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翠花,想要找回你的钱,得让街道的公安帮你啊,我是医生,不是公安....”
许多年无奈地解释了一下,旋即也不管对方了。
因为他马上要离开总医院了,所以只能再次叮嘱了一下牛翠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能太激动了。
结果,等他一走,牛翠花又再次哭了起来。
跟两位公安说了一会儿,又因为太过激动,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易大妈她们都有经验了,直接按人中。
看着牛翠花再次醒了过来,易大妈等人也不含糊,直接厉声警告。
同时也让公安赶紧先去办案再说,毕竟两百七十块钱也不是小数目,早点找回来,也可以早点让牛翠花心安。
当天晚上,许多年回到家之后,周红梅便说起了这件事。
他也吐槽了一下,下午还是他接诊的牛翠花呢,还好人没什么事儿,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淮茹、老许等人回来之后,也加入了这件事的讨论之中。
小豆包她们还在好奇,到底什么时候小偷?
为什么会让那个婶婶生病晕倒了呢?
三四岁的小屁孩,由于聪明伶俐,可会思考问题了。
许多年都没有发现这些事儿,直到他母亲跟他提起下午小豆包她们跟人家小男孩跑步的事儿,才知道这件事呢。
看来他的女儿真是不得了呀!
最近这几天都没办法去地下室练习拳击了,因为等下许多年就带着秦淮茹她们离开了北河胡同,去了秦家沟那边。
主要是去看看老丈人,毕竟老丈人的手受伤了。
加上元敬和元新两个小家伙也在那边,所以许多年每天晚上都去那边呢。
秦家沟,元敬和元新两個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努力地学着走路。
边儿上,他们外公时刻鼓励着他们,也防止他们摔倒。
因为满周岁的孩子,才刚开始学习走路,歪歪扭扭是很正常的事儿,摔倒更是家常便饭了。
老丈人手臂受伤了,不管是干活还是做饭什么的,都非常不方便。
但照顾两个孩子,问题不是很大。
“元敬元新,你们爸爸妈妈来了。”
吉普车的车灯很亮,马达的声音也很大,远远地就被秦建国看到了。
汽车刚停下来,小豆包她们就跳下车,直奔元敬两兄弟而去。
“弟弟,我们来了,外公,外婆呢?”
四个孩子的嘴巴都很甜,见到秦建国就开始喊人了,还追问外婆去哪里了。
屋门口,杨秋红刚跑出来,因为她刚听到汽车声音。
“外婆,我们来了。”
随着许多年他们一家人的到来,老丈人家瞬间就热闹了不少。
而且,秦明光一家也很快过来了,小胖墩、小石头和小番薯三兄弟也过来了,还有一个小女儿,目前还不会走路。
女儿是去年十二月份出生的,现在才四个月大。
多了小胖墩三兄弟,秦家国家里一时间就是整个秦家沟最热闹的地方了。
“女婿,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药效果很好,等下你就把你丈母娘和孩子接回城里去吧....”
“爹,不急,让娘在家里多住几天,我妈那边还能应付得过来....”
许多年摇摇头,婉拒了。
毕竟老丈人可是需要干农活的,手臂的伤必须得彻底好了之后才行。
而且,他也没说谎,小豆包她们四个孩子已经算是长大了,不需要大人一直照顾了。
也因此,丈母娘迟几天再回京城也没有问题。
秦建国张了张嘴巴,满脸感慨,眼底尽是自豪和满意,没有再说什么。
他女儿嫁给许多年,真的是嫁得太对了。
当天晚上,许多年一家回到京城,元敬元新还是待在秦家沟,没有回来。
九十五号院,傻柱当天晚上下班回到家之后,得知了牛翠花出事后,人都傻了。
疯狂地跑去医院,见牛翠花人没事儿,这才放心了不少。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两百七十块钱确实不少了,但也没必要因此把自己哭晕过去吧?
