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客冷笑一声,排开双掌,嘭的当胸击来。
史文恭仗着神力,以硬碰硬,拳掌相交,嘭的一声,几乎鼓动气流,二人各自退了六步,表情各异。
怪客收起轻视之心,神情肃然,点头道:“不错,有两下子么!”
“你的力气也不小。”
史文恭哼了一声,揉身又上,转眼之间,但见两团人影,上下左右晃动,就在墓前肉搏。
人们都以为史文恭只会马战,其实不然,史文恭既是周侗徒弟,马战,步战自然都很在行,他有血兽丹的加持,功力又上了一层。
论武功,史文恭自认为罕有敌手,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怪客,手段竟如此之高,自己也就刚刚招架的住,这让他大为骇异,全力以赴,丝毫不敢大意。
罗延庆在旁,看的呆了,他想帮史文恭,但是两人身法太快,力道太大,打的砰砰有声,他看的也是眼花缭乱,更是插不上手。
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败,那怪客霍地跳在一旁,道:“拳脚功夫,就比到这里,来比比兵器吧!”
说毕,向树上取下一把刀,握在手中,作了个架势道:“这刀,我本想留给周侗的,就拿它来和你比。”
史文恭瞧着那刀,冷气森森,是把好刀,他微微一笑,朝罗延庆道:“取我剑来。”
罗延庆向马上取下一柄剑,递给史文恭。
史文恭接着,捏个剑诀,老实不客气的刺了过去,当真是迅捷无伦。
怪客微微变色,举刀当了一下,旋即将刀一绕,当胸便砍。
怪客在拳脚功夫上,其实已占了优势,不过优势不明显,因此他想用更擅长的兵器来扩大这种优势,也算是不虚此行,稍稍弥补了遗憾吧。
他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在北方没有人能接的了他三刀,他有一种知己难寻的落寞,是以不轻易用刀。
他想不到的是,这回踢在门板上了。
史文恭已习得金剑术,这剑法堪称当世第一,恐只有独孤九剑能与之匹敌,虽未精通,凭着自己的天赋,已领悟了六七成,将剑使了开去,一片剑光罩下,如一阵疾雨泼来。
怪客全力应战,丝毫不敢怠慢,他手段果然了得,用宝刀封住周身,浑厚无比,果然是风雨不透。
就这样,斗了五六十合,难分胜败。
正斗到分际处,怪客朝外一跳,道:“且住!”
“怎地?”
史文恭也就将剑一收。
这小子太厉害了,虽然他十分无礼,史文恭想打败他,并不容易。
“你这什么剑法?难道是独孤九剑?不对,独孤九剑没有这么快……”
怪客脸上的表情,既惊讶,又震撼,还有忌惮。
真的有独孤九剑?史文恭心里嘀咕。
“我这不是独孤九剑,而是金剑术,是异人传授。”
“金剑术,不是周侗教的?”怪客喃喃自语,“看来天下第一,没这么好做……”
“是你赢了,你这剑法尚未精熟,如练的熟了,我不是对手,拳脚之上,我胜你不多,你是周侗的弟子,能有如此修为,我只有服气。”
那人甚为落寞,不甘。
“胜负暂且不说,我师父与你有何仇怨,他已不在,你还来骚扰,令他不得安息?如不说个明白,今日饶你不得。”
怪客脸上满是不甘之情,道出缘由:“也好,既然你是他的徒弟,我便说与你听,我是辽人,自幼喜欢练武,到了二十岁上,就打遍辽国无敌手。
闻听宋国有一人,叫做周侗,武艺了得,乃是南朝第一高手。我甚是不服,五年前,我只身南下,专门与他比武,不想技艺稍逊,败给了他,此乃平生第一大耻辱!我发誓一定要赢回来!
回去之后,我苦练武艺,自认为大有长进,于是特来与他再决雌雄,一分高下,没想到这老头竟居九泉之下了!我于是将宝刀挂在树上相赠,心里却苦闷,是以击打石碑。”
这小子,原来是个武痴!
他说自己是辽国第一高手,看来也不是吹牛。
史文恭怒气消减了三分,但听他说是辽国人,忌惮之心又起:“哦?如果单是赠刀,我倒是不怪你,但是你击打我师父墓碑,无礼之甚,你岂不知死者为大?他生前你赢不得,死后你却来撒野,这便是无能狂怒吧?”
怪客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道:“你们中原人礼数甚多,既然你觉得我失礼,那我向你赔罪,我是周侗手下败将,这也认了。”
“这……”
怪客忽然变得这么有礼貌,倒让史文恭无从发火,他只好摇了摇头:“你既认错,我也不揪着不放了,你走吧,但是要记住,以后不许再到沥泉山来,倘若让我知道了,绝不干休!”
怪客微笑:“就依你,我可不是怕你,我是敬你的本事。”
说毕,怪客将刀挂在树上,欲转身离去。
“慢着!”
史文恭将刀解下,丢还给了他。
“你这是何意?”怪客愕然。
“你是辽人,宋辽乃是敌国,我师父生前不喜辽人,我想他不会要你的刀的,不然师父地下有知,恐会怪我。”
怪客嘿嘿一笑,将刀收回,点头道,“好,好,史文恭,你果然是周侗的徒弟,就连对大辽的偏见都一样,我记住你了,也许咱们还会再见,你可知我的名字?”
“你如愿意说,我不妨听听。”
“呵呵,好叫你知道,我名叫耶律神通,乃是辽国二皇子,总有一天,我会统领千军万马,征服南朝江山!叫你们这些自诩正统的南朝士人,跪下唱征服!”
耶律神通瞧着史文恭,目光如电,一字一句说道,冷气逼人。
看来史文恭将宝刀丢还给他,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此说狠话。
史文恭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寒而栗,缓缓道:“如有那么一天,你要先过我这一关!”
耶律神通熟视之,嘿然转身上马,向北而去,那些骑将皆跟随着他,一起走了。
“大哥,大哥!”
罗延庆连叫数声,史文恭才回过神来,吁了一口气:“哪里冒出来个辽国皇子,如此的厉害,日后恐成劲敌。”