再上锅蒸熟,很快就可以吃了。
封锁了门窗,香味也被锁在屋里了。
很快,烧麦熟了之后,三小只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了。
“急啥?很烫的,先放凉一会儿。”
许多年好笑地拍掉想要偷袭的小手,然后先夹了一些出来。
放在饭盒里,用盖子盖住,再放进篮子里,又盖住,这才让许舞梅帮忙拿去给前院。
“慢点走啊,别摔倒了。”
“三哥你放心吧,我走路稳得很。”
小梅提着篮子出门去了,她一走,许卫东马上关门。
因为三叔说了,不要让香味散出去外面。
听三叔的话,可以吃好吃的。
许舞梅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路过穿堂屋的时候,被鬼鬼祟祟的许大茂撞倒在地了。
“鬼啊!”
穿堂屋本来就黑,没有灯光。
加上许大茂做贼心虚,不小心就把小梅给撞倒了。
他想要去制止尖叫声中的小梅,可没想到她尖叫得更加响亮了。
刺耳的声音,带着超高的分贝,把四合院的邻居全都给喊了出来。
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吃饭聊天。
听到声音,全跑出来了。
许大茂一看,顿时顾不上小梅,脚底抹油就想溜之大吉。
可是,前院和中院两个方向,都有人,他根本跑不了。
很快,大家都把穿堂屋的两头给包围了。
借助煤油灯的亮光,很快就看清楚了情况。
此时的许多年,挤开人群,来到最前面。
把小梅扶了起来,好笑地安慰她道:
“哪有鬼啊?别捂着眼睛了,大家都看着呢。”
听到是她三哥的声音,许舞梅这才睁开眼。
果然,被大家盯着看,她顿时害羞地继续捂脸,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许多年没有继续搭理她,而是捡起篮子,看向尴尬站着的许大茂道:
“我说许大茂你不当电影放映员了,该当演员了是吧?大晚上穿白衣服出来吓唬人?你还兼职当白无常么?”
哈哈!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大笑,其实刚才大家也吓了一跳,以为真的遇到鬼了呢。
建国后不许有鬼,许大茂也不行!
更别说什么白无常了。
“我就是出来走走,散散步而已,穿白衣服怎么了?犯法了?”
许大茂给自己辩解道。
虽然心虚,但也得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呵呵,你吓着我妹妹了你还这么嚣张?”许多年冷笑了一下。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道个歉就过去了,但许大茂这副嘴脸,实在是让他生气。
看了一眼,被周红梅护着的小梅,许多年接着道:
“许大茂,你自己说说,这事儿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她不是没事嘛……”许大茂在装傻,却被许多年打断道:
“你说没事?那行,以后每天晚上我也吓吓你,希望你也没事,成不?”
噶!
偶尔被下一次,许大茂当然不会介意了。
但是每天晚上都被吓虎,那还睡不睡觉了?
“那肯定不行啊,我只是吓虎她一次而已,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不行啊?”
许多年懒得跟对方废话了,继续道:
“赶紧给我妹妹道歉,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做错事不道歉就算了,还在狡辩?你连小孩都不如!”
再次被怼的许大茂,只好向许舞梅道歉。
道歉之后,他就想溜,邻居们却不让他走,大家想知道他为什么穿成这样出来溜达?
可是许大茂才不想留下来呢,更不想解释。
他敢说这是因为他最近在追一个漂亮女同志,是一位志向成为演员的女人么?
那个女同志是很漂亮,而且不贪他的钱财,只是让他多学习。
并且女同志说了,他胆量太小,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锻炼胆量最好的办法,就是突破自己。
于是,许大茂才搞了这么一出。
如果他坦白交代的话,肯定要被邻居们笑话死的。
邻居们拦了一会儿,没拦住,被恼羞成怒的许大茂突围逃走了。
前院老许家的餐厅,许多年把篮子打开:
“小梅,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都让你小心点,你都大大咧咧的,没吓着吧?”