傻柱心疼自家媳妇儿,以前不敢对她说什么重话,这一次却连着说了好几句。
牛翠花也乖乖听着,没再反驳。
跟许大茂不同,何雨柱还是很体贴的,牛翠花可以感受得到。
当晚,何雨柱就把牛翠花带回了家。
两口子回去的时候,刚好便看到了许多年驱车带着秦淮茹和孩子,离开北河胡同,也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俩隔壁的邻居,虽然那会儿许多年也比何雨柱要好,但也十分有限。
现在这个差距就更大了。
何雨柱这边,只能跟他媳妇儿走路回家,而且牛翠花还挺着大肚子,走路都很困难。
可是许多年这边呢,不仅他自己开着车,车上的四个孩子也是叽叽喳喳,欢声笑语,令人羡慕。
两家人错身而过,何雨柱又酸了,牛翠花也一样在恰柠檬。
同样是农村嫁到城里来的姑娘,秦淮茹却可以坐着汽车,为什么她牛翠花只能够坐十一路公交车?
挺着大肚子走路,实在太困难了。
两公里多一点的路程,牛翠花两人却是走了许久才终于到家了。
此时的九十五号院,都在议论着两百七十块钱被盗的事情,大家都在想到底是谁偷了这笔钱?
下午的时候,公安和街道的人都在九十五号院这边盘查了许久,但好像都没什么收获。
因为那会儿正好是下午,天气暖洋洋的,大部分邻居要么上班要么上学,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儒妇幼。
牛翠花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钱就不翼而飞了。
公共厕所是在九十五号院外面巷子口那边,所以上大号的时候,只能来到巷子口这边。
那么牛翠花离开院子的时候,是否有外人进去过院子呢?还是说,本身就是九十五号院内部的盗贼?
看着何雨柱和牛翠花两口子走进前院,阎大妈、范招娣、娄晓娥她们都出来寒暄了几句。
整个前院并不大,大家开口说话的时候,邻居们都可以听得到。
甚至,分贝稍微再大一点,中院那边都可以听得到呢。
小偷找到了么?
翠花你现在怎么样了?脸色看着还是有点白啊,傻柱,你得照顾好你家媳妇儿.....
都是那该死的小偷,搞得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几个邻居聚一起,但大部分都是阎大妈在说话,话里话外也都在吐槽这件事。
何雨柱谢过阎大妈,脸色不是很好看,搀扶着他媳妇儿回去了。
现在小偷还没找到,邻居们谁都有嫌疑,这交情,还是往后再说吧。
中院这边也一样,随着傻柱两口子到家,邻居们也都出来了。
甚至后院那边听到动静之后,也纷纷来到中院八卦,顺便打听情况。
什么情况都没打听出来,反正钱是没有了,牛翠花身上就只剩下两百块钱了。
她有多少钱,整个四合院,或者说附近几个大杂院的邻居,都一清二楚。
“会不会是许大茂偷的钱?”
就在大家互相讨论的时候,易大妈突然来了一句,大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点头赞同了。
因为要说谁对牛翠花身上这笔钱最感兴趣,绝对是非许大茂莫属。
而且,要说谁会偷这笔钱,以及谁能偷到这笔钱,也只有许大茂了。
毕竟许大茂之前跟牛翠花结婚一年左右的时间,肯定比较清楚牛翠花的存钱习惯和位置。
所以,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牛翠花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钱就不翼而飞了。
只有许大茂才最清楚,牛翠花藏钱的位置。
嘶!
大家越是分析讨论,越是觉得许大茂才是真凶。
连牛翠花也不由激动了起来,连忙站起来,就要去找许大茂。
何雨柱也十分激动,但还是被易大妈等人先给按住了。
“傻柱,你现在去找人肯定是找不到人的,等明天再跟公安说一说,兴许能更快破案....”
转过天,收到消息的公安,当即便出动了人马,前往城外棚户区拿人。
结果却没有看到许大茂,按照邻居们的说法,那就是许大茂一家回乡下娘家探亲去了。
三月份这个时间点,回乡下探亲?
探个鬼的亲戚哦,农村这个时节,可算得上是小忙呢。
大家都忙着春耕,谁有时间招待客人啊?
所以,许大茂铁定是畏罪潜逃了。
九十五号院的邻居们,听到公安这么说,也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中午,从总医院这边回来吃饭的许多年,也听他母亲周红梅说了这事儿。
一时间,他只是想笑。
甭管那些钱是不是许大茂偷的,反正就因为这件事,九十五号院今年评估不上模范四合院的事儿,只怕也很正常了。
这才开年没多久,事情就闹这么大了,还想评上模范四合院?
模范四合院可不仅仅只是称呼啊,一旦评选上了,一月份的时候,可是有奖励的。
前面的五九、六零和六一这三年,属于自然灾害三年时期,那个时候的奖励都取消了。
但从去年的六二年开始,这个奖励就又恢复了。
奖励也不多,就是两斤的肥猪肉而已。
以九十五号院为例,差不多二十户人家,平均每户人家就是四十五克左右,也就是零点九两肉。
嗯,非常少。
但对于大部分邻居而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现在院子里的有钱人家,还是不少的,一大爷、刘大爷、许千年等几家,是院子里相对比较有钱的家庭了。
饶是如此,困难家庭也一样不少啊,阎家、王大娘家、贾家和聋老太太等等。
所以,即便是零点九两的肉,那也是肉。
评不上模范四合院,对邻居们来说,这事儿自然是大事儿了。
也因此,针对许大茂这个小偷,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的。
真是丑人多作怪!
时间又过去几天了,公安还没找到许大茂,附近几个大杂院还是讨论着这件事儿。
然而,这一天,许多年却来到了总医院的主任办公室。
“小许啊,你来我们医院实习,也有一年了吧?”
这个主任,并不是蔡承运,而是另外一位主任杜镇福。
解放军总医院并不小,有几个主任也不出奇。
许多年闻言,点点头,应了一声:
“是的,杜主任,我是去年春节后,二月份来到总医院开始工作的,到现在刚好一年零一个月。”
这会儿都三月份了,可不就是满一年了嘛。
当然了,去年十月份到十一月中旬,他可是离开了总医院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样算起来的话,他也只是勉强满一年。
“嗯,那就好。”
杜镇福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句好字,把许多年给整糊涂了。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
不过,对方毕竟是主任,这里又是对方的地盘,他能怎么样?当然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
“是这样的,最近总医院这边呢有个全院年轻医生的考核,希望到时候小许你不要忘了参加。”
额,不用报名的?
全都要参加?
那好吧,许多年只好再次点头,应了下来。
对方找他就是这件事,说完之后,就让许多年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许多年还是一头雾水,没整明白,一个考核罢了,用得着这么煞有介事地专门喊他去办公室说么?
直接通过广播通知,或者打个电话不行么?
摇摇头,许多年没搞懂,但还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来总医院只是实习,提升自己的医术罢了。
平日里,除了必要的会诊之外,其他时间,跟其他医生的交流,几乎为零。
不过,张思韵、邓积学和李淑珍他们这些同一批次进来医院实习的医生,却是一个例外。
这些年轻人,都很喜欢找他聊天,特别是每次下午,病人没那么多的时候,他们就会跑过来找许多年聊天了。
然而,也只是聊天,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许多年给他们讲解一些病例或者病情分析罢了。
这些对许多年的医术提升,压根儿就没什么作用。
会诊的时候,对许多年来说,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可总医院也不是经常有会诊,而且许多年毕竟是中医,参加会诊的次数,并不多。
就在许多年等着考核到来的时候,京城郊外,房山煤矿工厂,杨国亮眼色发愁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即便身体十分疲惫,但大脑却异常活跃。
他还在回想刚才上厕所时的情况,蹲坑蹲了二十多分钟,粪便还带着血色。
这明显不是正常情况。
他想起了一年前,在解放军总医院的时候,有个年轻医生跟他说过,如果大便有异常,一定要及时就医。
甚至,他还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年轻医生,还说过,让他去协和医院那边找某个医生。
具体是哪个医生名字,他想不起来了。
“大便带血,上火了吧?我给你开点败火的药,你回去注意多休息,少吃上火的食物,还有就是别吃辛辣食物,多喝水,注意休息....”