坐在凳子上的许舞梅,拿着烧麦吃着,哼哼唧唧地想要说话,压根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范招娣两眼发光地看着饭盒里的烧麦,询问许多年这是什么?闻着很香。
烧麦嘛,放了那么多辅料,还有调味料,倒也不是特别香。
毕竟在炒香菇等配菜时,香味就散了不少。
但好吃才是真的。
“这就是烧麦啊,我以前听人说过,但都没有吃过.....”
周红梅满脸惊叹,拿了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浓郁的美味在口腔中炸开,味蕾接收信号传递给到大脑。
这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早在明清时期,烧麦作为一种街边小吃,就已经开始在京城地区流行开来了。
后来传到南方地区,直接登上了大雅之堂。
很多文人名士,以食用烧麦为荣,认为这是“上流”社会才能享用的美味。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烧麦不仅越来越普及,还越来越精细化。
在不同的地方,烧麦也有了不同的特点。
比如杭州以牛肉烧麦为主,山东则喜欢吃羊肉烧麦,苏州的招牌是三鲜烧麦。
虽然烧麦被很多人喜爱,但在五十年代,一般人还真没怎么品尝过。
物资过于匮乏,导致大家连吃饱都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花钱去吃烧麦呢?
至于制作烧麦,那更困难了。
因为购买制作烧麦的食材太难了,也很贵。
其他不说,光是糯米票就很难获得。
相比之下,购买大米的粮票还更容易获得,然而糯米票可是非常难得的。
为什么?
要知道,大米在京城的各个粮油店、供销社等都能找到,唯独糯米,不仅量少,而且极为难寻。
只有百货商店和几个大的粮油店才有,加上糯米票也很难获得,所以光是买到糯米就已经挡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更别说还需要购买配菜里的猪肉,还都是瘦肉居多,大家更舍不得了。
“那你们更要多吃一点了。”
许多年笑呵呵地说道,看了老许和二哥一眼,接着对小梅道:
“我先回去了,小梅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去中院?”
“三哥,我跟你回去。”
她不想自己回去了,生怕再被吓到。
等两兄妹回到客厅的时候,三小只还没开吃,显然刚才也凑热闹去了。
不过,她们乖巧地坐着,眼珠子盯着桌上的烧麦,都快流口水了。
看到她们三叔和小姑进来,她们连忙起身,急匆匆地拉着许多年坐下来。
“三叔你快点吃。”
“这么有礼貌了?没偷吃?”
“没有,不信你问三婶?”
秦淮茹温柔一笑,摇了摇头,“她们说要等三叔回来才可以吃。”
“行啊,既然那么有礼貌,那么我允许你们多吃一点。”
许多年很高兴,听到他的话,三小只更开心了。
有了烧麦,大家对晚饭已经不太感兴趣了,只不过,烧麦的量并不多,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被干完了。
最后还得吃晚饭,要不然不抗饿。
没有油水的年代,饭量自然是非常大的。
当然了,没人可以天天吃四五个馒头,因为这个年代的馒头,真的很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许多年还没起床呢,秦淮茹就已经起床下楼开始忙活了。
最近因为苟着,所以他的起床时间推移了。
然而,秦淮茹却是睡够了,加上今天还需要酿酒,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烧火,把糯米给蒸上了。
等许多年从外面跑步回来,糯米已经蒸熟了。
按照他的指导,秦淮茹把糯米放到旁边稍微冷却一下,同时准备其他。
等差不多之后,许多年来帮忙,把糯米倒在洗干净的竹子编织的簸箕上面摊开。
接着把碾碎成粉末状的酒曲洒在糯米上,接着搅拌均匀。
然后把糯米饭装进昨晚洗干净的大杠里,压紧实,中间挖一个到缸底的圆洞,密封起来,发酵三天。
所谓的密封,自然是用稻草、破棉被这些一起了。
整个操作过程,许多年都很熟练,让秦淮茹很是怀疑,他是不是做过很多次了?
那是肯定的了,因为上辈子他母亲做过很多次,等他长大之后,也偶尔酿几次。
虽然后来生活改善了,想喝米酒或者甜酒糟,外面都有可以买到。
但他还是喜欢自己做,只有这样才喝得放心。
糯米酒的度数不高,一般都是七八度左右。
许多年不爱喝啤酒这些,唯独喜欢糯米酒,但也喝得不多。
弄好这一切之后,跟秦淮茹吃过早餐,许多年便去上班了。
轧钢厂,公共厕所里,许树根蹲厕所已经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可就是拉不下来,明明很有感觉,但死活出不来。
此时的厕所外面,陈世杰找了过来。
“老许,你是不是掉厕所里面了?都半小时了还没见到人影,怎么回事啊?”
这年代可没有带薪拉屎的说法,但是蹲坑蹲半小时,也让车间主任有理由怀疑,老许是不是在偷懒。
至于说老许掉厕所里面,纯粹就是调侃。
“主任,莪真的在拉屎,要不你进来看看,我老许可不是偷懒的人......”
厕所里的老许,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作为轧钢厂的二级工人,他也是矜矜业业地工作了好几年。
虽然不是很聪明,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才二级工人,但他很勤快,干活效率还算可以。
但是最近这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跟他作对。
明明他很努力了,吃奶的劲都使完了,但肚子里的粪便就是不愿意离开他。
再这么搞下去,他的名声怕是要晚年不保。
“我是相信你不会的偷懒的,可你也太过分了吧?”
陈世杰也无奈啊,以前的老许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跑来公厕这边,而且一蹲就是半小时以上。
车间里,都有人传八卦了。
再这么搞下去,大家有样学样可怎么办?
“你今天已经来厕所两次了吧?这才一个上午,你就在厕所里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你还工不工作了?”
轧钢厂公私合营之后,厂里的工人就变成了铁饭碗,想要辞退一名工人,那是极为艰难的。
然而,像老许这样的工作作风,上面领导知道了,铁定会收拾老许的。
因此不管如何,陈世杰认为,老许差不多就可以了。
只要老许恢复正常,他陈世杰可以既往不咎。
毕竟老许在第一车间矜矜业业这么多年,他陈世杰还是清楚的。
“主任,真不是我不愿意回去工作,这厕所有多臭,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树根老脸憋得通红,大声解释道:
“我实在是拉不下来啊,我......”
他都快急死了,真的好痛苦!
虽然公共厕所里每三天都有挑粪工人来处理,但是轧钢厂人多啊,粪坑很快就有货了。
所以,臭味熏天,还真不是说说的。
那么臭的地方,谁乐意待里面啊?
陈世杰也是无语了,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上午他就进去过一次了,老许确实在蹲坑。
就算要偷懒,也是找个空气好一点的地方发呆吧?
谁特么会选择蹲厕所里发呆?
又不是许多年家里的抽水马桶,臭味不会停留多久就会被水给冲走了。
回到第一车间的陈世杰,继续干自己的工作。
有几名工人看到这一幕,一边工作一边羡慕道:
“老许真厉害啊,以前也没见他磨洋工啊,最近老是跑厕所里面偷懒,主任好像还拿他没办法,啧啧.....”
“你羡慕的话,你也可以去蹲坑啊,反正坑位还有不少。”
“放屁,劳资是那样的人吗?”
“别吵吵了,我觉得老许这招还是不错的,我也去厕所里试试.....”
说着,赵二狗真的起身去厕所了。
结果,不到十分钟,赵二狗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许树根也跟一起回来了。
其他几名工人顿时大笑着冲赵二狗问道:“二狗,怎么样?厕所臭不臭?”
“废话,你自己不会闻吗?”赵二狗满脸晦气地说道。
因为他到厕所没多久,挑粪工人就过来了。
众所周知,挑粪的时候,那味道能冲破任督二脉,直冲光明顶,上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