同时,杨国亮还想起了之前他去找矿场医生时,对方跟他说的话。
他所在的房山煤矿工厂,是属于京西矿务局的下属单位,而且还是主力煤矿,当然配备了小医院。
建国前,为了接管宛平地区的私营小煤窑和清末民初列强军阀在京西开办的门头沟煤矿、西山煤矿、城子煤矿等大型煤矿,平西煤炭公司成立,位于房山行政区划内的振兴煤矿也划归平西煤炭公司管理。
大大小小的京西八大矿,全都合并了。
振兴煤矿从此也成为了房山历史上第一座国营煤矿。
不过,振兴煤矿在建国之前,便由于当时房山县和良乡县并存,根据井口方位,振兴煤矿更名为良乡东矿,随着后来行政管辖的变化,又更名为房山东矿,并最终定名为房山煤矿。
等到建国后,也就是一九五零年,平西煤炭公司改称京西矿务局,成立初期的京西矿务局为建国初期的工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能源支持。
根据公开资料记载,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京西矿务局投产了七座大中型矿井。
而一九五八年、一九六二年先后两次上马建成投产的大安山煤矿,这便是目前杨国亮所在的矿场区域。
回到家之后,吃过早饭没多久,杨国亮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他是上夜班,昼夜颠倒的班次。
睡不着的他,起身穿好衣服,又回到了矿场,找到了领导。
“领导,我需要请一天假,我想去城里看看身体,我这一直蹲大号,而且大便还有血......”
“我看你气色不是挺好的嘛?”
领导诧异了一句,但还是给了杨国亮假期。
对于矿场工人,领导都是多有优待的,特别是杨国亮这样的老实人,领导都挺喜欢的。
尽管最近因为蹲大号的事儿,下面不少人有意见,但领导还是坚信,杨国亮并不是一个偷奸耍滑的人。
如果是偷奸耍滑的话,之前十年,就不会一直这么任劳任怨了。
一朝进入矿井,便永远都是矿工。
再说了,都是勤奋努力的人,偶尔偷懒一下,可以理解吧?
很快,拿到假期的杨国亮,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就坐上了前往城里的公交车。
在路上睡了一路,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了。
来到总医院之后,挂号排队。
杨国亮没想到还是遇到了去年的那位桂铭敬医生,他可不想让对方给自己看病,所以毫不犹豫地要求护士同志给换了另外一个医生。
护士看了看杨国亮陈述的病情梗概,又看了看医院各医生的情况,便给他安排了许多年的号。
“护士同志,这个医生我都没有听说过,他是不是新来的呀?”
“你不要打听那么多,我知道你是什么情况,请你相信我们医生好不好?”
“不是,护士同志,我去年就来你们医院看过病了,当时那个桂医生都说治好了我的病,可是现在都还没治好。”
顿了顿,杨国亮急忙又道:
“而且,我在我们矿场那边的小医院也看过好多次了,他们都说我这个只是上火,可是哪有上火上两三个月的啊?这肯定有问题啊.....”
他属实是着急了,要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护士同志起冲突的。
门口那边的保卫科,又不是吃干饭的。
尽管他杨国亮有一身力气,但蛮力再大也不如枪杆子啊。
护士同志一听,只好无奈地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总医院的医生,实力都很强,肯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见此,杨国亮也无奈了,这护士同志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心灰意冷的杨国亮没办法,只好乖乖排队。
很快,他就见到了许多年,顿时觉得后者有些眼熟。
然而,许多年看到杨国亮的时候,脸色却变得严肃了起来。
都还没开始问诊,许多年就已经判断出杨国亮身体状况十分严重了。
匆忙打发掉前面一位病人,许多年便招手让杨国亮过来坐下号脉。
许多年的记忆力当然很好,去年他第一次来总医院,在桂铭敬医生办公室时见到的第一个病人,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杨国亮同志,不记得我了吧?我还记得你....”
对方刚坐下来,许多年便开口说话了。
“莪去年就提醒过你,让你去隔壁的协和医院找叶三石医生,他是最好的癌症医生....”
杨国亮顿时非常激动,因为他想起来了,当时就是许多年提醒他的。
“没想到许医生您还记得我,那我现在这个病,怎么样了?”
“按理说,这种病,我们一般都是跟家属沟通会比较好,不过,你家属也没来,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撑得住.....”
许多年当初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可就是这个犹豫,他当时就没有继续跟进这件事了。
一想到对方只是耽误了一年,便从之前他觉得只是有可能是直肠癌的倾向,变成了如今的直肠癌中晚期了。
换句话说,即便是现在马上进行手术,成功的概率也非常低。
中药治疗的办法,成功率并不高。
如果是他师傅张明德出手,成功率可以达到八成左右。
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要不要出手?
好不容易再次碰到一个直肠癌的病例,许多年并不想放弃。
原因也很简单,他来总医院这边是学习医术的,并不是来这里混日子的。
直肠癌这样的病例,在整个京城来说,其实也不能说很常见,但也绝对不是少见。
据他所知,叶三石每年经手的癌症病人当中,大概有五六人是直肠癌。
这个比例也不算低了。
就像他师傅张明德,尽管在他师傅的那本医书当中,记载关于直肠癌的病例并不多,但那都是特别病例。
再说了,当初他师傅也不是固定在某个医院一直待着,加上他师傅所处的那段时间,不管是清末混乱,军阀割据,还是民国大乱,亦或是抗日战争等等,其实都是外伤这样的病人更多一些。
反倒是癌症这样的病情,相对比较难遇到。
因为在那些混乱年代,一般人都将这样的情况归结为自然死亡,或者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
所以,医术的提升,来源于一次次遇到过的疑难杂症。
虽然对许多年来说,直肠癌这样的重病,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毕竟他跟他师傅合力治疗过他父亲。
然而,针对不同程度的直肠癌,治疗方法、用药用量、针灸等等,都是非常有考究的。
现在他是想把这个病人推给叶三石那边,还是自己来做,就需要做出决定了。
杨国亮听到许多年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发白了起来,嘴唇哆嗦,却强硬撑着说道:
“许医生,您说....”
“通过号脉,我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你现在的病情是直肠癌,等下我会给你来一个直肠指检,做更准确的判断.....”
许多年点点头,见对方脸色彻底灰白,整个人都快坐不住的时候,立马又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五九年的时候,也就是四年前,我父亲也得过直肠癌,但他现在依然在轧钢厂上班,这事儿很在我们九十五号院,很多邻居都知道.....”
听到这里,杨国亮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询问更多细节,还问是谁治疗的?如何治疗?需要多少钱?
癌症这个病,一般人很少听,但也都知道这是重病。
再说了,杨国亮也不是第一次跑医院来看病了,也听到过、看到过一些关于癌症病人的事儿。
所以,他刚才听到许多年说的直肠癌,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再联想去年的时候,许多年就曾经提醒过他了,如此种种,杨国亮心里又怎么会没有预感呢?
“我父亲的病,是我师傅治好的......”
“那能不能麻烦许医生,让您师傅给我治疗?”
杨国亮顿时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许多年本身就是医生,他却提这样的要求,换做是一般人,恐怕都要打人了吧?
不过,许多年并没有生气,毕竟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谁不希望治疗自己的医生是医术更好的呢?
“很抱歉,杨国亮同志,这恐怕是不行的,我师傅现在已经退休了,他可不会出手。”
许多年摇摇头,心里已经作出了决定。
“对于你来说,现在还是先做一个直肠指检吧,我给你确定一下病情....”
一分钟后,跟随许多年来到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的杨国亮,此时已经臊成了红苹果,没想到直肠指检居然需要脱裤子,而且还是那样的检查?
第一次做直肠指检的许多年,心里何尝不是非常抗拒呢?
特么的,就算带了塑料手套,那也觉得一阵恶心啊。
医用手套是在十九世纪发明的,二十世纪开始大规模使用。
不过那个时候,使用的是乳胶医用手套,一开始的时候,也是爆发出各种缺点。
先是乳胶手套很容易粘连,穿戴十分麻烦,后来制造商在手套内层添加滑石粉和石松孢子粉,这才解决了乳胶手套不好穿戴的问题。
然而又出现了新的隐患,这两种粉末容易引起伤口感染。
直到一九四七年,使用表氯乙醇处理的玉米粉代替滑石粉和石松孢子粉,有粉医用手套便一直传了下去。
但是乳胶医用手套虽好,但也有两个缺陷,一是天然胶乳含有一些蛋白质成分,容易引起人体的过敏反应。
二是供过于求,成本高。
天然胶乳的主要产地仅限于东南亚,橡胶树的生长周期限制了生产。
大规模战争和疾病进一步恶化了天然胶乳“供不应求”的状况,导致原材料价格上涨,增加了生产成本。
内地这边,从五十年代开始,一直都是使用橡胶医用手套,也就是许多年手上穿戴的这种手套。
当然了,为了应对天然胶乳的不足,很多国家也开始开发合成橡胶材料了。
PVC、丁腈橡胶等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现在的一九六三年,京城这边可还没开始大规模使用PVC材料作为医用手套的生产材料。
据许多年所知,黎宝龙所在的京城塑料厂,目前也在生产PVC,但却没有涉及到医疗这一块儿。
目前的PVC只有PVC管道等这一种产品,产品十分单一。
几分钟后,许多年和杨国亮两人从小房间出来,前者愣是在洗水池那边洗了整整十分钟。
杨国亮更是一直低头,默不吭声。
菊花被那啥也就算了,现在许多年居然还洗手洗了那么久,至于么?
再说了,还不是许多年自己要求的?
他杨国亮倒是想拒绝啊,但如何拒绝?
病人就得听医生的话。
好一会儿之后,许多年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对杨国亮说道:
“杨国亮同志,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你的病情,建议你马上开始进行治疗,这个病,耽误不了.....”
“如果你是去年就听我的话,去了隔壁医院,或许你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现在有两种办法,你可以在我这边接受治疗,不过治疗费用并不低,大概需要准备一千块钱左右.....”
“这一千块钱里面会包含了六根最为主要的百年老山参的费用,还有其他十几种名贵药材......”
“据我知,总医院这边目前有三根百年老山参,但是否可以用在你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无法凑齐六根百年老山参,一样也是无法替你治疗好这个病的.....”
许多年这一连串的话,顿时吓得杨国亮再次脸色发白了起来。
特别是听到需要用一千块钱才能治好这个病,以及需要百年老山参这些名贵药材,杨国亮更加面无血色了。
这么多钱,可怎么凑齐啊?
“许医生,您说的另外一种办法是什么呀?”
“你可以去隔壁协和医院问一问叶三石医生,他应该会采取切除手术,不过需要使用进口的西药,价格可能会稍微贵一些.....”
杨国亮一听,觉得有道理。
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这种罕见病,肯定都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协和医院那边看一看吧。
看着杨国亮离去的背影,许多年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为自己失去一个病人而叹气,而是为对方的遭遇叹气。
如果可能的话,许多年并不想遇到这些疑难杂症或者重病。
因为这些疾病,真的可以拖垮一个家庭,刘婉秋和段小鱼她们两姐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杨国亮离开之后,许多年又接诊了几个病人,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
回到家之后,许多年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们,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高兴呀?我亲你一下,你笑一笑好不好呀?”
小团子搂住她爸爸的胳膊,娇声说道。
这稚嫩好听的声音,许多年又怎么能拒绝呢?
当即便让她亲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小家伙却嫌弃了起来,“唔,爸爸你的胡子好扎人啊,我不亲你了。”
“笨蛋二妹,你不会亲爸爸的额头么?”
“大姐你才笨呢,人家就是想哄爸爸开心而已,略略略!”
“二姐你下来,我也要亲爸爸!”
“对啊,二姐你快下来吧,等三姐亲完之后,我也要亲。”
几个小屁孩,一下子就吵闹开了,许多年反而大笑了起来。
走进餐厅,小梅又没回来,许多年不由好奇道:
“妈,小梅又在学校复习了?”
“嗯,她早上的时候就说了,自个儿带饭去了学校,说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小梅已经高三第二个学期了,距离七月份的高考,时间也就仅剩下一百多天罢了。
也因此,她更加焦虑了。
如果考不上大学,她就只能去找工作了。
高中毕业生也是由国家安排工作的,只不过跟大学毕业生完全不同。
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的是干部岗位,高中生就是普通工作岗位,谁又能保证三四年之后,当上干部领导呢?
所以啊,直接考上大学之后,不仅有国家补助,而且毕业后立马就可以分配干部岗位,所以谁不想当大学生啊?
也因此小梅才会那么努力,而且也想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面,进行最后的备考冲刺。
从北河胡同到她们所在的学校,其实就是一公里多一些,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即便如此,要是走路的话,来回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这点时间,平日里是觉得没什么,但对于时间紧张的高三学生来说,就非常紧张了。
半个小时都可以多刷几道习题了。
“嗯,这样也好,希望她能考上大学吧。”
许多年刚说完,小豆包她们就马上跟着囔囔着说道,“爸爸,以后我也要考大学....”
周红梅顿时笑道:
“是是是,你们一个个都上大学,最好上北大.....”
五六十年代,京城最好的学校,当然是北大,清华嘛,还是有些差距。
就拿评级的教授来说,北大拥有一百五十多人三级或者三级以上的教授,而清华却只有小几十人,差太多了。
其实,从这里也可以反映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五六十年代的内地,理工科确实是弱项。
背后就是内地薄弱的工业基础,毕竟这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从一片废墟之中建立起来的。
北大有那么多评级教授,其实大部分都是国学大师,类似朱光潜、季羡林、魏建功等等。
反倒是像段学复、周培源等等这样的数学家、物理学家真的不多。
许多年摇摇头,周红梅又询问起了许多年的工作,问他今天是不是遇到了难缠的病人之类的事儿。
毕竟刚才小豆包她们跟许多年的对话,周红梅也看在眼里呢。
“没什么,就是今天遇到了一个患了重病的人,他的病,跟爹之前的病一样,而且更加严重,所以才会觉得可惜.....”
周红梅呆了一下,旋即也跟着叹气。
提起这件事,周红梅都不敢去想,那就是噩梦。
“爸爸,爷爷患过什么病呀?”
小豆包她们却很好奇,问得很认真。
“你们还小,现在不适合接触这些,等你们稍微长大一些,爸爸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嗯嗯,那我们一定会好好跟师祖爷爷学习中医的,以后也像爸爸一样,当个医生.”
“这傻孩子,难道除了当医生,你就不能当其他了么?比如当个大学老师,当个科学家,当领导等等,你们都可以啊,不一定非要当个医生的。”
听到小屁孩的话,周红梅顿时急着给小家伙们科普道。
医生可没有什么前途,而且家里六个孩子,总不能全都当医生吧?
所谓开枝散叶,那肯定不能只是局限在医生这一行吧?
许多年却看得很开,笑着对他母亲说道:
“妈,您不用那么急的,孩子才多大?搞不好,过段时间她就说她要当兵了...”
“呸呸呸,当兵有什么好的?”周红梅顿时不乐意了,打断说道:
“小豆包她们可都是女孩子,去当兵能吃得了苦头么?你这当爹的,能看着她们吃苦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